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啸站在“云顶会所”顶层的落地窗前，指尖的雪茄静静燃烧。听完助手关于余年团队应对措施的汇报，他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露出一丝棋逢对手的冷冽兴致。
“司法调解？个人声明？法律反诉？还有内参？”他缓缓转身，烟雾模糊了他锐利的轮廓，“我这个学弟，倒是把‘师夷长技以制夷’玩明白了。可惜，他学的只是皮毛。”
他坐回宽大的座椅，如同稳坐中军帐的统帅，开始下达新一轮的指令。这一次，他要将规则的力量运用到极致，织成一张让余年团队难以挣脱的网。
“告诉我们的律师团，程日星的案子，不要追求速胜。利用一切程序规则，申请延期审理、管辖权异议、证人名单追加……把诉讼周期拉到最长。我要让林晓和程日星的大部分精力，都耗在这桩鸡毛蒜皮的官司上。”楚啸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狠辣，“另外，以‘雅星传媒’的名义，反过来起诉余年团队损害商业信誉，索赔金额给我定到他们赔不起的数字。就算告不赢，也要让他们疲于应付。”
他要的，就是利用法律程序本身，作为一种消耗战武器。
“苏晴的声明不是想撇清关系吗？”楚啸看向公关负责人，“那就帮她‘深化’一下关系。找几个‘前员工’或者‘知情人士’，匿名爆料，她那个表灸公司曾多次借用她的名头在外招揽业务。不用实锤，模棱两可最好。重点渲染‘权力寻租’的可能性，把水搅浑。”
“至于余年，”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更深沉的算计，“他不是借助官方力量调解老宅纠纷吗？那就把他‘借助权势压服乡邻’的故事编圆了。突出他如今是‘知名律师’，而对方只是‘无权无势的老邻居’，利用信息差和情感牌，激发公众对‘强者欺凌弱者’的然反福”
他要把余年团队赖以生存的“正义”光环，一点点染上污渍。
楚啸拨通了一个加密电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启动对‘知识产权与新兴产业法律服务中心’的税务和账目审查。他那个中心接受政府资助和企业捐赠，账目不可能绝对干净。就算查不出大问题，频繁的审查本身，就是一种威慑和干扰。同时，联系和我们关系密切的几家银行，对与他们中心有业务往来的型科技公司，进行一轮‘风险提示’，收紧信贷。”
他要从资金和资源上，扼住余年团队的咽喉。
“继续深挖。”楚啸对情报助手吩咐，“苏晴有没有在大学期间发表过什么激进言论？林晓代理过的案子，有没有哪个当事人后来反悔或者不满的？程日星当年那些狐朋狗友，还有没有能联系上、愿意出来‘回忆’点什么的？甚至那个刘倩，拿到补偿后，是不是就真的心满意足了？找到这些潜在的缝隙，然后，轻轻地撬开它。”
他相信，没有人是完美无瑕的，只要耐心足够，总能找到突破口。
楚啸沉吟片刻，又下达了一条更为隐秘的指令：“联系我们在几个相关协会和智库里的人，以‘维护行业健康发展、防止恶意诉讼’为由，起草一份行业自律倡议书，重点影射余年团队‘滥用诉讼、破坏商业环境’的行为。把这份倡议书，送到相关监管部门和主流媒体的案头。”
他要将私人恩怨，包装成行业公敌，借用更大的势来碾压对手。
一条条指令，如同无形的丝线，从“云顶会所”发出，悄无声息地缠绕向余年团队。楚啸不再追求一击必杀，而是布下了一张全方位、多层次的绞杀网。法律、舆论、金融、人际关系、行业声誉……他要在余年团队最擅长的每一个领域，用他们信奉的规则，与他们进行一场消耗战。
压力，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向安全屋。
老周面前的警报比以往更加频繁地闪烁。
“对方在程日星的案子上提出了管辖权异议和延期审理申请。”
“网络上关于苏晴借助记者身份为亲戚牟利的‘爆料帖’开始增多，角度更刁钻。”
“监测到有不明来源的投诉信发往中心的主管单位，指控我们账目不清。”
“之前合作过的几家初创公司负责人私下联系，表示受到银行信贷压力……”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办公室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楚啸的反击，不再是单一的猛攻，而是变成了无处不在、持续不断的压力测试，考验着每个饶神经和团队的韧性。
余年听着汇报，眉头紧锁。他清晰地感受到，楚啸已经彻底放弃了速战速决的幻想，转而采取了一种更耐心、也更危险的“窒息”战术。
“学长这是要跟我们打一场‘体系’对‘体系’的战争了。”余年深吸一口气，对围拢过来的团队成员道，“他想用他庞大的资源和网络，一点点磨掉我们的斗志，耗光我们的资源，最终让我们自行崩溃。”
“那我们怎么办？”林晓问道，她手中还拿着应对官司的一大叠材料。
“他打他的，我们打我们的。”余年眼神依旧坚定，“不能被他的节奏带偏。我们的核心优势，在于我们手握真相，站在公义一边。继续推进我们的计划，老周的内参要尽快递出去，苏晴要继续寻找对方在‘青鸾’和‘味臻’事件中更确凿的证据，林晓，官司要打好，但也要适时反击，揭露对方滥用诉权的行为。”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这是一场持久战，比的是谁先犯错，谁先失去耐心。楚啸自以为他的体系坚不可摧，但我们偏要试试，能不能找到他这艘大船底下的那块暗礁！”
暗战已然升级为全方位的规则绞杀。楚啸凭借其深厚的根基布下罗地网，而余年团队则如同在蛛网上挣扎的飞蛾，看似险象环生，却依旧在寻找着那一线生机，准备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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