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冲到禁区时，脸上没什么表情，手却毫不犹豫地伸进了衣兜。当那面鲜红的牌子在释果眼前亮起时，汴梁球场的看台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梁山球迷把嗓子都喊哑了，连不少中立观众都在拍巴掌。
“红牌！点球！”解席上的老秀才扯着嗓子喊，手里的惊堂木都快敲碎了。
释果愣住了，他盯着裁判手里的红牌，仿佛没明白为什么铲倒时迁会吃红牌。旁边的释能想上前理论，却被裁判一个冷眼神逼了回去。这裁判心里打得透亮——少林队连伤两人，梁山队罚下一个，如今再罚下释果，两边都折了主力，正好合了高太尉的意。至于谁赢谁输？反正进了半决赛也是残阵，哪是他需要担心的。
他指了指点球点，转身就走，懒得听少林队员的抱怨。场边的欢欢长长舒了口气，后背的冷汗却刚冒出来——刚才那一下，他真怕裁判又装聋作哑。可再一看场上，心又提了起来。
练点球的五个主力：花荣因为今打三五二阵型，需要撤下一名前锋而被按在了替补席上；林冲和武松早被抬回了住处；秦明被换下场时还在替补席上喘气；算来算去，竟只剩燕青一个人是点球名单上的。
“燕青！”欢欢在场边喊，指着点球点。
燕青回头看了眼教头，又扫了眼替补席上焦急的弟兄，突然笑了。他慢悠悠地走到球前，踢了踢草皮，仿佛在调整鞋钉的角度。少林门将释慧蹲在门线上，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哨响，燕青助跑后突然变向，右脚内侧轻轻一推，皮球像抹了油似的绕开释慧的扑救，贴着右侧门柱钻进了网窝。
“进了！”看台上的吴用差点把手里的扇子捏断。
1:0的比分像根刺，扎得少林队红了眼。剩下的十分钟里，他们几乎是豁出命在冲。少了释果这个后腰，中场的拦截弱了大半，可众僧像是被激怒的狮子，连后卫都压到了半场，长传冲吊、边路突破，各种招数全使了出来。
梁山队则彻底缩了回去。卢俊义站在中场当屏障，关胜和鲁智深像两座山似的堵在禁区，燕青来回补位，连时迁都跑到后场帮忙防守。项充更是如有神助，扑出了释能一记势大力沉的头球，又用脚挡下了释明的近射，球衣早已被汗水浸透，脸上却全是狠劲。
欢欢在场边喊得声嘶力竭：“顶住！还有五分钟！”
最后三分钟，少林队获得了一个角球。释能主罚，皮球划出弧线直奔后点，替补上场的释缘跳得比谁都高，头球砸向球门——却被飞身赶来的燕青用后背挡了出去。
“砰”的一声闷响，燕青疼得龇牙咧嘴，却立刻爬起来大喊：“快清出去！”
戴宗像阵风似的冲过来，一脚把球踢向对方半场。裁判看了眼沙漏，终于吹响了全场结束的哨声。
“赢了！”
梁山队员们瞬间瘫倒在草地上，有的互相抱着肩膀，有的直接躺平了喘气。时迁一瘸一拐地跑过来，和燕青撞了撞肩膀，两人都笑得满脸是汗。场边的欢欢扶着栏杆，腿一软差点坐地上，他望着场上那些带赡、疲惫的身影，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发烫。
少林队员们默默地站着，释能把球衣扯下来蒙在头上，释慧对着球门方向躬身行礼，没人抱怨，也没人争吵，只有一种打光了最后一颗子弹的无力。
裁判面无表情地走下球场，心里却在盘算：梁山伤了俩主力，还罚下一个，他们赢了更好，这趟差事回去，定能在高太尉那里讨个好。
而梁山队的弟兄们，正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朝着看台上的球迷挥手。他们的阵型散了，身上带伤，可手里那面“替行道”的大旗，在夕阳里依旧举得笔直。
“半决赛，咱们来了。”欢欢对着场上喊，声音沙哑却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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