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依旧是清晨六点,清水如泉咒准时将科拉唤醒。
身体的疲惫感在深度睡眠后并未完全消散,肌肉深处传来清晰的酸痛,尤其是肩膀、手臂和腹,那是昨日高强度操控练习留下的印记。
但科拉发现自己适应得比预想中要快一些,至少从床上坐起时,不再有那种骨头散架般的沉重福
玛蒂尔达的呻吟比昨日更甚,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绝望:“……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把扫帚,被菲力·普伦拿着在那些圈圈里戳来戳去……”
早餐桌上,气氛依旧沉默。
尤里卡·乔瓦尼西的头发依旧一丝不苟,但眼下青黑更重,切面包的动作明显慢了一些。
科尔兄弟耷拉着脑袋,连互相瞪眼的力气似乎都没了。休斯·范赫尔辛依旧安静。
五点五十分,一号训练场。
菲力·普伦的身影准时穿透渐散的晨雾。他今手里除了记录板,还多了一个不大的木箱。
“晨跑。外场,八圈。”他的指令比昨少了两圈,但没人敢放松。
八圈跑完,科拉感觉比昨轻松了一点点,呼吸控制得更好,腿部虽然依旧酸胀,但步伐更稳了些。
“今,我们换个内容。”菲力放下木箱,打开。
里面不是鬼飞球或游走球,而是十几个大不一、颜色各异的……魔法气球。
这些气球被施了咒语,会在一定范围内以不规则的方式轻轻飘动,和魁地奇招新时的南瓜很像。
“两人一组,自由组合。”菲力示意,
“一人负责用扫帚尾部或特定的‘轻触咒’击打气球,使其尽可能长时间地悬浮在空中,并控制其飘动范围。另一人负责干扰,同样只能用扫帚尾部或‘轻触咒’,将气球击出对方控制区域或使其落地。五分钟一轮,然后角色互换。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不是击球手训练。这是对扫帚操控精度、预泞节奏感和空间感知的综合练习。气球很轻,用力稍大就会失控。开始分组。”
科拉和玛蒂再次默契地组成一队。科尔兄弟自然一组。尤里卡犹豫了一下,看向休斯,他显然也没得选。
第一轮,科拉先负责控制气球,玛蒂干扰。
科拉选中了一个亮黄色的气球,用扫帚尾部极其轻柔地一挑,气球悠悠上升。
她立刻发现这比想象中难得多。
气球几乎没有重量,对气流和触碰极度敏感,用力稍大就会飞远,力道不足又无法有效控制方向。
她必须骑在扫帚上,不断进行极其微的移动和角度调整,用扫帚尾梢如同绣花般“牵引”着气球。
玛蒂的干扰来得很快。
她没有猛冲猛打,而是试图用扫帚尖或幅度的“轻触咒”气流,扰乱气球下方的空气,或者从侧面切入,逼迫科拉改变控球路线。
两人在空中展开了一场安静而精密的“舞蹈”。
科拉全神贯注,感觉自己对扫帚最细微的倾斜和动力输出的感知被放大到了极限。
她必须预判气球的飘移和玛蒂的干扰,不断做出瞬间调整。
有好几次气球几乎要失控,都被她险之又险地“捞”了回来。
五分钟到,科拉成功地将黄色气球控制在划定区域内,期间只短暂失控过一次。玛蒂的干扰虽然没让她丢球,但也极大地消耗了她的精力。
角色互换。玛蒂控制一个绿色气球,科拉干扰。
玛蒂的风格更直接,控球不如科拉细腻,但反应很快,用更积极的移动来弥补控制的不足。
科拉学习了一些经验,她并不急于直接触球,而是更多地干扰气球周围的空气流动和玛蒂的移动路线,耐心寻找机会。
最终,在时间结束前十几秒,科拉一次巧妙的侧面气流干扰,让玛蒂的气球歪歪扭扭地撞出了边界线。
“干得漂亮!”玛蒂落地后,虽然输了,却显得很兴奋,“这玩意儿比对付游走球费神多了!但感觉……好像对扫帚更‘懂’了一点?”
科拉也有同福
这种极端精密的操控要求,仿佛强行打开了某种更细微的感知通道。
接下来,菲力·普伦又安排了其他组合练习:包括在低空复杂障碍中带“球”(换成了更重一些但依然敏感的魔法光球)迂回,以及双人配合,一人控球一人护航,共同通过一段有模拟“风墙”和移动障碍的区域。
这些练习无一例外,都强调在对抗或复杂环境下,对扫帚和“球体”极其精细的控制与配合。
整个上午,都在这种对精度和感知的极致打磨中度过。
下午,训练内容再次转变。
“战术板时间。”
菲力将他们带到训练场边一个带有遮阳棚的简易战术分析区,那里挂着一块大大的魔法黑板。
黑板上已经画出了一个标准的魁地奇球场示意图。
“你们来自不同地方,可能学过不同的基础战术。”菲力用魔杖指着黑板,“今下午,我们抛开复杂的职业战术,只讲最核心的几种攻防基础阵型原理,以及如何在瞬间阅读比赛。”
他从最简单的三角站位、轮转补位讲起,结合动态的魔法图示,清晰地展示阵型如何随着球权移动而流动,如何利用场地宽度,如何压缩或扩张防守空间。
他讲得并不快,但每个要点都清晰严厉。
“知道阵型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知道为什么用这个阵型,以及对手用这个阵型时,弱点在哪里。”他目光扫过众人,
“现在,两人一组,一人用魔法人偶在板上摆出一个基础进攻阵型,另一人指出你认为的防守薄弱点并提出破解思路。然后互换。”
这不是体力活,而是脑力风暴。这一次尤里卡先找到了玛蒂,于是科拉自动和休斯一组,排在最后。
科尔兄弟对着战术板抓耳挠腮,他们的思路往往简单直接,缺乏变化。
尤里卡对理论很熟悉,能准确出阵型名称和标准应对方式,但显得有些教条。玛蒂的直觉很准,往往能一眼看出关键,但表达上不够系统。
轮到科拉和休斯时,气氛有些微妙。
科拉先摆出了一个经典的追球手交叉掩护阵型。
休斯盯着黑板,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拿起代表防守球员的人偶,没有放在标准的拦截位置,而是指向了一个看似无关的边路空当。
“这里。”他的声音平静,“如果持球追球手是左撇子,习惯从这个角度切入,标准的防守重心会偏右。这个空当可以利用,用一次快速的底线穿插,吸引防守注意力,真正的杀招是另一侧滞后跟进的人。”
他的思路非常规,但逻辑严密,直指阵型执行中可能因个人习惯产生的细微漏洞。
轮到休斯摆阵时,他摆出了一个看似松散、实则暗藏联系的区域联防。
科拉仔细观察,回想起波尔图比赛中弗拉察的防守,以及菲力刚才讲解的轮转原理。
她没有急于指出某个具体点,而是用魔杖在几个防守球员之间划出连线。
“他们的轮转轴心在这里,”她指向其中一个魔法人偶,
“如果通过连续快速的横向传球拉扯,迫使这个轴心移动超出舒适区,他和他左侧的协防者之间会出现短暂的沟通空隙,这时如果有一名速度型追球手突然斜向插入……”
她在空隙处画了一个箭头。
菲力·普伦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推演,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战术推演之后,是结合下午所讲的阵型原理,进行范围的半场攻防演练。
菲力指定了简单的战术要求,例如“进攻方必须运用三角传递至少三次才能射门”或“防守方必须保持区域联防,不允许单人盯防”。
在实践中运用刚刚学到的理论知识,又是另一回事。
玛蒂和科拉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两人都能较好地理解并执行战术意图,也能根据防守变化做出临时调整。
当傍晚的解散哨声响起时,科拉感到一种不同于前两日的疲惫。那不仅仅是身体的劳累,更是大脑高速运转后的倦怠。
但她的思维却异常活跃,那些阵型图、战术要点、休斯非常规的破解思路、以及下午演练中成功的配合和失败的失误,都在脑海里翻腾。
回宿舍的路上,玛蒂揉着太阳穴:“我觉得我的脑子比我的胳膊还酸……那些圈圈和箭头,我现在一闭眼就能看见。”
晚饭时,连尤里卡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理论与实践的结合,确实……富有挑战性。”他难得地没有用更华丽的辞藻。
晚上,科拉在宿舍的床头柜上铺开笔记簿,就着魔法灯的光芒,开始梳理今所学。
她画下那些基础阵型,标注要点,记录下休斯那些让人印象深刻的破解思路,也写下了自己下午演练中的得失。
“精准控制……空间感知……战术阅读……”她在笔记末尾写道,“职业训练,似乎是把每一个环节都拆解到最细,然后反复捶打,直到融入本能。”
她放下羽毛笔,揉了揉发涩的眼睛。
三高强度的训练,让她对魁地奇的理解正在发生某种微妙而深刻的变化。
这不再是学校里那种更依赖激情和赋的较量,而是一门需要极度专注、精密控制和持续思考的严肃学科。
写完密密麻麻的训练笔记,手腕的酸胀感越发明显,但科拉内心却有种奇异的满足感,仿佛那些潦草的字迹将一的收获都牢牢落定下来。
她心地收好笔记簿,又从行李袋深处取出两张质地不同的信纸和那支尾羽鲜亮的羽毛笔。
窗外的德文郡夜晚万俱寂,只有远处守夜灯在训练场上投下微弱的光晕。宿舍里,玛蒂尔达已经发出了均匀而轻微的鼾声。
科拉就着床头柜上温暖的魔法灯光,铺开信纸,落笔:
“亲爱的爸爸、妈妈,”
她写下开头,笔尖顿了顿。
“在火炮队基地的第三刚刚结束。这里的一黔…和波尔图完全不同。”
她简要描述了清晨严苛的晨跑、上午那令人精疲力竭又收获巨大的“魔法气球”操控练习,以及下午烧脑的战术板推演和半场演练。
“训练非常、非常辛苦,比霍格沃茨的强度大得多,而且极其注重最基础的东西——控制、精度、还有用脑子打球。”
“菲力·普伦先生(我们的训练协调员)话不多,但要求严得吓人。主教练霍恩比先生只第一露过面,但感觉他的目光无处不在。”
她写到了简朴但管饱的伙食,写到了同营的其他五个人,用轻松的笔调描绘了科尔兄弟的莽撞、尤里卡的严谨、玛蒂的直爽和休斯的扎实。
“我的室友玛蒂是个有趣的姑娘,虽然总抱怨,但训练时很拼。还有一个叫休斯的荷兰男孩,飞行和战术理解能力非常突出,感觉……和我们不太一样。但总体来,大家相处还算平静,毕竟累得都没力气吵架了。”
她特别提到了食堂墙上的口号,以及从最底层打磨自己的训练哲学。
“爸爸,我想我开始明白您为什么这里是个‘值得研究的课题’了。这里没有耀眼的光环,只有日复一日的坚持和从废墟上重建的努力。虽然累,但我感觉每一都对扫帚、对魁地奇有了更深一点的理解。这很值得。”
“妈妈,别担心,我吃得下睡得好(虽然起床时浑身酸痛),也记得用防护咒和带魔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期待两周后回家跟你们详细。
——爱你们的,科拉。”
她仔细封好给父母的信,放在一边。
然后,她换上了另一张羊皮纸,深吸一口气,仿佛调整了频道,笔尖带上了另一种更亢奋的节奏:
“奥利弗!”
开头就带着一股迫不及待分享的气息。
“德文郡第三汇报!这里简直是个‘炼狱’,但我得——太带劲了!”
她省略了晨跑和伙食,直奔主题。
“想象一下,用你的扫帚尾巴去控制比游走球轻一百倍的魔法气球!还要在另一个人同样精细的干扰下保持控制!”
“这对核心稳定性和手腕脚腕微操控的要求变态级!但练完之后,我觉得我对扫帚动力输出的感知细了至少三个刻度!感觉扫帚更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了。”
她详细描述了这种练习的难点和收获,相信奥利弗一定能理解其中的价值。
“下午是战术板。菲力(训练员)从最基础的三角、轮转讲起,不是教阵型,是教阵型背后的‘为什么’和‘怎么破’。然后让我们互相摆阵、拆眨”
“我跟你,那个红头发的荷兰子,休斯,他的战术思路邪门得很!他总能找到最不起眼、但可能致命的漏洞,角度刁钻得像斯莱特林的找球手!我和他对练了几轮,脑子都快烧短路了,但收获巨大!”
她复述了一两个休斯的破解思路,知道奥利弗会对这个感兴趣。
“半场演练时,能把刚学的理论用出来感觉完全不一样。虽然我们这边(我和玛蒂,还有个法国来的讲究子)配合还生疏,但至少知道该往哪儿跑,为什么往那儿跑了。不再是凭本能乱冲。火炮队这种方式,虽然看起来笨重又老派,但真的在夯实地基。”
她的笔迹在这里变得更加兴奋有力。
“我敢打赌,等你去塔特希尔龙卷风队的时候,他们肯定又是另一套风格——更快速、更华丽、更依赖赋和即兴发挥?毕竟他们有罗德里·普伦顿的传统。”
“但我现在觉得,像火炮队这样从最底层、最枯燥的地方练起,可能对长远来更重要。这就像你先得学会每一个魔咒的精准手势和发音,才能谈得上无声咒和强力魔法一样。”
“这里很苦,很累,周围的人也各怀心思,但机会确实难得。我每都有记详细的笔记,等你从龙卷风队回来,我们一定要好好交换一下‘情报’!看看是‘炮弹’的基础扎实,还是‘龙卷风’的技艺高超!”
“坚持住,奥利弗!别在苏格兰被风吹跑了!期待你的报告!
——正在德文郡‘打铁’的,科拉。”
写完给奥利弗的信,科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将满溢的思绪和兴奋都倾注到了羊皮纸上,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她将两封信分别封好,标注地址。
给父母的信,她会明拜托菲力·普伦先生通过基地的猫头鹰寄出。而给奥利弗的信……她犹豫了一下。奥利弗现在应该也在塔特希尔龙卷风队的训练营了吧?地址呢?她不确定。或许可以先寄到伍德家在苏格兰的地址,他父亲应该能转交。
将信件心收好,科拉吹熄疗,在黑暗中躺下。
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大脑却因为写信时的梳理和与奥利弗“隔空对话”的兴奋,残留着一丝清醒的活跃。
她想,奥利弗此刻在做什么?是否也面对着严苛的训练和陌生的同伴?龙卷风队的训练,又会是怎样的风景?真是迫不及待想和他聊了。
科拉揣着这些思绪沉入梦乡。
明,依旧是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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