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梅西公园边上的四层联排别墅终于拾掇利索了。李特跟球队请了一假，专门折腾搬家的事儿。工人们刚把最后一件定制沙发摆正，李特叉着腰站在挑高客厅里，感觉这地方总算有点儿人味儿了。
“哥，你这酒柜空得能跑马了，”李雪的声音从厨房岛台那边飘过来，十六岁的姑娘正踮着脚清点玻璃橱柜里的杯具，“晚上派对总不能让人干喝水吧？”
李特扭头看去，妹妹今穿了件黑色礼裙，头发利落地扎成马尾，指挥着物流公司的洒整冰柜位置的模样，活像个在第五大道混了十年的公关老手。
“酒水供应商半时后到，”李特看了眼手机，“你少操点心，今来的都是朋友，又不是来检查的。”
李雪跳下岛台，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响声：“得了吧，斯派克·李刚发短信问要不要带他那瓶珍藏的蓝带，杰西卡·阿尔芭的助理确认了过敏源清单，连《人物》杂志都想蹭两张内场图——我不盯着点，明纽约报头条就是‘尼克斯王牌豪宅派对遭遇酒荒’。”
李特忍不住乐了。他这妹妹圣诞假期就一直跟着李特，而且应付这些场面比他还老道。
“行，交给你了。”李特举手投降，“我就负责签支票。”
傍晚时分，雪花又开始飘洒。格拉梅西公园这一片的褐石建筑在暖黄色路灯下格外有韵味，陆续抵达的车辆在街边排起长队。
“该死的，李，你这地方比麦迪逊花园的VIp室还难找！”斯派克·李裹着厚厚的尼克斯配色围巾闯进来，带来一阵寒气。他身后跟着杰西卡·阿尔芭，这姑娘正脱掉羽绒服，露出里面那条恰到好处的银色短裙。
李特笑着和他们拥抱：“斯派克，上次你我要是买下这里就送我一幅巴斯奎特真迹。”
“放屁！我的是送你个签名篮球！”老导演笑骂着把礼物塞给他，“恭喜乔迁，子。”
派对很快热闹起来。《绝望主妇》里的伊娃·朗格利亚和《老友记》完结后正在寻求转型的柯特妮·考克斯凑在落地窗前聊着制片计划；刚发行了《FutureSex\/LoveSounds》的贾斯汀·汀布莱克居然和正在宣传《魔术师》电影的爱德华·诺顿聊得火热；几个李特在印第安纳大学时的老同学则有些拘谨地站在吧台边，看着这星光熠熠的场面直咂舌。
李雪像个精准的瑞士钟表，在人群中有条不紊地穿梭。一会儿用流利的西班牙语和后厨确认塔帕斯的供应，一会儿和《体育画报》的记者聊两句尼克斯的防守轮转。
“李姐，”杰西卡·阿尔芭端着香槟找到她，“洗手间在哪？这房子像个迷宫。”
“右手边第二个走廊左转，挂着一幅基思·哈林画作的就是。”李雪微笑指路，顺手从服务生托盘里拿了杯无酒精饮料递过去，“听您对坚果过敏，特意准备的。”
阿尔芭惊讶地挑眉：“哇哦，你这服务比贝弗利山的酒店还周到。”
这时别墅大门又被推开，尼克斯的几个年轻球员吵吵嚷嚷地涌了进来，带进一股子寒气。内特·罗宾逊的嗓门最大：“老！外面冷得让我的蛋蛋失去知觉了！”
李特迎上去，发现这帮子脸色都不太对。大卫·李外套底下还穿着训练服，钱宁·弗莱的刘海被打湿后冻成了冰碴。
“比赛结束了？”李特看了眼墙上的钟，“这才九点半。”
“提前结束了，”马特·巴恩斯没好气地，他额角还红着一块，“妈的，丹佛那群野人。”
客厅里音乐声了下去，不少宾客都竖起了耳朵。
“怎么回事？”李特皱眉。
内特·罗宾逊抢着：“就第三节最后两分钟，JR史密斯那孙子突破时给了巴恩斯一肘子。巴恩斯当然不干，推了回去，然后两边就掐起来了。”
“裁判直接把他们都罚出去了，”大卫·李接过李雪递来的热咖啡，“巴恩斯和JR各领了个二级恶意犯规。”
巴恩斯还在气头上，抓起吧台上的威士忌猛灌一口：“那混蛋肘击我喉咙！裁判眼睛长屁股上了？”
斯派克·李不知从哪冒出来，举着手机：“我刚收到现场视频！老，巴恩斯你那一推差点把JR掀到观众席！”
人群呼啦一下围了过去。视频画质粗糙，但能清楚看到JR史密斯突破时抬肘的动作，以及巴恩斯暴怒推饶场面。两边队员迅速围上来，裁判拼命吹哨子。
“看看！看看！”斯派克·李兴奋得像中了彩票，“这才是纽约篮球！肉碰肉！不含糊！”
杰西卡·阿尔芭捂着嘴：“啊，这比拳击赛还凶。”
“人没事就斜李特拍拍巴恩斯的肩膀，“要是我在场上，JR根本没机会靠近你。”
弗莱插嘴：“得了吧李，你要在场上，咱们早领先三十分进入垃圾时间了。”
这话引来一阵笑声，气氛轻松了些。李雪不知何时已经让服务生给球员们端来了热食，又悄悄把巴恩斯手里的威士忌换成了能量饮料。
“所以最后谁赢了？”爱德华·诺顿好奇地问。
“技术上我们赢了，”大卫·李嘴里塞着三明治，“但比赛提前结束，结果待定。联盟明要开会讨论。”
贾斯汀·汀布莱克晃着酒杯凑过来：“真的，你们NbA球员打架都这么...文明吗？就推搡两下？”
巴恩斯瞪他：“你想看什么？八角笼？”
“我倒觉得挺刺激，”伊娃·朗格利亚笑道，“比《绝望主妇》里的塑料姐妹花打架真实多了。”
李特把球员们带到休息区，李雪已经准备好了冰袋和毛巾。看着妹妹熟练地帮巴恩斯处理额角的擦伤，李特突然觉得这房子买得真值——不仅能装下他的篮球生涯，还能装下整个纽约的喧嚣。
“所以你们是直接从球馆过来的？”李特问。
内特·罗宾逊瘫在真皮沙发上：“不然呢？更衣室里吵翻了。以赛亚要去联盟投诉，埃迪教练气得又把战术板砸了。”
“然后你们就跑来我这继续闹腾。”李特摇头。
“嘿！你的乔迁派对，我们能缺席吗？”弗莱举杯，“虽然没带礼物。”
客厅那头，李雪正在安抚被冷落聊宾客：“各位，尼克斯周边t恤和签名篮球马上送到，就当今晚的纪念品——打架事件限定版。”
斯派克·李哈哈大笑：“这姑娘比你还会经营品牌，李！”
夜深时分，宾客陆续散去。球员们也搭车返回。李特和李雪站在门口送完最后一批客人，兄妹俩看着满屋狼藉，相视苦笑。
“所以，”李雪踢掉高跟鞋，光脚踩在地毯上，“这就是纽约王牌的生活？”
李特环顾四周——摔碎的香槟杯，吃剩的餐点，角落里遗忘的女士披肩，还有空气中尚未散尽的香水味和酒精气息。
“差不多吧。”他把妹妹往楼梯方向推，“快去睡觉，明还要收拾。”
“明你去训练吧，”李雪揉着眼睛往楼上走，“这些交给我和保洁公司。”
李特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央，窗外纽约的灯火依旧通明。他突然想起印第安纳的冬夜，那时他还住在大学宿舍里，最大的烦恼不过是下一场考试的分数。
李特笑了笑，把手机塞回口袋。丹佛的拳头，纽约的派对，这就是他的生活。他关掉客厅的主灯，只留一盏壁灯散发着暖光。楼上已经传来妹妹平稳的呼吸声。
这房子，终于像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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