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迟，那时快！就在马震山那瞻猛虎下山”即将把孙疤脸劈成两半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撕裂喧嚣，如同死神的叹息！
“咻——噗！”
一支狼牙利箭，不知从何处射来，精准得令人心悸，瞬间洞穿了马震山全力下劈的右臂手腕！
“呃啊！”马震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凝聚的全身气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骤然溃散。那势大力沉的湛金枪失去了掌控，擦着孙疤脸的肩膀滑落，“哐当”一声重重砸在地上，甚至将冻土砍出了一道浅坑。
孙疤脸只觉得一股恶风扑面，随即肩头一凉，紧接着便是马震山的惨叫和湛金枪落地的巨响。他死里逃生，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猛踹马镫，向后急退数步，与马震山拉开了距离。
他惊魂未定地望向箭矢射来的方向——只见不远处，凌风不知何时已收起长枪，手中握着一把强弓，弓弦仍在微微颤动。是堡主救了自己！孙疤脸心中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感激。
凌风一箭重创马震山，没有丝毫停顿，将强弓抛给身旁亲兵，再次提起长枪，策马便向马震山冲来。他的目光冰冷如万载寒冰，锁定在马震山身上，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马震山手腕被箭矢穿透，剧痛钻心，鲜血汩汩涌出，湛金枪再也无法握住。他看着如同杀神般冲来的凌风，又瞥见远处二弟马震虎的尸体，以及寨内冲的大火和四散奔逃的手下，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什么山寨基业，什么北疆枭雄梦，在此刻全都化为泡影，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欲。
“拦住他！快拦住他！”马震山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腕，对着身边仅剩的几个忠心护卫嘶声喊道，自己则调转马头，不顾一切地想要往寨门外的黑暗中逃窜。
那几个护卫硬着头皮上前试图阻挡凌风。
“滚开！”凌风一声低喝，长枪如龙出海，或点或扫，招式简洁凌厉，只听几声惨叫，那几名护卫便已纷纷落马，非死即伤。
此刻，再无人能阻凌风！
马背上的凌风，人与马仿佛融为一体，速度飙升到极致，几个呼吸间便已追至马震山身后。
马震山听得身后马蹄声如催命鼓点般迫近，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抽打战马。
“马震山！你的路，到头了！”凌风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冰冷地宣牛
话音未落，凌风手中长枪疾刺而出！这一枪，凝聚了他为老烟袋复仇的怒火，蕴含了他苦练不辍的武道精髓，快、准、狠到了极致！
马震山只觉得后心一凉，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一截染血的枪尖从自己右肩胛骨透出。他张了张嘴，想要发出最后的咒骂或求饶，却只能喷出大股大股的鲜血。
凌风手腕一抖，长枪收回。
黑风骑大当家，“座山虎”马震山，身躯晃了晃，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从飞驰的马背上重重栽落，溅起一片尘土。他瞪大的双眼中，还残留着惊恐、不甘以及对死亡的恐惧。
此刻马震山的副将马元旺迅速抱起，放到他的马上，然后迅速上马，并用一根粗绳子把两人腰间牢牢绑住，而后大喝一声，率十余骑愣是冲开了凌风精骑的队伍。
随着马震山的逃离，黑风骑残存匪徒心中最后一点抵抗意志也彻底崩溃。
“大当家跑啦！”
“快跑啊！”
残余的马匪彻底放弃林抗，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逃命，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投降不杀！跪地弃械者免死！”凌风运足内力，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混乱的寨子。
一些机灵或者早已胆寒的马匪闻言，立刻丢下武器，跪地求饶。负隅顽抗者，则被铁山堡战士毫不留情地格杀。
孙疤脸此刻也缓过气来，带着劫后余生的暴怒，指挥着战士们清剿残敌，收拢降兵。
色微明时，黑风骑大寨内的战斗彻底平息。大火已被扑灭，只留下残垣断壁和袅袅青烟。寨内尸横遍地，血腥气浓得化不开。投降的马匪约有百余人，被集中看管在一旁，个个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凌风立马于寨中空地，孙疤脸提着马震虎的人头，与装有马震豹首级的皮袋放在一起。这两名恶贯满盈的马匪头子，罪该如此，只可惜还差了一颗马震山的头颅。
“堡主，降兵和缴获清点完毕。”孙疤脸上前禀报，声音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大仇得报的酣畅，“缴获完好战马超过两百匹，兵甲、粮草、金银不少。这黑风骑，还真是富得流油！”
凌风点零头，目光扫过那些惊恐的降兵，又望向东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一夜鏖战，以寡敌众，遏了为祸一方的黑风骑老巢，斩杀了两名首恶，缴获颇丰。这是一场辉煌的胜利。
但他脸上并无太多喜色。他走到一旁，亲兵将老烟袋那具无头的遗体心地安置在临时找来的棺木郑凌风默默地将马震虎、马震豹的两颗头颅，并排摆在棺木前。
“老王叔，”凌风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黑风骑两大当家的人头在此，给您和死去的兄弟们祭奠了。您安息吧，铁山堡，有我们在。”
身后，所有铁山堡的战士，包括那些带赡，都默默地摘下头盔或低下头，为这位可敬的长者默哀。
片刻后，凌风抬起头，眼神恢复了往日的锐利和冷静。他吩咐道：“疤脸，安排人手，妥善收殓我方阵亡弟兄的遗体，连同老王叔的灵柩，一并送回铁山堡厚葬。这些降兵……”
他看了一眼那些惴惴不安的俘虏，“愿意留下的，经过甄别，打散编入各队；不愿留下的，发放少量路费，遣散离去。至于这黑风寨……”
凌风环视这片易守难攻的山坳：“一把火烧了干净！我们不需要第二个山寨，铁山堡和赤炎山，才是我们的根基。清理完所有缴获，我们即刻撤离！”
“是！堡主！”孙疤脸领命而去。
朝阳终于完全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芒洒满血与火洗礼过的荒原。凌风站在晨光中，身影被拉得很长。
黑风骑的覆灭，不仅是一场复仇的终结，更是一声响彻北疆的惊雷，向所有势力宣告——铁山堡凌风，已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欺凌的边军逃卒。
北疆的格局，从这一刻起，将要改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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