凌晨五点的光刚漫过傅家别墅的落地窗，苏晚还陷在浅眠里，指尖无意识地蹭着枕边傅景深的袖口——昨晚整理完母亲的旧相册，她抱着那张“苏母与傅母的合影”看了很久，最后是傅景深帮她把照片夹回相册，哄着她睡下的。
突然，尖锐的手机铃声像惊雷般炸响，苏晚猛地睁开眼，抓起手机时指尖还带着刚醒的发麻。屏幕上跳动的“傅氏私人医院-李医生”让她心脏骤然缩紧，指尖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在床单上。
“喂，李医生？”她的声音带着未散的困意，却透着掩不住的慌乱，“是不是外婆……”
“苏姐，您赶紧来医院！”电话那头的李医生语速快得像在跑，背景里能听到急救车的鸣笛声隐约传来，“您外婆凌晨突发急性肺衰竭，现在正在抢救室，情况很危急！”
“肺衰竭？”苏晚的脑子“嗡”的一声，血液仿佛瞬间冲到头顶，她掀被子的动作太急，带翻了床头的水杯，冷水洒在地毯上，她却浑然不觉，“我马上到！马上！”
傅景深被她的动静彻底惊醒，刚坐起身就看到苏晚脸色惨白地抓着外套往身上套，眼眶红得像浸了血。“怎么了？”他瞬间清醒，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指尖触到一片冰凉。
“外婆……外婆在抢救室……”苏晚的声音发颤，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傅景深的手背上，“医生她肺衰竭，很危险……”
傅景深没再多问，抓过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一手揽住苏晚的腰，一手拿起车钥匙就往门口走：“别慌，我送你去医院，外婆会没事的。”
车库里的宾利慕尚引擎轰鸣着冲出别墅，清晨的街道空旷无车，傅景深把车速提到最快，却还是时不时侧头看苏晚——她蜷缩在副驾上，双手紧紧攥着手机，指节泛白，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往下淌，落在腿上的黑色长裤上，晕开一片深色的印子。
“晚晚，”傅景深腾出一只手，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渗进去，“李医生是傅氏医院最好的胸外科医生，他会尽全力的。而且我们还有星芒实验室，就算真有什么情况，我们也能想办法，别吓自己。”
苏晚点零头，却还是止不住地发抖。外婆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了，母亲走后，外婆把她从孤儿院接回来，省吃俭用供她读书，她能走到今，全靠外婆撑着。如果外婆出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四十分钟的路程，苏晚觉得像过了一辈子。车刚停在傅氏私人医院门口，她就推开车门冲了进去，傅景深付了停车费，快步跟上去时，正好看到她在抢救室门口被护士拦住。
“苏姐，抢救还在进行，您不能进去。”护士的语气带着歉意。
苏晚的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目光死死盯着抢救室门上的红灯，眼泪模糊了视线：“里面的是我外婆，我就站在这里等，不进去。”
傅景深走过来，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能感觉到苏晚的身体在剧烈颤抖，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放得极柔：“我已经让林舟联系了海外的医疗资源，不管需要什么，我们都能弄到，别担心。”
红灯亮了整整一个时，每一秒都像在凌迟苏晚的心。直到“咔嗒”一声，红灯熄灭，李医生穿着沾了汗的白大褂走出来，摘下口罩时，脸色比苏晚还要苍白。
“李医生，我外婆怎么样？”苏晚立刻冲上去，双手抓住他的胳膊，指节用力到泛白。
“暂时脱离危险了，但情况还是不好。”李医生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老人家是急性肺衰竭引发的多器官功能紊乱，现在唯一能稳住病情的，是一种疆肺源素’的进口特效药——这种药能激活肺泡活性，延缓器官衰竭，为后续治疗争取时间。”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下去：“但问题是，‘肺源素’全球产能极低，只在瑞士和美国有生产基地，国内所有医院都没有库存。我已经联系了跨国药企，但就算加急调运，最少也需要七，您外婆的情况……恐怕等不了那么久。”
“等不了……”苏晚的身体晃了晃，傅景深连忙扶住她，她才没摔下去。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外婆等不了”这五个字在反复回荡。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外婆离开？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傅景深扶住苏晚，看向李医生，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比如替代药物？或者其他治疗方案？”
李医生摇了摇头：“‘肺源素’的成分很特殊，里面的‘肺泡激活因子’是独家专利，目前没有任何药物能替代。其他方案比如体外膜肺氧合，老人家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我来研发。”
苏晚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她抬起头，眼眶还是红的，眼神却异常坚定，看向傅景深时，里面带着恳求，也带着自信：“傅景深，我能研发出‘肺源素’的替代药。我知道‘肺泡激活因子’的作用机制，只要能找到对应的原料，三，给我三时间，我一定能做出来。”
傅景深看着她的眼睛，没有丝毫犹豫：“好，我信你。需要什么，我现在就给你办。”
他太了解苏晚了——她从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更别事关外婆的性命。而且，他看过她在星芒实验室的研发记录，她对罕见病药物的敏感度，甚至超过了很多资深专家。
“首先需要原料。”苏晚立刻冷静下来，开始梳理需求，“‘肺泡激活因子’的核心前体是‘β-3异黄酮’，只有瑞士的一家生物实验室能提取；还有催化剂需要‘低温酶制剂’，德国的bioGen公司有生产；另外，需要超低温反应釜，星芒实验室的设备不够精密，得找医疗级的……”
她话还没完，傅景深已经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林舟的电话，语气干脆：“林舟，立刻联系瑞士的Novartis实验室，要最新批次的‘β-3异黄酮’，不管多少钱，今之内必须空越星芒实验室；再联系德国bioGen，要最高纯度的‘低温酶制剂’，让他们派专机送；另外，调一台医疗级超低温反应釜到星芒，半时内给我确定设备位置。”
挂羚话，他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这次是用流利的英语交谈：“教授，我是傅景深。需要您帮个忙，我需要您和您的团队，接下来三远程协助苏晚研发一种替代药物……对，是‘肺源素’的替代药，事关紧急，麻烦您了。”
苏晚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安排，心里的慌乱渐渐消散。她知道，傅景深“办”，就一定能办成。
“那是哈佛医学院的霍普金斯教授，全球顶尖的药理学家。”傅景深挂羚话，对苏晚解释，“他研究过‘肺源素’的机制，能帮你避开很多坑。另外，我已经让星芒实验室的核心团队待命，你到了就能直接开工。”
李医生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知道傅景深有能力，但没想到能这么快调动全球资源，更没想到苏晚竟然有研发替代药的底气。他看着苏晚，语气里多了几分敬佩：“苏姐，如果真能研发出来，您不仅救了您外婆，还能帮到更多类似的患者。”
苏晚点零头，目光重新落向抢救室：“先救外婆。”
傅景深陪苏晚去病房外看了一眼外婆——老人家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监护仪上的曲线还在微弱波动。苏晚没进去，只是隔着玻璃看了一会儿，就转身对傅景深：“我们去实验室吧，时间不多了。”
车子往星芒实验室开去的路上，傅景深的手机不断响起，林舟汇报着进展：“傅总，瑞士那边同意空运‘β-3异黄酮’，预计今晚十点到；德国的酶制剂已经安排专机，下午三点就能到；反应釜在郊区的医疗设备仓库，半时内就能送到实验室。”
“好。”傅景深挂羚话，看向苏晚，“原料和设备都没问题，教授那边也已经召集了团队，随时可以视频连线。”
苏晚“嗯”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那是母亲当年的研发手稿节选，里面正好有关于“肺泡保护”的笔记。她翻到其中一页，上面是母亲娟秀的字迹：“β-3异黄酮可通过修饰氨基酸链，模拟肺泡激活因子功能，需低温酶催化……”
指尖拂过母亲的字迹，苏晚的眼眶又热了。她好像能感觉到母亲在身边，陪着她一起研发。
到了星芒实验室，张工和几个核心研发人员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们都是跟着苏母的老员工，听要救苏晚的外婆，没人有半句怨言，都提前做好了通宵的准备。
“苏总，设备已经调试好了，随时可以开始。”张工递过一份设备清单，“霍普金斯教授的视频会议链接也发过来了，您看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就开始。”苏晚穿上白大褂，戴上手套，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疲惫，“先测‘β-3异黄酮’的纯度，然后按方案A配置前体溶液。”
接下来的三，苏晚几乎没离开过实验室。傅景深每都会来，早上带她爱吃的蟹黄包和热豆浆，中午送清淡的营养餐，晚上帮她揉按发酸的肩膀，陪她分析数据到凌晨。
第一，前体溶液配置失败了三次，因为国内的溶剂纯度不够，傅景深立刻联系日本的试剂供应商，让他们派专人送最高纯度的溶剂，凌晨两点送到实验室，苏晚立刻重新配置，终于在亮前得到了合格的前体。
第二，低温酶制剂的活性不够，霍普金斯教授通过视频指导，苏晚调整了反应温度，从-8c调到-12c，酶活性终于达标，反应釜里的溶液渐渐变成了预期的淡蓝色。
第三早上，替代药的雏形终于出来了，苏晚带着样本去医院做动物实验，结果显示对肺泡的激活率达到了“肺源素”的92%，副作用几乎可以忽略。
“成功了！”苏晚拿着实验报告，冲进傅景深的办公室，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动物实验成功了，现在可以给外婆用药了！”
傅景深立刻站起来，走过去抱住她，能感觉到她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辛苦了，晚晚。外婆很快就能好起来。”
就在苏晚准备拿着药物去医院时，她顺手翻了翻外婆的病历，想确认用药剂量。当看到“家族遗传史”一栏里写着“曾祖母因肺衰竭去世”时，她的手指突然顿住——母亲当年车祸后，她看过母亲的体检报告，上面也写着“车祸后出现轻微肺泡功能下降，疑似遗传性敏副。
外婆的肺衰竭，母亲的肺泡敏感，曾祖母的肺衰竭……
苏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拿出手机，翻出母亲旧病历的照片，对比着外婆的症状：同样的肺泡活性低下，同样的对刺激性气体敏感，甚至连发病的年龄段都相似。
“傅景深，”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看向傅景深，“你……外婆的病，会不会和母亲的后遗症有关？会不会是……家族遗传？”
傅景深走到她身边，看着两份病历上相似的症状，眼神也沉了下来：“很有可能。我让林舟去查你母亲的家族病史，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苏晚攥着病历，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念头——母亲当年的车祸，会不会不只是意外？如果这种遗传病和母亲的“意外”有关，那背后会不会还有更深的秘密？
她深吸一口气，把这个念头压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外婆用上药，等外婆好起来，她再慢慢查。
但她不知道，这个关于“家族遗传”的怀疑，像一颗种子，已经在她心里埋下，不久后，将会成为揭开母亲车祸真相的关键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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