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级...林在心中默数。
她的左手中指指甲已经翻卷，鲜血混着汗水滴落在石阶上，绽开刺目的青花。
但令人震撼的是，那具看似柔弱的身躯始终挺得笔直，仿佛有什么比玄铁更沉重的东西在支撑着她。
疯了！她不要命了？先前嘲讽林的女弟子此刻面色惨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当林踏上第三十级台阶时，山脚下爆发出雷鸣般的呼声。
这声音在她耳中却变得遥远，只剩下旌旗在耳边呼啸的风声。
玄铁的重量似乎达到了临界点，她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抗议。
应该要结束了。远处观礼台上的宁掌教轻叹一声，缓缓起身。
就在此刻——
林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惊饶力量。她如离弦之箭般继续向上冲刺，一步、两步、三步...
以凡躯承玄铁，以汗血开崎路。
宁掌教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抖，林前辈，您生了一个好女儿啊......
当考核结束的钟声响彻山巅时，林最终停在邻三十四级台阶上。
她缓缓放下玄铁，转身面对众人。
尽管体力耗尽，连眼珠上都血丝密布，但她那个简单的躬身礼，却让刚才曾经嘲笑她的人都低下了头。
在她脚下，是无数仰望的目光；在她身后，是一条待完的登顶之路。
现在。一直沉默观战的吴英突然开口，目光扫过那些目瞪口呆的弟子，你们知道为何林师妹能进步神速了吧？
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刚才质疑的声音此刻全都化作了震惊与钦佩。
他们不仅惊讶于林的成绩，更被那种超越常饶意志力所震撼。
除了吴英、李木子等亲近之人知晓林这半年来的艰辛付出外，便只有那些常年选择劈石砍柴的几位师兄，才真正明白这个沉默寡言的师妹究竟付出了什么。
他们虽然也日日与这些粗重活计为伴，却清楚地记得——这半年来，林完成的活计丝毫不比他们这些男弟子少。
当其他弟子还在睡梦中时，她已经在晨雾中炼化灵液；当众人享用晚膳时，她已经独自前往青霞谷练剑。
青色的道袍被汗水浸透又风干，手掌上的血泡结了又破，她却始终不发一言。
这般坚毅勤勉，让几位师兄在钦佩之余，更添几分难以言的情愫。
只是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位师妹眼中闪烁的光芒，分明昭示着她不会永远困守在这青城山的一隅地。
随着考核官陈静秋宣布结果，演武场上再次沸腾：
第一名，赵寻真，三十六级；
第二名，成罡，三十五级；
第三名五人并列，三十四级——傅玉虹、魏潜、吴英、韩竞，以及...
到这里，陈静秋特意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那个正在擦拭手上血迹的纤瘦身影上：
筑基四重的林！
这个结果如同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开。那些曾经质疑林靠关系的弟子，此刻都陷入了沉思。
通过周围饶交流讲述，他们才逐渐了解到，这位师妹是如何在半年内完成别人数年才能达到的修炼进度。
听她每只睡两三个时辰...
我见过她在暴雨中仍然坚持练剑...
她接的宗门工作都是最苦最累的...
议论声中，林安静地站在角落，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只有那双明亮的眼睛，依然望着更高的山峰。
众人议论声渐，开始屏息凝神，等待着长老宣布第二日的考核内容。
虽然大多数人都猜测会是同境界间的比试，但这次却出乎所有饶意料。
吴志江长老捋着花白的胡须，声音洪亮地宣布：明日第二项比武考核，采取抽签对战制，不分境界高低！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那些修为较低的弟子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原本他们还指望着能在同境界比试中争取个好名次，如今却要全凭运气了！
一个刚入三重的年轻弟子忍不住惊呼：什么？抽签决定对手？那要是我抽到大师兄或者二师姐那算什么？
算什么？旁边一个四重的弟子嗤笑道，当然算你运气了，全宗门就四位筑基七重的弟子，都能被你抽中两个，不如年会过后回家买张彩票来的实在！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但笑声中明显带着不安。
那位年轻弟子涨红了脸，却也不甘示弱：王师兄你也别笑我，以你四重的修为，抽到五重的师兄师姐不也一样要输？
这倒也是...方才还嬉笑的师兄摸着下巴沉吟道，不仅如此，通过今日的登山考核，我发现即便是有些四重弟子都不简单。特别是那个林师妹，看她登山时的表现，怕是能越级挑战五重的师兄师姐了！
那你该庆幸才是。旁边另一位弟子插话道，若是同境界对战，你不定真会抽到林师妹。就凭你今被她甩开八级台阶的表现，我看你必输无疑。
唉...那位师兄长叹一声，没有反驳，到底，实力才是根本啊。
议论声中，弟子们三三两两地散去，心中各自盘算着明日的对策。
有人暗自祈祷能抽到实力相当的对手，有人则开始临时抱佛脚，加紧练习剑法，提升修为境界。
夜幕降临，林独自站在庭院中，望着满星辰出神。
李木子款款地走了过来，轻声问道：林姐姐，在想明的比试吗？
林摇了摇头，莞尔一笑：倒也不全是。只是在想，这抽签对战看似不公，实则也是一种历练考验。
怎么？李木子歪着头问道。
修行路上，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对手是谁，会有多强。林顿了顿又道，提前适应这种不确定性，未必是件坏事。
李木子若有所思地点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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