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号四合院，中院何家是欢声笑语，此刻正漾着融融暖意。
饭桌旁，田秀美正给张平安喂米糕。家伙抓着块桂花糕就往嘴里塞，腮帮子鼓成松鼠模样，沾着碎屑的手指还往盘里戳，惹得满桌人笑出眼泪。
唐芳端着酒壶挨个斟酒，之前在山东老家，他们还挤在漏雨的土坯房里，哪敢想今日能在北京四合院摆下这热乎饭席？全仗着大姐一家和何大江的帮扶。
大江哥，这杯我敬您。胡建民突然站起身，酒碗举过头顶，唐芳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来北京，是您托人给找了收购站的活计；蒙生上学的事，也是您跑前跑后。我和唐芳心里都明白。” 胡建民到动情处，声音有些发哑，如今山东老家父母都不在了，妹秀儿嫁了郑军--那子还是我姐夫当年指点的徒弟，也是靠您给牵的线，搭的桥！
“建民，弟妹。这么这外道了。”何大江也站了起来，“你们是柱子的舅舅，舅母，那也就是桢彦，桢轩的舅舅，舅母，自家人不两家话。”
大嫂胡玲的眼睛都红了，叔子这话比蜜还甜，也就是认可了他们胡家这门亲戚。柱子可是这帮兄弟的大哥，何家未来顶门立户的大儿子。
“大江，让他舅和他舅母都坐下，一起喝！”张巧云适时的站了起来。
“姐夫，姐姐，我们两口也敬您。” 胡建民和唐芳同样的站了起来，“以后您二位就是我们唯一的长辈了。”
山东人重礼节，这个让何大清非常的动容。没看到老婆胡玲的眼泪都下来了吗？娘家的亲兄弟啊！这可不是一般的亲戚。
“咱们郎舅，老话怎么的，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 何大清端起杯子“直溜”一口闷了。
“当年我在西北，你姐一个人在家拉扯着两孩子。” 何大清接过兄弟给的香烟点着了。“我没少亏欠她。现在能帮衬着建民，也算是弥补一点当年的遗憾了。”
玲子，你是不是？何大清转头看向胡玲，目光难得的温柔。
胡玲的眼眶倏地红了。她记得那年何大清突然被秘密抽调去西北，连封书信都难捎回来。要不是叔子帮衬，她都不知道怎么的熬过来的？
后来何大江出差山东，特意去了她老家，还联系上了郑军。她才知道那孩子竟是何大清早年大军进城的时候收下的大锅菜徒弟。
如今郑军娶了胡秀，两家人成了亲上加亲，倒像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对于妹妹，她也放心了，如今娘家的亲兄弟就在身边，还有稳定差事，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现在宏川在前院，建民住中院。” 何大江看着两个舅子，“你们哥俩平常要多帮衬一点。” 他端起酒杯分别和张宏川，胡建民碰了碰。“再了，蒙生和平安也多了一个玩伴不是？”
“嫂子，建民和妹秀儿的事都安排妥当了。” 何大江夹了片酱牛肉放进胡玲碗里。“柱子他们兄妹几个呢？可曾通知他们回来？舅舅来了嘛！”
“柱子下周就回来。是农场现在搞‘三线建设备战’。” 胡玲正给蒙生擦嘴角的糕渣，闻言眼眶又红了，“可他再忙也得回来见见舅舅，舅母的。”
“备战好啊！”何大清突然插话，“当年我在西北戈壁滩，也是备战。那会儿风沙大得能把房顶掀了，可咱们硬是在沙子里挖出地窝子。”
“对了，老二。” 何大清对外面望了望。“我听宏川，刚才在垂花门你碰着易中海了，那老子现在可还安分？”
“他主动打招呼的。” 何大江端酒杯的手一停，随即轻笑一声，“我总不能不理人吧。就聊了几句家长里短的。”
“还家常？就易中海那性子，年轻的时候就爱管闲事。” 何大清没好气的了一声，“不要人家两句大江一喊，你就什么都忘记了？”
“哪能呢？大哥。” 何大江老脸一红，“这家里还不得有您掌舵嘛？”
“嗯。” 何大清点点头，“外面的事情我不管，四合院里面，能少掺和就少掺和吧。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
“哎，大哥的是。” 张巧云轻轻拽了拽何大江的衣角，示意他少两句，“易中海那人就爱管闲事，可毕竟住了这么多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少搭理就成。”
“建民啊，你现在在收购站上班，可得好好的干活，咱不怕吃苦。”大嫂胡玲“扑哧”一下子笑了，叔子两口子对大哥还是很尊重的，自己不由的也叮嘱弟弟几句，“咱山东人最看重个‘实诚’。”
“大姐，放心吧，我知道的。” 胡建民看着大姐，忙不迭的点头。
“起收购站，建民你可是赶上好时候了。”何大江夹了粒花生米，往嘴里一扔，“不像早两年乱糟糟的。”
“我听前面胡同老刘家那口子，在收购站捡了个旧瓷碗。” 张巧云想起了一件事情。“回家一刷，底下竟有个‘大清乾隆’的款儿！”
“那疆捡漏儿’，可遇而不可求的。”何大清接话道。
“当年我在西北戈壁，也捡过半块铜镜，后来才知道是汉代的。” 何大清笑了笑。“但咱干废品回收的，不能总老想着捡漏儿，得踏实本分。至于捡漏那个就是运气。”
“建民，再教你个诀窍。” 何大江“嘿嘿”一乐。“收废品要赶早。蒙蒙亮的时候，各家各户倒垃圾，最容易捡到漏。”
“可也别贪多，得看准了再收。” 何大江故作高深的道，“比如那废铜烂铁，得问清来路，若是偷来的赃物，可不能沾手。”
“嗯，大江哥，你懂的真多。” 胡建民佩服的点点头，不愧是街道办的主任就是有本事。
“不是，老二，你哪来的这个道道？”何大清发现自家老二过阵子自己就要提点下的，的是头头是道的，难道当了干部什么都会了？
“大哥，我可不是瞎，我就围着南锣鼓转，见的各色各样的人可多了。” 何大江这个的倒是真的，街道办不就是为老百姓服务的吗？
“要这捡漏的学问，可深着呢。”何大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见大家都看着他。“我知道的，有个法，‘三看三问’的诀窍。”
“三看是，头回看器型，二看包浆，三看落款；” 何大江没停顿继续。“至于三问，问来处，问时间，问用途。”
“建民，教你一句口诀。” 何大江竖起来一根手指。“瓷看底，玉看皮，人心看眉眼高低。”
“你要是真的对这方面感兴趣，我改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认识？” 何大江看胡建民的样子就知道，他是绝对的喜欢这个行业的。
“老二，你的这个人是谁啊？” 何大清心里隐约已经猜到了一点。
“韵古斋，沈墨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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