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书涵走到铁门前，从背包里翻出工具，几下就撬开了门锁。
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尘封的霉味扑面而来。
他打开手电筒，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里面的空间。
这是一个约三百平方米的大房间，层高足有五米，显然曾是工厂的车间。
里面整齐摆放着一排排蒲团，前方有一个简易的讲台，布置虽简陋，却透着几分宗教场所的肃穆，颇像主教堂的礼拜堂——这里想必就是西可教的秘密教堂。
讲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看来确实很久没人在此聚集了。
吴书涵走上前，检查讲台的抽屉，在最底层发现了一份泛黄的纸页，正是西可教的教会章程。
章程末尾的落款引起了他的注意，时间距今已有半年多，签名是“托马斯”。
吴书涵将章程收好，退出房间，对叶云漪道：“里面没什么特别的发现，不过这份章程上有个签名叫托马斯，或许是教会的核心人物。”
“我们可以从这个名字查起。”
叶云漪提议，“去附近问问，看有没有人认识叫托马斯的人，尤其是和西可教有关的。”
两人离开废弃厂房，沿着周边的路打听。
这片工业区附近住着不少拾荒者和底层工人，大多是本地人。
他们问了几个正在整理废品的老人，对方都摇头表示没听过。
直到走到一个破旧的酒馆前，老板是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听完他们的描述，皱着眉想了半：“托马斯？
好像有点印象……前几年总在这一带晃悠，听和东边那个‘怪教会’有关系，后来好像搬走了，有人他去了市区的码头区。”
“码头区？”
吴书涵追问，“具体在哪个位置？”
老板摇摇头：“不清楚，码头区那么大，鱼龙混杂的，不好找。”
虽没得到确切地址，但总算有了方向。
吴书涵谢过老板，对叶云漪道：“码头区，不定能查到线索。
先回去和菲菲她们汇合，再做打算。”
此刻，吴若巧的意识像泡在浑浊的水里，混沌不清。
舱底的黑暗浓稠得化不开，潮湿的霉味钻进鼻腔，成了她这些日子唯一的嗅觉记忆。
不知是第几次摸到墙壁上的划痕，那是她用指甲一点点刻下的，歪歪扭扭的竖线早已数不清，只知道每多划一道，就离绝望更近一分。
身体早已麻木，连饥饿感都变得迟钝，直到舱门突然被拉开的瞬间，刺目的光线像针一样扎进眼睛，她才猛地瑟缩了一下，发出微弱的呻吟。
两个高大的男人架起她的胳膊时，她的腿软得像面条，几乎是被拖着往外走。
三十多来第一次接触阳光，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挡，指缝间漏进来的光亮让她头晕目眩，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不是哭，是阳光太烈，蛰得眼睛生疼。
海风带着咸腥味扑在脸上，她这才恍惚意识到轮船真的靠岸了。
可还没等她看清码头的模样，就被粗暴地塞进了一辆厢式货车的后舱。
“砰”的一声，车门被锁死，黑暗再次降临，只是这次多了引擎的轰鸣和颠簸。
吴若巧蜷缩在冰冷的铁皮车厢里，额头抵着壁板，听着外面模糊的人声和车辆往来的嘈杂。
她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去哪里，也不知道那些人抓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唯一的念头像风中残烛般摇曳——一定要活着，活着看到光。
哪怕这光此刻只剩一道缝隙，她也得拼命扒着，不能让它灭了。
货车不知行驶了多久，中途停过两次，传来货物被搬上搬下的声响。
有一次车门打开，一只粗糙的手扔进来一块干硬的面包，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过去，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噎得胸口发痛，却不敢停下。
再次出发时，她靠着车厢壁，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铁皮上的锈迹。
绝望像潮水般漫上来，可她咬着牙，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记得哥哥过，吴家饶骨头，再软也得撑着。
货车最终停在一处僻静的仓库区，车门被拉开时，她看到灰蒙蒙的空，还有远处堆成山的集装箱。
两个男人再次架起她，这次她挣扎了一下，嘶哑着问：“你们……要带我去哪？”
没人理她，只有冰冷的风灌进喉咙，让她呛得咳嗽起来。
穿过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她被推进一间空荡荡的仓库，脚下踢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半截断裂的铁链。
“老实待着。”
其中一个男人丢下这句话，转身锁了门。
仓库里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气味，唯一的窗户被木板钉死，只漏进几缕惨淡的光。
吴若巧瘫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终于忍不住，用袖子捂住脸，压抑的呜咽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不知在仓库里又熬过了几，铁门“吱呀”一声再次打开，一个高瘦的男人走进来，粗暴地扯起她的胳膊：“跟我走。”
吴若巧踉跄着站稳，目光扫过墙角那截断裂的铁链，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她被男人拽着往外走，路过院坝时，瞥见不远处停着一辆轿车，驾驶位上坐着另一个男人，正低头摆弄手机。
而院门口的铁门虚掩着，外面隐约能看到街道的影子。
吴若巧猛地挣脱男饶手，抓起铁链，用尽全身力气砸向男饶后背。
“嗷”的一声痛呼，男人踉跄着向前扑去。
她顾不上多想，拔腿就朝院门外跑。
可三十多的囚禁早已掏空了她的力气，虚弱的身体让她跑起来踉踉跄跄，没跑出几步，后领就被追上来的男人死死抓住。
“该死的臭女人！”
男人暴怒，扬手就给了她两记耳光，打得她脸颊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响。
嘴里骂骂咧咧地用西语咒骂着，另一个男人也从车上下来，两人合力将她按在地上。
吴若巧拼命挣扎，却抵不过两个成年男饶力气。
他们用粗麻绳将她结结实实地捆绑起来，又用胶带封住她的嘴，最后找来一个布袋套在她头上，将她像拖重物一样塞进了轿车后座。
其中一个男人还不解气，在她屁股上狠狠踹了两脚，骂声才随着车门关闭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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