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飘着蒸南瓜饼的甜香，胖丫正坐在厨房门口的石墩子上无聊的晃悠腿，忽然听见四伯母屋里传来一阵响亮的哭声，“嗯啊，嗯，啊”哭的嗷嗷的。
“弟弟又哭咯”。
吉儿生是个哭包。拉了要哭，饿了要哭，睡醒了没瞧见人更要哭，一到晚，家里总少不了他的哭声。
张玉梅正在院里晒尿布，听见哭声赶紧往屋里跑，胖丫从石墩子上滑下来，也颠颠地跟在后头。
只见吉儿趴在床上，胳膊腿乱蹬，哭得脸红脖子粗。
张玉梅赶紧把他抱起来，解开尿布一看，果然是尿湿了。
“咱吉儿是干净孩子，湿了就哭，是吧”？张玉梅边边给他换尿布，又拿温水给他擦了擦屁股，动作轻柔得很。
吉儿的哭声渐渐了，只剩下抽噎，大眼睛泪汪汪地看着娘。
把吉儿收拾干净，张玉梅找出家里的旧被褥，在院子里的空地上铺了一片，把吉儿放上去：“自己玩会儿吧，娘也歇歇”。
吉儿趴在被褥上，手撑着身子，居然慢慢往前爬了起来。
他刚爬了两步，胖丫就蹲到他身后，伸出魔爪抓住他的脚脖子，轻轻一扯——吉儿“噗通”趴在原地，底下的被褥软和，但是一点不同。
刚要咧嘴哭嚎，胖丫就赶紧拍着他的背哄，“弟弟别爬出去，外面脏啊，就在被被上爬着玩嗷”。
等吉儿再爬，刚爬了一米，胖丫又把他扯回来，嘴里还念念有词：“我们就在这上头玩啊，姐姐看着你”。
吉儿哪懂这些，还觉得被扯得好玩，反而更起劲地往前爬，胳膊腿蹬得更欢。
胖丫也来了劲，等吉儿爬几步她就手动帮人家掉个头。吉儿一直在原地打转，不但没哭，反而嘻嘻嘻笑了起来，口水顺着嘴滴了两滴下来。
“娘，弟弟流口水啦，他系不系饿肚肚了” ？
“没有，吉儿可能在长牙”。
瞧见她闺女把吉儿给翻过来四脚朝，掰开吉儿的嘴检查，“胖丫别欺负弟弟，让他自己爬着玩”。
“窝才没有欺负弟弟，窝挤系看看弟弟长了几个牙牙了”，胖丫赶紧松手，冲她娘亲嘿嘿笑。
吉儿没人扯着他的腿，反而不爬了，转过身伸出手要胖丫抱。
胖丫被他依赖的模样逗笑了，自己也坐在地上的被褥上，抱着吉儿的脑袋。
对，就是只抱着脑袋，身子就算了，她不逞强，万一抱起来摔了，肯定会被她娘打屁股。
她一会撑一撑吉儿的眼皮，一会又捏捏人家脸，捏捏人家下巴。
吉儿躺着嘻嘻傻乐。
“娘，弟弟能不能吃胖丫的糖糖啊”？
“大块的不行，你心给他卡住了，你那个白色的有棍子的奶酪棒可以给他舔一舔”。
胖丫咯咯笑，从兜里掏出奶酪棒喂他，“姐姐给你吃糖，喊姐姐”。
吉儿刚舔了两下，嘴巴砸吧砸吧的，还没尝到味呢，就被胖丫拿开了，吉儿眼叭叭地看着胖丫的手，伸出手想要抓。
“不给，不给，喊姐姐” 。
“他那么，现在哪会话，你别把吉儿逗哭了，一会儿还得你自己哄”。
胖丫讪讪一笑，又把奶酪棒重新给吉儿舔着。
算了，吉儿哭的声音她听够了，每都要哭上好几回。
胖丫正把吉儿扶着坐好，就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臭烘烘的，直冲鼻子。
她低头一看，吉儿的屁股底下，被褥上湿了一片。吉儿像是也觉得不舒服，开始扭动着身子，嘴一撇，眼看就要哭。
“哎呀呀”，胖丫一手扶着吉儿，一手捂着鼻子大喊，“系伯母！救命呀！弟弟拉臭粑粑了，好臭呀，快要把胖丫臭洗掉了”。
张玉梅听见喊声赶紧跑出来，一看那光景就明白了，笑着：“咱吉儿拉臭粑粑了，是吧？没事的，没事的，抱去洗洗还能要”。
胖丫窜出去好几步，躲到了葡萄架的秋千那里，探出个脑袋远远看着，还不忘提醒，“系伯母，你给吉鹅多洗几遍哟”。
张玉梅先把吉儿抱起来，用布擦了擦他屁股上的脏东西，然后端来温水，拿了块软布，细细给他洗屁屁。
吉儿被温水一洗，倒舒服了，脚丫蹬着玩呢。
“你看你，拉臭粑粑熏你姐姐，她下次都不敢跟你玩了”，张玉梅笑着拍了拍他的屁股，给他换上干净的尿布，又把弄脏的被褥卷起来，准备拿去洗晒。
胖丫见四伯母收拾干净了，才慢慢挪过来，凑到吉儿跟前闻了闻道，“不臭了”。
吉儿被洗得干干净净，趴在赵婉莹新铺的被褥上，看见胖丫，就噔噔噔爬过来。
胖丫拍着他的背：“以后拉臭臭要告诉姐姐噢，不告诉就打你屁屁”。
吉儿哪听得懂，以为胖丫跟他玩，又咯咯笑，手还抓着胖丫的衣襟，往她身上爬，把口水都蹭了上去。
张玉梅在院里的水井边上搓洗被套，回头看见这姐弟俩，笑着喊：“胖丫，弟弟的脖子上那个布条是他的口水巾，别让他啃你身上了”。
“鸡道啦”，胖丫应着，吉儿玩了一会也爬累了，脑袋靠在她身上打哈欠，睫毛微微动了动，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胖丫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弟弟的脸蛋，胖脸一戳一个肉窝窝，好好玩。
她双手捧住弟弟的脸，给他揉变形，弄成鸡嘴，这都没有醒。
臭弟弟还是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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