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薇回到租住的公寓，踢掉高跟鞋，把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里，
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客厅只开了盏落地灯，暖黄的光线营造出放松的氛围。
她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闺蜜李悦的视频通话。
铃声没响几下，屏幕就亮了，
映出李悦那张妆容精致、神采奕奕的脸。
背景隐约传来机场广播的模糊声音和行李箱滚轮的声响。
“哟！薇姐！这春风满面的，有情况？”
李悦的声音清脆，带着空姐特有的亲和力，
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在张薇脸上扫视。
“悦悦！刚到家。”
张薇调整了下姿势，把手机靠在抱枕上，让自己出现在镜头里，
“刚跟那个金茂府的曹总吃完饭回来！”
“金茂府？！”
李悦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度，背景的嘈杂声似乎都了些，
“可以啊薇姐！快，人怎么样？
帅不帅？多大年纪？有没有秃顶啤酒肚？”
她连珠炮似的发问，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张薇忍不住笑出声：
“去你的！人家年轻着呢，
看着也就三十出头，身材…嗯，挺精神的。”
她故意顿了顿，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这人…话特有意思！”
“怎么个有意思法？”
李悦凑近镜头，一脸好奇。
“全程打机锋！”
张薇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
“聊买车，他跟我玩‘选车如选人’的比喻！
什么光看‘账面数据’亮眼、‘品牌LoGo’闪瞎眼不行，
关键得看‘开起来顺不顺手’，‘用起来省不省心’，能不能‘长久相处’！”
“哈！老套路了！”
李悦嗤笑一声，做了个“我懂”的表情，
“然后呢？你没被他绕进去吧？”
“哪能啊！”
张薇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我反手就是一套组合拳！‘试驾体验’啦，‘客户忠诚度’啦，
‘后期维护成本’啦，怼得他哑口无言！
他还夸我‘精辟’呢！”
她模仿着曹昆的语气。
“干得漂亮！不愧是我家薇姐！”
李悦竖起大拇指，
“后来呢？有没有实质性进展？
比如…暗示点啥？”
张薇脸微热：
“他提出改去店里‘深度试驾’x5。
送我回来时，还开玩笑问要不要上去‘坐坐’，
搞什么‘首保前的客户关怀’！”
“嚯！”
李悦夸张地捂住嘴，眼睛瞪圆，
“这车速…够快的啊！
你咋回的？没被套路吧？”
“切！”
张薇翻了个优雅的白眼，
“我能让他得逞？直接怼回去：
‘首保流程还没走完呢，预热太积极心发动机过热！
等正式落户了再增值服务！’”
“噗哈哈哈！”
李悦在屏幕那头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撞到旁边的行李箱，
“牛！太牛了！薇姐威武！就得这么治他们！
让他们知道咱们不是好糊弄的！”
她笑够了，正色道：
“不过真的，薇啊，这人听着段位不低。
金茂府、百万预算买车、
话还一套一套的…条件确实诱人。”
张薇点点头，眼神有些飘忽：
“嗯…是挺有吸引力。
感觉…跟以前那些不太一样？
没那么浮躁，有点…沉稳？”
“打住！”
李悦立刻做了个“Stop”的手势，表情严肃起来，
“姐妹，清醒点！再不一样，他也是个有钱男人！
咱这行见多了，头等舱的渣男浓度可不低！
穿阿玛尼的也可能是衣冠禽兽！”
她语重心长，
“听姐一句肺腑之言！”
她掰着手指头，像在给乘客讲解安全须知：
“第一，核心数据别轻易交！
男人都一个德行，太容易到手就不当回事！
你得吊着他，让他觉得你是个‘限量版’，不是‘量产车’！
让他追，让他琢磨，让他觉得不付出点真金白银就配不上你！”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
物质保障必须先到位！
别光顾着谈那些虚头巴脑的感情！
车啊，房啊，包包啊…能落实的，趁热乎劲儿赶紧提！
别不好意思！感情会变，
男人会跑，抓在手里的东西才是真的！”
李悦压低声音，分享起“内部案例”：
“你是不知道，我们组那个Lily，
之前跟个开法拉利的富二代爱得死去活来，结果呢？
人家玩腻了拍拍屁股走人，
Lily除了几件过季衣服包包和一身情伤，钱都没落着多少！
哭晕在厕所都没人扶！”
“再看看隔壁组cindy，那才叫人间清醒！
跟那个地产老板好上后，
直接要了套公寓（就国贸边上！）和一辆mINI cooper写自己名下！
现在分手了，照样活得滋润，
新买的爱马仕能闪瞎我的眼！”
“我这不也学聪明了？”
李悦指了指自己，
“那个追我的开，送包送首饰我都大大方方收着，但心里门儿清。
姐的目标是攒够首付买自己的窝！
那才最踏实！
男人？
哼！
锦上添花可以，雪中送炭别指望！”
张薇听着，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陷入沉思。
李悦的话像一盆冷水，
浇熄了她心里那点刚冒头的、不切实际的粉红泡泡。
“悦悦…你这…也太现实了吧？”
张薇轻叹。
“现实点不好吗？”
李悦反问，眼神锐利，
“咱们这种没背景的漂亮姑娘，在京城漂着，
不为自己打算，等着喝西北风啊？
再了，”
她语气放缓，
“他要是真有心，这点‘诚意’算什么？
要是连这都舍不得，趁早拉倒！
明你在他心里也就值那顿饭钱！”
张薇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嗯…你得对。是该现实点。”
“这就对了！”
李悦露出欣慰的笑容，
“所以啊！下次他再约你‘试驾’，你就顺水推舟提条件！
比如…‘试驾满意了，是不是该考虑下购车优惠？
比如…送个原厂行车记录仪啥的？’”
她眨眨眼，坏笑道。
“悦悦！”
张薇哭笑不得，
“你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哎呀，话糙理不糙嘛！”
李悦大笑，“反正你记住姐的话：
感情可以谈，但保障必须先到位！
别磨叽，该出手时就出手！
好了好了，我得去准备登机了，
回头聊！爱你！么么哒！”
她对着镜头飞吻。
“知道啦！一路平安！爱你！”
张薇也笑着回应。
视频挂断，客厅恢复安静。
张薇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眼神渐渐清明而坚定。
李悦的话虽然直白甚至有些刺耳，却像一把钥匙，
打开了她心中那扇名为“清醒”的门。
“是啊…感情会变，男人会跑。
抓在手里的，才是真的。”
她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自嘲又无比清醒的弧度。
“曹昆…那就看看，你的‘诚意’和‘保障’，
能不能打动我这个‘限量版’吧。”
她起身走向浴室，准备卸妆休息。
明，又是新的一，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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