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聊的热火朝呢？忽然办公室外面有人敲门。魏听见敲门声，就：“进来吧！”
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个长得高大的中年人。这人戴着眼镜，穿着一件黑色西装，头发有些乱，不过凌乱有致。像一个老师，给人一种知识分子的感觉。这个中年人见了魏一笑：“魏书记，食堂准备好饭菜了，你们去食堂吃饭吧！”
魏：“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人走后，魏：“郝书记，这是我的秘书。”
郝鸣笑着：“你子，你就是秘书，你还雇秘书？”
魏笑着：“他叫李广招，喜欢舞文弄墨，是一个文人，我也爱好文学，我们算是文友，他以前是交警队的临时工。因为常书记的政策，他这不就转正了嘛！他爱好写，但是没有时间，所以我就把他弄到我这里当秘书了。其实我出口成章，根本不用他写，只是我知道他写一个大长篇，我给他个写作环境罢了。”
郝鸣：“原来你们这里临时工还能调任啊！”
郝鸣这句话的时候，魏看了郝鸣一眼。魏以为郝鸣会对李广招这个文人评价什么，可是郝鸣竟然关注的是临时工能调任的事情。
魏想：也许郝鸣不喜欢文学，而更关心临时工。因为刚才谈话时候，郝鸣就他在交通局当过几临时工的。
魏也不接着这个话题往下探讨了。而是起身：“走，我们到政府食堂去吃饭？其它地方的老百姓抱怨民不聊生，我们同城老百姓不抱怨，而是我们干部抱怨，这个老常搞的我们是官不聊生。”
郝鸣站起来问：“你们怎么官不聊生了。”
魏：“别的地方政府食堂都是财政补贴的，我们这里却不给政府食堂拨款一分钱。常书记的话就是我们当官的待遇太好了，不能在增加待遇了。政府食堂吃饭贵了，我们都不在政府食堂吃饭了，政府食堂眼看要维持不下去了。常富给我们下了任务。全体工作人员必须买饭票，普通员工每个月三百块钱，干部待遇的（也就是聘干）每个月五百块钱，副科级每个月八百块钱，正科级每个月一千两百块钱，副处级每个月一千五百块钱，我们正处级每个月一千八百块钱。”
郝鸣一笑：“老常能想出这办法来，也算有头脑了。”
魏一笑：“这个办法可不是老常想的。”
郝鸣：“看来老常身边藏龙卧虎——还有高参啊！”
魏：“他身边有什么高参，这里李为工给他想出来的。常书记到省城给李为工汇报工作。老李是一个讲究人，只要以前关系不错的，都在自己家接待，这不两个人喝着就聊上了，这聊着聊着常书记就自己的发愁事情，后来老李就给他出了这个主意。常书记当时还问老李呢？他：‘老李，这样强行摊派，干部们要是不乐意怎么办？’你猜老李什么？”
郝鸣：“我又不是老李肚里的蛔虫，我知道他什么？你子快，别在给我卖关子了。”
魏一笑：“老李：‘老常，你去告诉他们，就这话的我的，我们国家是无产阶级领导的国家，无产阶级就是工人阶级，既然工人能下岗，那么对于公仆，只要没有比下岗大的苦都可以让他们吃。’”
郝鸣一笑：“老常听了这句话一定当圣旨供奉起来了。”
魏：“还是郝书记比较理解常书记，以前常书记在开会的时候多次，饭票必须卖，你们要觉得委屈，可是写辞职报告。我管得聊干部，我批准，我管不聊，老李也会批准的。”
郝鸣：“这下可镇住这些人了吧！”
魏：“镇住了，镇住了。再现在干部们也不缺这几个饭钱。”
魏侃侃而谈，郝鸣却心思沉重。
魏到了李为工，郝鸣也想到了李为工的苦处。老李的脑子好，办法多，可是独居高位，很多事情不能干，很多想法不能用，一个人对抗一群人，一个锐意进取的人，对抗一群混了多年，实力背景都很深厚的老油条，老李是步履艰难——老李苦闷啊！
李为工把自己下放当县委书记，其实就是要自己给县一级的所有干部们作出一个榜样来。可是自己没有干任何事情，就先堕落了，和张德美有了那事情，如果自己要因为这事情出来差错，老李也真的不好和下面交代。如果自己和县里的那些干部同流合污，那自己就干不出任何成绩了。
郝鸣的愁苦写在了脸上，不过魏似乎并不太在意。
魏还兴冲冲的：“走，咱们到后面食堂去吃饭。一个月一千八，每六十块钱伙食费，其实我平时根本吃不了。这不积攒着请客吃。”
郝鸣和魏往后面走。其实四幢楼后面还有一个后院，后院里倒是都是一层的建筑。这里就有政府食堂，政府食堂的一个大房子里。不过这里是隔出几个雅间的。
魏在这里的一号雅间里吃饭。
魏领着郝鸣去了一号雅间里。
这个房间不大，有八九平方米，里面一张桌子，十把椅子。魏领着郝鸣推开雅间门进去。这里有一个服务员正在站在那里等着。
那个服务员有四十多岁，长得粗壮，她见了魏笑着：“魏书记你来了，你们坐，我这就通知后厨的人给你们炒菜热菜。”
郝鸣看看这桌子上，放着两瓶二锅头，还有四个凉菜。这四盘凉菜盘子不。不过都是一些简单的凉菜，在街上卖这些八块钱一斤。
魏：“你下去通知他们吧！”
郝鸣：“就我们两个人，咱们这菜不要弄太多了。”
魏：“还有四道热菜。都是你以前留下的那些廉政菜，热菜也不会超过二十块钱的。”
郝鸣笑笑：“那就好，那就好。”
郝鸣话的时候，这个女服务员看着郝鸣的脸，好像郝鸣似曾相识，但是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那个服务员大姐带着疑惑离开。
郝鸣和魏坐下，拿过筷子吃菜喝酒。
郝鸣和魏聊，魏兴高采烈的聊一些曾经的旧事。当然也聊以前的人，一会聊李为工，一会聊终忧民，一会又常富。当然了，魏最佩服的还是郝鸣了。
魏：“郝书记，你是我遇到的最厉害的领导。想想你在同城当市委书记的那三年时间里，你好像什么都没有干，可是你却是我们同城有史以来做出成绩最大的市委书记。以前我们市委里面勾心斗角，二把手不尿一把手，市长和书记玩心眼。可是你一来当市委书记，好像所有人都聚到一起了。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跟着你干有好处吧！可是跟着你干，真的没有半点好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人都愿意给你卖命，人们都服你。”
郝鸣苦笑一下：“跟着我干你们没有捞到好处，可是我也没有捞到好处啊！我干了三年市委书记，存三万多块钱。一年节余一万块钱，我也没有大吃大喝，我也没有穿好的，用好的。没有好处但是还愿意干，那是因为有信仰，我们的信仰不是自己升官发财，我们的信仰是要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因为都有这个信仰，要是把这个信仰激发出来，这不就拧成一股绳，干出成绩了吗？”
魏：“其实我还有一个不明白的事情就是，以前市委也是那些人，后来你当市委书记也是那些人，以前市委的这些领导们都勾心斗角的，可是你一来当市委书记，谁和谁也不勾心斗角了，我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郝鸣一笑：“魏，你是不下棋，我可是喜欢下象棋的。你遇上什么样的对手你会死缠烂打，那就是和你水平差不多的，旗鼓相当。因为水平差不多，谁也不想输，那么你们就会死缠烂打。如果你遇上胡司令呢？”
魏不解：“胡司令是谁？”
郝鸣：“象棋特级大师胡荣华，因为他连续十年都是全国冠军，所以也叫十连霸。要是一般人遇上胡荣华这样的高手，只有心服口服了。我在同城其实也是这样。他们服我，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谁还敢和我勾心斗角。比能耐他们不如我，比品质我不也不差吗？”
魏一笑，他似乎理解了，但是却还是糊里糊涂的，不过魏还是笑着：“郝书记的也是。郝书记你在同城能干出成绩来，你到了阳井县当县委书记，我想也一定能干出成绩来，老李在上面看着你呢？只要郝书记你干出成绩来，我想你肯定会升官的。你的才能我觉得至少能干跟地市级一把手。要是郝书记你出头了，我还的仰仗郝书记帮忙呢？”
郝鸣：“你子，你是竟些奉承话。不过我看我当县委书记怕要出问题了。”
魏不解的：“郝书记，你遇到什么难事了？”
郝鸣一笑：“这事情难，其实也不难，不难也是一个难过的坎。就看魏你帮不帮我了？”
魏不解的问：“什么事情要我帮忙？郝书记，有事你话，只要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魏这时候才注意到郝鸣脸上的愁苦。因为郝鸣脸上面露难色，所以魏脸色也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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