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节颁奖结束，人群逐渐散去。
冷月辞将奖杯收进书包，婉拒了几个同学的道贺，独自走向旧教学楼。
她需要去那里取回早上落下的参考书。
夕阳西下，将校园染上一层金色。
通往旧教学楼的路僻静无人，两旁是茂密的梧桐树。冷月辞的脚步不疾不徐，耳朵却捕捉着身后的动静。
有脚步声。
不止一个。
刻意放轻，但跟得很紧。
她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
在经过一个拐角时，她借着余光瞥见身后不远处晃动着几个模糊的人影，穿着校外人员的衣服。
林清瑶动手了。
和她预想的时间、地点完全一致。
冷月辞没有惊慌，大脑飞速运转。
直接呼救？这条路现在没人。
跑？对方有备而来，很可能被追上。硬拼？力量悬殊。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
屏幕亮起，没有信号。
果然，林清瑶考虑得很周全，这片区域信号被屏蔽了。
她加快脚步，但不是逃跑的速度，而是像急着去拿东西。
身后跟踪的脚步声也立刻加快。
前面就是旧体育馆的后门，再往前就是死角。
冷月辞突然拐进体育馆后门与围墙之间的一条狭窄缝隙。这里堆放着废弃的体育器材，光线昏暗。
跟踪的三人显然没料到她会主动进入死胡同，愣了一下，随即围了上来，堵住了出口。
是赵强和他的两个手下。
「跑啊？怎么不跑了？」赵强叼着烟，咧嘴一笑，眼神不善。
冷月辞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看着他们：「林清瑶让你们来的？」
赵强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丫头，知道得不少啊。可惜，知道也没用。」
「她给你们多少钱？」冷月辞问，语气平静得像在问路。
「十万块买你身败名裂，值吧？」另一个混混嬉皮笑脸地插话，手里晃着一个相机。
「十万。」冷月辞重复了一遍，点点头，「她倒是舍得下本钱。」
「少废话！」赵强逼近一步，「乖乖配合，拍几张照片，我们拿钱走人。你要是反抗，吃苦头的可是你自己。」
冷月辞看着他们，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让赵强心里莫名一毛。
「你们知道傅璟深，傅先生吗？」她问。
三个混混脸色微变。
傅璟深的名字，在城里混的没人不知道。
「你提傅先生干什么？」赵强语气有些虚。
「晚宴上，他刚给了我他的私人号码， 我有事找他。」冷月辞慢慢拿出手机，屏幕对着他们，虽然没信号，但通话记录里最近一条赫然显示着「傅先生」，「你们，如果我现在出事，他会不会查？」
赵强和手下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林清瑶可没告诉他们这层关系！
「吓唬谁呢！」赵强强作镇定，「有号码就能证明什么？」
「证明他关注我。」冷月辞收起手机，「你们动了我，觉得傅璟深会放过你们？林清瑶能保住你们？为了十万块，赌上后半辈子，值吗？」
她的声音不高，每个字却像锤子敲在对方心上。
「强哥，这……」一个手下动摇了，「傅先生要是真追究起来……」
「闭嘴！」赵强低吼，但眼神已经乱了。他接这活是为了钱，可不想惹上傅璟深那种人物。
冷月辞看准时机，继续施压：「林清瑶给你们的是空头支票。事成之后，她自身难保，哪有钱给你们？不定还会推你们出来顶罪。」
她顿了顿，抛出真正的诱饵：「反过来，如果你们现在离开。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而且，我给你们双倍。二十万，现金。」
三个混混彻底愣住了。二十万？还是现金？
「你……你哪来那么多钱？」赵强不敢相信。
「这你不用管。」冷月辞语气笃定，「你们可以选择信林清瑶的空话，赌上性命。或者，信我的现钱，拿钱走人。」
死胡同里一片寂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赵强死死盯着冷月辞，试图从她脸上找出破绽。但她太冷静了，冷静得可怕。那种气势，根本不像个普通高中生。
「强哥，」另一个手下声，「这丫头邪门……而且傅先生……咱惹不起啊。二十万……不少了。」
赵强内心激烈挣扎。最终，对傅璟深的恐惧和对现金的渴望占了上风。
「……钱呢？」他哑声问。
「明中午，学校后门便利店，有个黑色背包放在寄存柜，密码是今的日期。里面有二十万。」冷月辞早已计划好。
「你要是骗我们……」赵强威胁道。
「你们有我的把柄，我有你们的把柄。」冷月辞平静地看着他，「互相牵制，最安全。不是吗？」
赵强咬了咬牙，一挥手：「我们走！」
三个混混迅速消失在巷口。
冷月辞靠在墙上，缓缓吐出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刚才的镇定，有一半是强装出来的。赌赢了。
她拿出手机，走到有信号的地方，拨通了苏晚的电话。
「解决了。」她。
「钱准备好了？」苏晚问。
「嗯，上个月我爸给了我五十万的零用钱。明中午，按计划放。」冷月辞顿了顿，「录音清晰吗？」
「非常清晰。」苏晚回答，「从‘十万块买你身败名裂’开始，到讨价还价，全程录下了。林清瑶的名字，出现了三次。」
「好。」冷月辞挂断电话。
她走出巷，夕阳的余晖照在她脸上。眼神冰冷而锐利。
林清瑶，你的刀，我已经接住了。
现在，该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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