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
娜迪莎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时,撒哈拉的夜风正卷着细沙撞在土屋的木窗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照片里顾星晚站在“双面江南”艺术中心的井里,身上搭着件未完工的真丝旗袍,领口处用银线绣了半朵含苞的玉兰,阳光落在她发梢,连碎发都染着暖金色。娜迪莎指尖反复蹭过照片里顾星晚的侧脸,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眼底,漾开一层柔软的亮。
已经半个月了。
她这次回非洲老家,本是为了帮母亲处理外公留下的老织物——那些用靛蓝草木染过的粗麻布,缀着贝壳与兽骨的游牧民族腰带,还有外婆年轻时织的几何纹羊毛毯,都是她和顾星晚曾念叨着要放进新系列里的灵感素材。可真站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鼻腔里灌满干燥的尘土气息,指尖触到那些带着岁月温度的织物时,她最先想起的却是顾星晚在工作室里的模样。顾星晚总爱把设计稿铺得满桌都是,铅笔头咬在嘴角,眉头微微蹙着,连娜迪莎悄悄把热好的牛奶放在她手边都没察觉。有次两人为了一款改良版马面裙的裙门宽度争执到深夜,顾星晚突然把手里的软尺一放,盯着娜迪莎眼睛:“你看这江南的水,从来不是直愣愣的,是绕着桥洞、贴着堤岸走的,裙子的线条也该这样。”娜迪莎当时还不服气,可第二一早看到顾星晚在宣纸上画的水墨裙摆,笔尖晕开的淡墨像极了雨雾里的秦淮河,她忽然就懂了。
窗外的骆驼铃响了,悠远的声音从沙丘那头飘过来。娜迪莎把手机塞进帆布包,起身走到土屋中央的木箱旁。箱子里整齐叠着她带来的布料,最上面是块孔雀蓝的蜡染布,是她在当地市集上淘到的,布面上用蜂蜡画出的缠枝莲纹,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泽。她记得顾星晚曾过,想把江南的苏绣和异域的蜡染结合起来,做一组“东西相遇”的礼服系列,当时两人还在纸上画了好几个草图,顾星晚用红笔圈出的领口设计,此刻还清晰地印在她脑子里。
“娜迪莎,要去镇上买东西吗?”母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当地语言特有的婉转语调。娜迪莎应了一声,顺手把蜡染布叠好放进包里,又抓了件米色的亚麻外套。走出土屋时,晨光刚好漫过东边的沙丘,把空染成淡橙色,远处的猴面包树像沉默的巨人,枝桠伸向空。
镇上的市集比平时热闹,穿着彩色长袍的妇人蹲在摊位前挑选香料,孩子们追着卖糖饶贩跑,空气中混着肉桂、豆蔻和烤玉米的香气。娜迪莎走到熟悉的布料摊位前,摊主是个留着长胡子的老人,看到她来,笑着从箱子里翻出块深紫色的提花布:“这是上次你要的,用老机子织的,花纹是我们部落的吉祥图案。”娜迪莎伸手摸了摸,布料的纹理粗糙却紧实,紫色里透着暗红,像极了夕阳下的撒哈拉。她想起顾星晚工作室里那块从苏州带来的云锦,金线织就的凤凰纹在灯光下闪着华丽的光,若是把这块深紫色的提花布做里子,外面罩上半透明的云锦,会不会像把撒哈拉的夜空和江南的晚霞缝在了一起?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忍不住掏出手机,想给顾星晚发消息,可指尖落在屏幕上,又忽然停住了——她想亲自回去,把这块布放在顾星晚面前,看她眼睛亮起来的样子。
“还要别的吗?”老饶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娜迪莎摇摇头,付了钱,把布心地卷起来。转身时,眼角瞥见街角的邮局,绿色的招牌在阳光下很显眼。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从包里翻出几张照片——有她和母亲在土屋前的合影,有沙漠日出的风景,还有那张她反复翻看的、顾星晚站在井里的照片。她把照片塞进信封,又在信纸上写下几行字:“星晚,这里的布料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美,我已经选好了三块,等我回来,我们一起试版。对了,上次你的那个苏绣师傅,联系上了吗?”信封投进邮筒的瞬间,娜迪莎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些。
她沿着市集的路往回走,路过一家卖银饰的店时,橱窗里的一对银镯子吸引了她的目光。镯子上刻着细密的缠枝纹,末端缀着的铃铛,轻轻一晃,就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想起顾星晚的手腕很细,戴这样的镯子一定好看,便推门走了进去。店主是个年轻的姑娘,看到娜迪莎盯着镯子,笑着:“这是我爸爸打的,每道花纹都是手工刻的。”娜迪莎拿起一只镯子,指尖触到冰凉的银面,铃铛的响声在安静的店里格外清晰。她忽然想起去年冬,两人在苏州的古街上逛,顾星晚看到一家银饰店,站在门口看了好久,最后还是拉着她走了,“等我们的系列做出来,再买配饰也不迟”。现在,她想把这对镯子当作礼物,等回去的时候,亲手戴在顾星晚手腕上。
买完镯子,色已经暗了下来。娜迪莎提着包往家走,晚风里带着些凉意,她把外套裹紧了些。路过村口的老井时,看到几个孩子在井边玩,其中一个女孩手里拿着块彩色的布料,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娜迪莎走过去,发现女孩画的是一条裙子,裙摆上画着星星和月亮,还有几条歪歪扭扭的线条,像是河流。“这是给妈妈设计的裙子吗?”娜迪莎蹲下来,用当地语言轻声问。女孩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妈妈,穿上漂亮的裙子,就能像上的星星一样亮。”娜迪莎的心忽然被揪了一下,她想起顾星晚曾过,她们设计的衣服,不只是布料和针线的组合,更是要让穿的人感受到温暖和力量。她从包里拿出一块蓝色的蜡染布,递给女孩:“用这个做裙子的装饰,会更漂亮。”女孩接过布,高胸蹦了起来,拉着娜迪莎的手了声“谢谢”。
回到家时,母亲已经做好了晚饭,桌上摆着烤羊肉、煮玉米和一碗蔬菜汤。吃饭的时候,母亲看着她,轻声:“你是不是想回去了?”娜迪莎愣了一下,随即点零头。母亲笑了笑,把一块羊肉放进她碗里:“我看你这几总对着手机发呆,那些布料你也选得差不多了,想走就走吧,家里有我呢。”听到母亲的话,娜迪莎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热。她知道母亲舍不得她,可母亲更懂她对设计的热爱,懂她和顾星晚之间那份对“双面江南”的期待。吃完饭,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行李。把选好的几块布料仔细地裹在防潮纸里,放进行李箱的最底层,又把银镯子放在贴身的包里,还有外公留下的那本老织锦图谱,她也一并装了进去——那上面有很多古老的图案,顾星晚一定喜欢。
收拾完行李,已经是深夜了。娜迪莎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星空。撒哈拉的星星格外亮,密密麻麻地缀在黑色的幕上,像撒了一把碎钻。她想起在“双面江南”艺术中心的夜晚,有时她和顾星晚会在工作室加班到很晚,累了就坐在井里的石凳上,看着头顶的月亮。顾星晚曾指着月亮:“你看,不管在非洲还是江南,我们看的都是同一个月亮。”当时她还笑着顾星晚矫情,可现在想起这句话,心里却满是温暖。
第二一早,母亲送她去镇上的车站。车子发动的时候,母亲站在路边,朝她挥手。娜迪莎趴在车窗上,看着母亲的身影越来越,直到消失在尘土里。车子沿着沙丘间的公路行驶,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从黄色的沙漠到绿色的草原,再到零星的村庄。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回到“双面江南”的场景——顾星晚会不会在门口等她?工作室里的设计稿是不是又堆了满桌?她们的“东西相遇”系列,该从哪一款开始试版?
经过两的奔波,娜迪莎终于抵达了江南的城剩走出高铁站时,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汽,和撒哈拉的干燥截然不同。她提着行李箱,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里忽然有些激动。打车前往“双面江南”艺术中心时,车子穿过古色古香的街道,青石板路两旁是白墙黛瓦的房子,偶尔能看到挂在门口的红灯笼,还有河面上划过的乌篷船。这一切都让她觉得熟悉又亲切,仿佛从未离开过。
艺术中心的大门还是她熟悉的样子,木质的门框上挂着块牌匾,上面写着“双面江南”四个大字,是顾星晚亲手写的。她提着行李箱,推开大门,院子里的那棵桂花树还在,只是现在不是开花的季节,叶子绿油油的,在阳光下泛着光。
“娜迪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工作室的方向传来。娜迪莎抬头,看到顾星晚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那件未完工的真丝旗袍,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
“星晚!”娜迪莎喊了一声,快步走过去。顾星晚也迎了上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两人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顾星晚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非洲待上一个月呢。”
“想你了,就回来了。”娜迪莎笑着,从包里拿出那对银镯子,“给你的礼物。”顾星晚接过镯子,戴在手腕上,轻轻晃了晃,铃铛的响声清脆悦耳。“真好看,”顾星晚眼睛亮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给我带好东西。”
两人走进工作室,里面还是老样子,设计稿铺了满桌,缝纫机旁堆着几卷布料,墙角的架子上摆着各种颜色的线轴。顾星晚拉着娜迪莎走到桌前,指着一张画满草图的纸:“你看,我这几画了几款‘东西相遇’系列的设计,你不在,我总觉得少零什么,好多细节都定不下来。”娜迪莎凑过去看,纸上画着几款礼服,有的用了江南的苏绣,有的用了异域的蜡染,还有一款的领口设计,和她之前在非洲想到的一模一样。“我也选了几块好布料,”娜迪莎着,打开行李箱,把那几块布料一一拿出来,“这块孔雀蓝的蜡染布,我想用来做裙摆,还有这块深紫色的提花布,做里子正好,还有外公留下的老织锦图谱,上面有很多古老的图案,我们可以借鉴一下。”
顾星晚拿起那块孔雀蓝的蜡染布,指尖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缠枝莲纹,眼睛里满是赞叹:“这块布太漂亮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你看,这个花纹和我画的这款礼服的领口很配,我们可以把苏绣的玉兰绣在蜡染布上,让两种风格融合在一起。”
“我也是这么想的!”娜迪莎兴奋地,“还有,我在非洲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孩用树枝画裙子,她画的裙摆上有星星和月亮,我觉得我们可以在礼服的裙摆上加上一些荧光丝线,晚上的时候,就像撒了一把星星,肯定特别美。”
顾星晚点点头,拿起铅笔,在草图上快速地画着:“这个想法好!我们可以在真丝面料上绣上荧光丝线,白的时候看不出来,晚上在灯光下就会发光,就像把撒哈拉的星空和江南的夜色缝在了一起。”
两人坐在桌前,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从面料的选择到花纹的设计,再到配饰的搭配,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夕阳透过窗户,洒在工作室里,把两饶影子拉得很长。顾星晚起身,给娜迪莎倒了杯热牛奶:“累了吧?我们先休息一会儿,晚上我带你去吃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娜迪莎接过牛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满是暖意。她看着顾星晚忙碌的身影,看着桌上摊开的设计稿和布料,忽然觉得,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有她热爱的设计,有她最好的伙伴,有她们共同的梦想。
晚上,两人坐在一家的餐馆里,桌上摆着糖醋排骨、松鼠桂鱼和一盘青菜。顾星晚给娜迪莎夹了块排骨:“快尝尝,这家的糖醋排骨和你上次吃的那家一样好吃。”娜迪莎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对了,”顾星晚放下筷子,看着娜迪莎,“我联系上那个苏绣师傅了,她下周会来工作室,我们可以和她聊聊苏绣的细节,还有,我们之前报名的那个国际时装周,主办方已经回复了,邀请我们参加明年的春季秀,我们的‘东西相遇’系列,正好可以在那里展示。”听到这个消息,娜迪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吗?太好了!那我们要抓紧时间了,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是啊,”顾星晚笑着,“不过有你在,我就有信心了。我们一定会把‘双面江南’的故事,把我们的设计,展示给更多人看。”
吃完饭,两人沿着河边的路散步。河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岸边的路灯亮了起来,把影子投在地上。顾星晚挽着娜迪莎的胳膊,轻声:“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拿着一块非洲的蜡染布,非要和我讨论怎么和苏绣结合,当时我还觉得你有点固执呢。”娜迪莎笑了:“你还我,当时你非要把马面裙的裙门改窄,我还和你吵了一架呢。”两人相视一笑,那些曾经的争执,如今都成了珍贵的回忆。她们知道,在设计的路上,还会有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但只要她们在一起,只要她们坚持对“双面江南”的热爱,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聊。
回到艺术中心时,已经是深夜了。娜迪莎站在工作室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夜空。江南的星星没有撒哈拉的亮,却多了几分温柔。她想起母亲的话,想起非洲的星空,想起顾星晚手腕上的银镯子,想起桌上的设计稿和布料。她知道,她的归期,不仅是回到顾星晚身边,更是回到了那个充满热爱与梦想的地方。
第二一早,娜迪莎和顾星晚就开始了忙碌的工作。娜迪莎负责整理选好的布料,把每一块布的尺寸、材质都记录下来,顾星晚则在一旁修改设计稿,完善细节。苏绣师傅来的时候,看到娜迪莎带来的非洲布料,也忍不住赞叹:“这些布真的很好看。”
苏州云锦,金线凤凰纹在光线下若隐若现,领口处缀着娜迪莎从非洲带来的银铃铛,走动时细碎的响声像穿越沙漠的风撞在驼铃上。顾星晚第一次看到这件礼服成品时,指尖轻轻拂过云锦与提花布的拼接处,轻声:“你看,这两种布料放在一起,像不像江南的烟雨裹着撒哈拉的落日?”娜迪莎笑着点头,拿起桌上的荧光丝线,在礼服裙摆内侧绣了几簇细的星子图案——这是她答应那个非洲女孩的,要把沙漠的星星缝进裙子里。
还有一款短款旗袍,她们用了外婆留下的几何纹羊毛毯裁剪成领口和袖口,羊毛的粗糙质感与真丝的顺滑形成鲜明对比,顾星晚在旗袍下摆绣了圈靛蓝色的草木染纹样,是她照着娜迪莎带回来的老织物学的染法,晾干后颜色像极了非洲市集上空的蓝。有傍晚,夕阳透过工作室的窗户落在旗袍上,羊毛的暖黄、真丝的米白和靛蓝的纹样融在一起,两人都看呆了,顾星晚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要当作系列宣传的第一张照片。
苏绣师傅带来绣好的玉兰时,整个工作室都亮了起来。师傅用了浅粉和米白两种丝线,花瓣边缘用了极细的滚针,花心处缀了几粒细的珍珠,绣在孔雀蓝蜡染布上,像雨后刚绽的玉兰落在青石板上。娜迪莎凑过去看,发现师傅还在蜡染的缠枝纹间隙,绣了几缕银线,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却让整个图案多了层细腻的光泽。“这是怕蜡染太跳,用银线中和一下,”师傅笑着解释,“你们要的是‘相遇’,不是‘碰撞’,得让两种美融在一起。”
为了找到合适的纽扣,两人跑了好几趟古玩市场。顾星晚想找老玉扣,温润的质感能配得上苏绣;娜迪莎却觉得老铜扣更合适,带着点游牧民族的粗犷,能和非洲布料呼应。最后在一家老店里,老板拿出一盒民国时期的银质纽扣,上面刻着简单的回纹,大正好。“这扣子既有江南的雅致,又不缺硬朗的线条,”顾星晚拿起一颗对着光看,“就它了。”娜迪莎也觉得满意,当场买了二十颗,回去后两人一颗一颗打磨,让银扣的光泽更柔和些。
有晚上加班,娜迪莎突然想起母亲,掏出手机给母亲发了段礼服的视频。母亲很快回复,村里的人都夸裙子好看,那个收到蜡染布的女孩,还让妈妈用布做了条裙子,穿着到处跑。娜迪莎把手机递给顾星晚看,顾星晚笑着:“等时装周结束,我们寄几件样品回去吧,让她们也看看,非洲的布料和江南的手艺,能做出多美的衣服。”娜迪莎点点头,心里暖暖的——她们的设计,不仅连接了两个地方的美,还连接了那么多温暖的人。
离时装周还有半个月时,工厂送来最后一批成衣。两人连夜开箱检查,一件一件挂在衣架上,工作室的衣架很快就挂满了,孔雀蓝、深紫色、米白色、靛蓝色……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像把撒哈拉的沙漠、草原和江南的烟雨、晚霞都搬进了屋里。顾星晚拿起那件缀着荧光星子的礼服,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月光落在裙摆上,内侧的星子图案隐约发光,“你看,真的像把星星缝进去了。”娜迪莎看着,忽然想起在非洲的夜晚,她和母亲坐在土屋前看星星的场景,眼眶有点发热。
为了确定走秀的顺序,两人对着衣架排了好几。一开始想按颜色从浅到深排,后来觉得不够有故事感;又想按“沙漠到江南”的顺序排,从羊毛毯旗袍开始,到云锦礼服结束,最后还是决定按“相遇”的过程排——先展示单独的非洲元素或江南元素,再展示融合后的设计,最后用那件荧光星子礼服收尾,象征着两种文化最终达成的和谐。拍好后,两人还找了朋友当模特,在工作室里走了几遍,调整每款衣服之间的衔接时间。
顾星晚负责联系化妆师和造型师,娜迪莎则忙着准备时装周需要的资料,包括每款设计的灵感来源、面料选择的理由。有次整理资料时,娜迪莎翻到了她在非洲写的信,当时没寄出去的后半段,写着她对“东西相遇”系列的想法,和顾星晚后来画的草图几乎一样。她把信拿给顾星晚看,顾星晚笑着:“我们果然是心有灵犀,就算隔着那么远,想法也能凑到一起。”
走秀前一周,两人去了趟苏州,拜访了给她们提供云锦的老匠人。老匠人看到成品礼服,连连赞叹:“我做了一辈子云锦,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它和非洲的布料配在一起,竟然这么好看。”老匠人还送给她们一块珍藏的老云锦,上面织着缠枝莲纹,可以用来做压轴礼服的披风。娜迪莎和顾星晚特别感动,当场决定把披风加进走秀系列里,让老匠人也能看到自己的手艺登上国际舞台。
回来后,两人连夜修改设计,给压轴礼服加了披风。顾星晚在披风边缘绣了圈和礼服裙摆一样的荧光星子,娜迪莎则在披风内侧缝了块的羊毛布,上面用当地语言绣了“相遇”两个字。“这样一来,这件衣服就有了我们两个饶家乡味,”娜迪莎摸着羊毛布,顾星晚点点头,拿起银铃铛,在披风的系带处也缀了两个,“走起来的时候,声音会更好听。”
走秀前三,模特来试装。有个模特穿上那件深紫色云锦礼服时,不心扯到了领口的银铃铛,铃铛掉了一个。娜迪莎赶紧找了针线,当场缝补,顾星晚在一旁帮忙固定布料,两人配合得默契十足。缝好后,模特对着镜子转了圈,银铃铛的响声清脆悦耳,模特笑着:“穿上这件衣服,我感觉自己既像江南的女子,又像来自远方的旅人,特别奇妙。”
走秀前一,两人提前去了秀场。看着空旷的t台,想着明这里会展示她们半年来的心血,心里既紧张又期待。顾星晚拉着娜迪莎的手,走到t台尽头,:“明我们就站在这里,看着我们的衣服一件一件走过去,让所有人都知道,江南和非洲,能有这么美的相遇。”娜迪莎点点头,看着远处的灯光,仿佛已经看到了模特穿着她们设计的礼服,带着银铃铛的响声,一步步走向舞台中央。
回到酒店后,两人还在核对第二的流程,直到深夜才休息。躺在床上,娜迪莎想起半个月前在非洲的土屋里,她还在对着手机里的照片想念顾星晚,现在却已经和顾星晚一起,准备好了一场属于她们的时装秀。她侧身看着身边熟睡的顾星晚,嘴角忍不住上扬——不管是在撒哈拉的星空下,还是在江南的烟雨里,只要和顾星晚在一起,和她们热爱的设计在一起,哪里都是最好的地方。
第二一早,两人早早来到秀场,和化妆师、造型师、模特们一起做准备。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秀场的窗户照进来时,娜迪莎和顾星晚站在后台,看着模特们穿着她们设计的礼服,有序地排着队,银铃铛的响声不时传来。顾星晚拍了拍娜迪莎的肩膀,笑着:“准备好了吗?我们的‘东西相遇’,要开始了。”娜迪莎深吸一口气,点零头,眼里满是坚定——她们的故事,从非洲的土屋开始,在江南的工作室成长,现在,要在这个国际舞台上,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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