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客厅里，气氛微妙。
冷文山那句“考得不错”问出来，周婉也看向冷月辞，等她回答，林清瑶则低着头，手指紧紧绞着衣角。
冷月辞放下书包，语气平常：「嗯。算可以。」
冷文山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追问道：「听考了年级第二？比瑶瑶分数还高？」
「分数是老师公布的。」冷月辞。
林清瑶猛地抬起头，眼圈更红了，声音带着委屈：「爸，妈，月辞妹妹能考这么好，我……我真的很为她高兴，可能……可能她以前学校的教学方式比较……特别吧。」
她这话，听着是高兴，却再次暗示冷月辞的成绩来路不正。
周婉皱起眉，看向冷月辞的目光多了几分怀疑：「月辞，这成绩……真是你自己考的？你们学校，监考严不严啊？」
冷文山没话，但眼神也带着审视。
冷月辞看着这一家三口，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考得差，是给冷家丢人，考得好，就是作弊。
「监考很严。」冷月辞看着周婉，「妈妈如果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班主任。」
周婉被噎了一下，有些恼火：「我这不是关心你吗？问问怎么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冷文山摆了摆手，打圆场：「好了，成绩好是好事，月辞，以后学习上有什么需要，跟你妈妈。」他这话，算是暂时把这件事揭过了，但疑虑的种子已经种下。
林清瑶看着冷文山似乎打算轻轻放过，心里又急又恨。
第二回到学校，关于冷月辞作弊的流言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了，版本比之前更加具体。
「听了吗？冷月辞考试的时候用抄了！」
「何止抄！听她买了答案！」
「真的假的？怪不得能考那么高！」
「肯定是，不然怎么解释？她以前那个破学校，能教出年级第二？」
这些话自然也传到了老师耳朵里。
课间，冷月辞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年级组长。班主任脸色严肃，年级组长则面无表情。
「冷月辞同学，坐。」班主任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冷月辞坐下，没有话。
年级组长清了清嗓子，开口：「冷月辞同学，这次月考，你的成绩非常突出，但是，最近学校里出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关于你的成绩，你有什么想的吗？」
「没樱」冷月辞。
年级组长和班主任对视一眼。班主任叹了口气：「冷月辞，我们相信你的潜力，但是，如果成绩有任何问题，现在出来，学校可以从宽处理，一旦查实……」
「老师，」冷月辞打断他，「您认为我作弊了吗？」
班主任被问得一怔：「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需要核实……」
「怎么核实？」冷月辞问，「需要我当场重考吗？」
年级组长敲了敲桌子：「冷月辞同学，注意你的态度！我们这是按程序办事，有同学实名举报你考试作弊，我们必须调查。」
「实名举报？」冷月辞抬眼，「是谁？」
年级组长脸色一沉：「这个不能告诉你！我们要保护举报人。」
「哦。」冷月辞点点头，「所以，因为一个不敢露面的‘举报人’的几句话，我靠自己的能力考出的成绩，就需要被‘调查’？」
「你！」年级组长被她的态度激怒了。
「老师，」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林清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我可以进来吗？」
班主任皱了皱眉：「进来。」
林清瑶推门进来，脸上带着担忧和一丝为难，她看了看冷月辞，又看向两位老师，声：「老师，我……我想一下月考那的事……」
班主任和年级组长立刻坐直了身体。「清瑶同学，你。」
林清瑶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月考那，数学考试的时候，我……我好像看到月辞妹妹的笔袋里，有张折起来的纸条……当时我没在意，以为是她打的草稿，但是后来……后来成绩出来，又听到那些话……我越想越觉得不安心，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老师，澄清一下比较好，免得大家误会月辞妹妹。」
她这话，得滴水不漏，既“如实”提供了“线索”，又显得自己大公无私，是为了“澄清误会”。
年级组长脸色严肃起来，看向冷月辞：「冷月辞同学，你怎么解释？」
冷月辞看着林清瑶，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让林清瑶心里莫名一慌。
「清瑶姐姐，」冷月辞开口，「你坐哪个位置？」
林清瑶下意识回答：「我坐你斜前方。」
「哦，」冷月辞点点头，「那你回头看得真清楚，连我笔袋里一张折起来的纸条是什么都看得清，考试的时候，你好像回头看了我不止一次。」
林清瑶脸色瞬间白了：「我……我没有！我只是偶尔活动一下脖子！」
「活动脖子，需要把脖子扭将近一百八十度，精准地看向我的笔袋？」冷月辞语气依旧平淡，却像一把刀子，「还是，清瑶姐姐你当时，就在特意关注我有没赢纸条’？」
「你血口喷人！」林清瑶急了，眼泪来就来，「老师，我是为了月辞妹妹好，为了班级的荣誉才来的！她怎么能这样诬陷我！」
年级组长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都别吵了！冷月辞，现在有人证指出你可能携带违规物品。为了公平起见，学校决定让你单独重考一次，题目难度和月考相当，由各科老师联合监考，你有没有意见？」
冷月辞站起身：「什么时候考？」
「明上午，阶梯教室。」
「好。」冷月辞完，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
林清瑶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不安，冷月辞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得让她害怕。
但她很快安慰自己，重考更难，而且那么多老师盯着，冷月辞绝对不可能再考出高分！到时候，作弊的罪名她就坐实了！
冷月辞走出办公楼，阳光有些刺眼，苏晚靠在走廊的柱子上，似乎在等她。
「怎么样？」苏晚问。
「明重考。」冷月辞。
苏晚嗤笑一声：「林清瑶的手段，还是这么低级。」
冷月辞没话。
苏晚看了她一眼：「需要帮忙吗？」
「不用。」冷月辞迈步朝教室走去。
重考？
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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