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梅有自己的考量：“你马上要上学堂了，能姑过来？”
有文化才是最重要的，要是毛蛋出息考个高中甚至是大学，那可真是这辈子都不用愁。
实在不行上完初中，也可以走他爹的路子做一名军人，怎样都比在村里种田或者当赤脚大夫有前途。
毛蛋深思熟虑后，保证道：“我肯定不会因为拜师的事耽误学习。”
其实两者是共通的，如果没有文化就看不懂医书。
学习他肯定不会轻视，家里还有个真文盲狗崽子，想想真是任重道远啊。
李红梅问：“你真的真的很想学？”
毛蛋回答：“我真的真的很想学。”
李红梅不再反对，又不是去瞎玩，万一连初中都考不上当个赤脚大夫也行吧。
“你下午过去的时候，给黄赖头拿两个鸡蛋。”
以前找老秀才学写字都是揣鸡蛋或者送粮食的，学认草药应该差不多。
毛蛋笑着点头：“好，谢谢娘。”
李红梅摸摸他的脑袋：“既然学那就好好学，咱可不能当那三分钟热度的人。”
毛蛋这时候才像一个六岁孩，脸上的笑容也真了许多。
“我知道的，娘，黄赖头让你过去找他一趟。”
母子俩嘀嘀咕咕，一直到睡醒午觉毛蛋心情都很好。
今吃的干馍馍，李红梅给蒸了一块咸鱼。
没有泡水的咸得慌，三个人吃都还剩一半。
丫蛋还在睡，嘴巴还不停吧唧吸着手指。
毛蛋把她的手拿出来，没一会手又到嘴巴里。
嘿，重复个四五次后，对上那圆溜溜的大眼睛。
“娘泡了麦乳精，现在应该正好能喝了。”
丫蛋本来还懵的，听到这话眼神瞬间清明。
“麦乳精？！”
“嗯，香香甜甜的。”
丫蛋翻身下床，爬到凳子上：“哇，真是麦乳精。”
闻起来好香呀，喝上一口甜甜的有一丢丢奶味。
“好喝好喝！”
毛蛋用梳子帮她梳头，早上看李红梅扎一次头发就学会了。
就是头发太细了，怕弄疼她所以扎好后看起来松松垮垮的。
丫蛋舔舔嘴唇：“哥哥，你喝过了吗？”
毛蛋“嗯”了声：“娘争取让我们过年的时候，都能长五斤肉。”
丫蛋戳戳自己的肚子，软软的，好像是比以前胖了不少。
“我要长高高壮壮，以后保护娘和哥哥…唔，喝完了我要去尿尿！！”
下午要刷墙面，兄妹俩去刘翠芳房间玩。
因为妞的缘故，走路都声的，生怕把她吵醒。
刘翠芳笑：“不用这样，平时去听八卦妞都不会醒嘞。”
孩子嘛，能吃饱就很好了，等过两个月她还得背着崽去抢收呢。
兄妹俩没有刻意声，也没有刻意很大声。
丫蛋拿着本子和铅笔趴在床上，嘴里咬着笔头似乎是在思考。
毛蛋时不时往窗外看一眼，等李红梅忙完就能去找黄赖头拜师了。
思考很久，丫蛋翻了个身，最后在本子上画了两个人。
一个长着长长的胡子，一个扎着啾啾，一个在笑，一个在哭。
旁边还有一个开裂的鸡蛋，底下还有一朵带着闪电的黑云。
她想到啥画啥，至于棒槌爹要咋理解是棒槌爹的事。
最后面画上一个太阳，七月的信件提前完成喽。
腻子刷完还得通会风，李红梅给两位帮忙的各倒了杯糖水。
随后拿出二两水果糖，笑着递过去。
“拿回去给孩子甜甜嘴，今儿个辛苦你们了。”
能拿到糖两人都很开心，美滋滋喝完糖水后离开顾家。
李红梅站在门口打量，想象等床和衣柜打好的模样。
到时候去买点旧报纸粘上，新刷的墙得保护好。
日子越来越好，接下来就是尽可能让两个娃吃好点，多长点肉冬也抗冻些。
“毛蛋丫蛋，咱出门去了。”
两蛋跑出来，丫蛋把本子上的纸撕下来，递到李红梅手上。
“娘，这个你帮我寄给爹哦。”
母女俩都好了，如果顾自强真每个月给丫蛋两块，那李红梅只收一块钱。
一个月能有一块钱零花钱，别是在村里，就算是在镇上也能横着走成为孩子王。
“你就那么舍不得那几张邮票？”李红梅笑着问。
丫蛋的心思被戳穿，嘿嘿笑着装傻。
“我好喜欢邮票呀，都好漂亮哦~”
主要是上面的动物惟妙惟肖，除了狗狗好多动物都是她没见过的。
李红梅把纸放回抽屉里，揣上两个鸡蛋出门。
丫蛋一路蹦蹦跳跳，浑身活力满满。
“哥哥，你学会了医术以后能给狗狗看病吗？”
毛蛋：……“给狗看病的是兽医。”
丫蛋张嘴就来：“人也是动物，狗也是动物，都是一样的嘛。”
李红梅感觉孩聊真有意思，笑着打趣：“狗还吃屎嘞，跟人可不一样。”
丫蛋：……“娘的对。”
毛蛋很想笑，妹妹的脸一秒钟变了三次，太搞笑了。
黄赖头看到李红梅进来，连忙把上午毛蛋留的糖递过去。
“毛蛋娘，这糖我可是一颗没吃，全在这里了啊。”
李红梅没有接：“黄大夫，我同意我家毛蛋跟你学本事，这是拜师礼。”
着她把鸡蛋放到黄赖头手里，又认真补了一句。
“我知道你担心啥，但毛蛋他想做这件事，他是第一次对我提要求，我不想让他失落。”
黄赖头感觉手里的鸡蛋烫手：“可是…”
李红梅笑：“我家丫蛋要不你也顺带教了？”
黄赖头连忙拒绝：“不不不，丫蛋就算了，她才三岁。”
李红梅轻轻推了推毛蛋：“还愣着干啥，快叫师傅。”
毛蛋双手抱拳，认认真真鞠了一躬。
“师父好，徒儿给你…”
丫蛋大声接了句：“拜年啦！！”
场面安静一瞬，然后爆发笑声。
黄赖头把鸡蛋揣口袋里，没有再拒绝。
“也行，如果要上山采药，我会提前让毛蛋跟你。
也别整拜不拜师那套，有时间毛蛋过来玩就校”
李红梅点头：“后开始吧，明我想带两孩子去市里一趟。”
毛蛋流口水还算好，毕竟也不是流。
丫蛋睡不醒，她是真怕会不会心脏还是脑子有问题。
城里人那心啥病来着……不管咋，还是去查一下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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