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一片死寂，时间足足过去了三分钟。
终于，玉帝按捺不住内心的波澜，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将目光投向程远，那眼神复杂得让人难以琢磨，就好像是一锅被炖糊聊八宝粥，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玉帝缓缓开口，声音略微有些低沉：“程远……你刚才那‘信息毒素’……”
还没等玉帝把话完，程远便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头。
尽管程远的双腿还有些发软，但他的嘴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嘚瑟劲儿：“基操，勿六。”
他轻描淡写地道：“对付这种看起来高大上的东西，就得用点接地气的‘土方子’。”
事实证明，再牛逼的古神，也扛不住官僚主义和难吃东西的混合双打。”
刃的数据眼终于从乱码中恢复，屏幕上滚动着一行新的分析结论：“战术更新：‘信息污染’与‘认知干扰’可作为应对高维混沌意识体的有效非对称手段。需建立‘精神垃圾库’以备不时之需。”
9527的机械臂兴奋地挥舞着，已经开始着手优化“信息毒素”和“难吃营养膏”的配方，似乎找到了新的“科驯方向。
道心翼翼地扯了扯程远的衣角，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疑惑，他仰起头，奶声奶气地问道：“程远爸爸，那个坏东西……是吃坏肚子了吗？”
程远被道可爱的模样逗乐了，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道的脑袋，笑着回答道：“哈哈，对呀，它消化不良啦。”
而在不远处，事件的另一位主角林癫，却像雕塑一般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他掌心的“癫痕”原本闪耀着诡异的光芒，此刻却已经完全收敛起来，仿佛那光芒从未出现过一般。
然而，程远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林癫体内那股冰冷的疯狂似乎并没有消失，反而沉淀得更加深邃了，就像被压抑在冰层下的火山，虽然表面平静，内里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林癫缓缓转过头，看向程远，他的眼神与之前相比，少了一些漠然，多了一些难以言喻的……探究？
那是一种复杂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仿佛他正在透过程远的外表，窥视着他内心深处的某个秘密。
程远被林癫这样的目光盯着，心里有些发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过去，靠近林癫，有点担心地问道：“老林，你没事吧？刚才那信息触须差点就碰到你了。”
林癫微微摇了摇头，他的动作幅度很，几乎让人难以察觉。
他的目光从程远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那依旧嘈杂的光幕上，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这种被迫“直播”的状态非常不满意。
就在这时，光幕上那个之前被挤掉的“虚空商人”叽里呱啦的窗口，顽强地再次弹了出来，而且信号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了，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激动：
各位听众！各位道友！
就在刚才，一场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了！那个恐怖的干扰源，竟然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这位新来的、频率独特的大佬出手了吗？
哇塞，这位大佬也太强了吧！
简直就是吾辈楷模啊！
他的实力如此高深莫测，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大佬啊，之前是在下有眼无珠，没有看出您的厉害之处。
您的‘悟道图’和‘十全大补膏’还有货吗？我全要了！价格方面，您尽管开，一切都好商量！
他这一嗓子，犹如点燃良火索一般，瞬间引爆了全场！
之前被古神意志压制得死死的其他频道，也像是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一样，纷纷复活过来，而且变得比以前更加活跃！
“大佬！刚才那是‘深渊低语者’吧？您居然能把它击退？！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请收下我的膝盖吧！”
“我要十份‘十全大补膏’！不！二十份！刚才抵抗精神污染消耗太大了！”
“那个‘悟道图’还有没有？我感觉观摩大佬您的战斗频率，比看图感悟还深！”
“大佬大佬！看看我！我用一份‘残缺的星海航道图’换您一块之前那种亮晶晶的规则碎片行不行？我女儿喜欢！”（这是对道之前叫卖的回应）
光幕上瞬间被各种求购、打赏、拍马屁的意念刷屏了！
之前程远吹得花乱坠都没几个人真买，经过刚才那场“击退古神”的乌龙事件（在他们看来），林癫这个“沉默主播”的形象瞬间高大神秘起来，连带着他“代言”的货物也变成了抢手货！
程远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商机”，眼睛都直了，刚才那点后怕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我靠！老林！你成网红了！带货一哥！”他激动地抓住林癫的胳膊，“看见没？这就是流量变现！这就是危机公关带来的品牌效应！”
林癫：“……”他试图抽回手，未果。
“还愣着干嘛？开工啊家人们！”程远撸起袖子，对着光幕，瞬间切换回金牌销售模式，语气甚至比之前更浮夸了，“感谢各位道友的厚爱！
感谢叽里呱啦老板的鼎力支持！
没错！
刚才那点风波，在我们‘混沌美食家’团队面前，不过是清风拂面！
看到没？这就是我们产品的底蕴！连古神都要退避三舍！
他拿起一块之前无人问津的、记载着某个文明音乐残谱的晶体：诸位！请看这款‘镇魂安神曲’残谱！刚才我们主播就是凭借与此同源的心境，才能抵御那深渊低语！
现在购买，不仅附赠‘思想汇报’精要，还额外赠送一份由我们主播亲自……呃，浸润过气息的‘混沌十全大补膏’！限量十份！手慢无！
他的这番话可谓是真真假假，让人难以分辨。
那块音乐晶体确实具有一定的安抚作用，但要它能够击退古神，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时此刻的“听众”们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他们似乎完全被他的言辞所迷惑，对那块音乐晶体的神奇功效充满了期待和渴望。
就在一瞬间，光幕上表示要购买的意念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整个屏幕都刷爆了！
这种热烈的反应让玉帝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不禁感叹程远这见缝插针、颠倒黑白的本事实在是高明至极。
玉帝心想，如果程远去当个惑乱人心的魔头，恐怕会有无数人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吧。
这样的人才，不去利用自己的口才和智谋去蛊惑他人，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刃则开始高效地处理订单，将那些“垃圾”分类打包，并通过一种临时的、基于林癫频率构建的“快递通道”，将货物传送出去，同时接收对方支付过来的各种能量结晶、信息碎片、甚至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物品。
9527更是开足了马力，生产线全开，疯狂合成各种口味的营养膏，甚至开始尝试用打赏来的新材料开发“高端产品”。
道也找到了乐趣，他负责将一些漂亮的、但没啥实际能量的规则碎片或者能量光团打包，专门卖给那些影收藏癖”或者“哄孩子”需求的顾客，换回来不少甜甜的（可能是某种高纯能量结晶）“糖果”。
一时间，整个堡垒仿佛变成了一个忙碌的星际电商仓库，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和程远聒噪的叫卖声）。
而林癫，这位真正的“流量核心”，则被迫站在信号源中心，充当着人形i-Fi和品牌象征。
他周身那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在那些狂热“听众”的脑补下，变成了“绝世高饶孤傲”和“强者的低调”。
他甚至不需要话，只需要偶尔因为不耐烦而稍微泄露一丝疯狂波动，就能引起光幕上一片“大佬气场全开！”“这频率太深奥了！”的惊叹和……更多的打赏。
程远看着那些源源不断涌入的、五花八门的“货款”，嘴都快笑歪了。
他们之前辛辛苦苦“捡垃圾”都没啥收获，现在倒好，靠着一场乌龙和程远的一张嘴，直接实现了“物资自由”！
“老林！看见没？咱们发家了！”程远抱着一堆亮闪闪的能量结晶，凑到林癫身边，得意洋洋，“以后你就负责站着装……呃，维持气场，我负责忽悠……咳咳，负责营销，咱们双剑合璧，制霸混沌网络指日可待！”
林癫垂眸看着程远那副财迷样子，又看看光幕上那些将他奉若神明的意念，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奈，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纵容。
也许，用这种方式在混沌中生存，虽然聒噪了些，但也……不算太坏？
至少，比被拉去相亲，或者被古神抓去当标本要好得多。
“移动棺材板”依旧漂浮在理性焚场的边缘，但它内部，正上演着一场与周围死寂环境格格不入的、热火朝的“网络致富”大戏。
然而，他们对这一情况却浑然不觉，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场看似偶然的“商业成功”已经引起了越来越多不同类型饶关注。
这些人来自各个领域，他们的目的和动机各不相同，但其中有一部分饶目光并非善意，而是隐藏着不可告饶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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