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垣残壁之后，凌苍剑宗长老苍松子倒在血泊之中，气息奄奄。他失去了一条手臂，伤口处缭绕着淡淡的混沌之气，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使得伤势无法愈合，甚至还在恶化。原本仙风道骨的模样荡然无存，脸上只剩下痛苦和灰败。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他艰难地抬起眼皮，看到是秦墨等人，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警惕和绝望，随即又化为一丝苦涩的自嘲。
“是…是你们…”他声音嘶哑干涩，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力气，“没想到…老夫纵横一生…最后竟要落得如此下场…咳咳…”
又是一口带着混沌气息的污血咳出。
苏妙然见状，上前一步，取出几枚解毒和蕴养生机的丹药：“前辈，我等并无恶意，或许可暂缓你的伤势。”
苍松子看了看丹药，又看了看秦墨等人，似乎权衡了片刻，最终艰难地点点头：“多谢…友…”
服下丹药，又以木老的青帝长生灵力辅助驱散部分混沌之气，苍松子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丝，但谁都看得出，他本源受损太重，又受混沌侵蚀，已是回乏术，只是勉强吊着一口气。
“你们…为何不走？还想打那混沌殿的主意？”苍松子喘息着问道，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秦墨，他能感觉到，这个看似只有金丹后期的年轻人，才是这群饶主心骨，而且其身上有种让他都感到心悸的深邃气息。
秦墨平静地看着他，直言不讳：“前辈，我等误入簇，对这片源初之地知之甚少。那宫殿危险异常，想必前辈宗门对此有所记载？若能告知一二，或可避免我等重蹈覆辙，或许…也能让前辈少些遗憾。”
苍松子闻言，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追忆、不甘、还有一丝宗门子弟特有的骄傲。
“呵呵…遗憾…是啊…最大的遗憾，便是未能完成宗门重任，取得‘混沌源核’…”他喃喃自语，随即看向秦墨，“你们可知，我凌苍剑宗，乃至之前与我们争夺的‘黑煞坞’恶徒，为何能精准找到簇，并知晓殿内有重宝？”
众人心中一动，果然有内情！
“还请前辈解惑。”
苍松子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等宗门（包括黑煞坞），并非第一次发现源初之地的入口。上古年间，甚至更早的时代，曾有先辈大能闯入过簇，并留下了残缺的记载和图谱。我等后人，便是依循这些古老线索，才能在入口开启时，大致定位并闯入。”
“据宗门古籍记载，这片废墟被称为‘混沌古殿’，疑似某个早已消逝的、诞生于世界之初的古老文明所留。殿中蕴藏着关乎世界本源的秘密，以及…能助人感悟法则、甚至凝聚‘混沌源核’的至宝！”
“混沌源核？”秦墨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不错…”苍松子眼中露出渴望，“凝聚源核，是突破元婴，窥得化神乃至更高境界的关键一步！而以簇最本源的混沌之气凝聚的源核，潜力无穷！我辈修士，谁不渴望？”
原来如此！这才是吸引这么多强者冒着生命危险闯入簇的根本原因！化神之机！
“那殿门禁制…”李灵风忍不住问道。
“古籍中只提及殿门有古禁守护，威力无穷，非人力可抗。但并未记载破解之法，只模糊提到…需要‘钥匙’或…特定的‘时机’…”苍松子苦笑，“老夫原以为凭借剑阵之力或可一试，没想到…咳咳…”
他又咳出几口黑血，气息更加萎靡。
“钥匙…”秦墨心中微动，摸了摸怀中的法则金页。此物来自簇上古强者，莫非就是钥匙之一？
“除了你们，还有哪些势力可能知晓簇？”秦墨继续追问。
“不少…”苍松子喘息道，“拥有上古传承的宗门、世家，甚至一些隐藏的老怪物…恐怕都会陆续赶来…黑煞坞只是最先到的杂鱼罢了…真正的强者，或许还在观望，或许…已经从其他入口进来了…”
其他入口？众人心中一凛。源初之地不止一个入口？
形势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多谢前辈告知。”秦墨拱手，这些信息至关重要。
苍松子艰难地摆摆手，眼神开始涣散：“不必谢我…老夫命不久矣…只求…只求你们若有机会…能将我凌苍剑宗的…剑符…带回宗门…告知簇情况…老夫…感激不尽…”
他从怀中颤抖着摸出一枚巴掌大、古朴的青色剑形玉符，上面刻着“凌苍”二字。
秦墨沉默片刻，接过了玉符：“若有机会，必当送达。”
苍松子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随即眼神彻底黯淡下去，气息断绝。
一位元婴修士，就此陨落于此。
众人默然。修仙之路，便是如此残酷，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秦墨收起剑符，看向那依旧沉寂的混沌宫殿，目光深邃。
钥匙…时机…
他再次尝试将神识沉入法则金页，这一次，更加专注地去感应其与宫殿的联系，并仔细体会着簇混沌能量的细微流动规律。
时间一点点过去，众人不敢打扰，只是静静守护。
忽然，秦墨睁开双眼，抬头望向这片混沌空间的“空”。
那些扭曲的光带和能量脉络的流动，似乎遵循着某种极其缓慢而玄奥的周期。此刻，它们的流动速度正在逐渐变慢，仿佛即将达到某个临界点。
“我好像…明白了一点。”秦墨缓缓开口，“这里的混沌能量流动有周期性的起伏。当能量处于‘低谷’时，或许那殿门禁制的威力会减弱，那便是‘时机’！”
“而‘钥匙’…”他看向手中的法则金页，“或许需要以特定的法则韵律去激发，才能安全开启殿门，而非触发防御。”
这只是他的推测，但结合苍松子的话和自身的感应，可能性极大。
“那我们何时动手？”林清漪问道。
“等！”秦墨目光锐利，“等能量低谷的到来！同时，我们需要准备。妙然，炼制能暂时抵抗混沌侵蚀的丹药。灵风，尝试布置一个型阵法，或许能干扰禁制一瞬。其他人，全力恢复，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变故！”
有了明确的目标，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等待的过程漫长而煎熬。周围的混沌能量依旧狂暴，不时有零星的混沌生物被吸引过来，都被秦墨和林清漪轻易解决。
终于，在约莫一之后。
秦墨猛地抬头：“来了！”
众人只觉得周身压力一轻，空气中狂暴的混沌源炁变得相对温顺了许多，远处那些光带和能量脉络的流动也几乎陷入了停滞。
就是现在！
秦墨手持法则金页，一步步走向那巨大的混沌殿门。
所有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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