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板轮子碾过青石板缝，发出轻微的“咔”一声响。李狗蛋没减速，肩头的橘打了个哈欠，尾巴扫了扫他后颈。
“刚才那女人挂你身上挺顺手啊。”橘眯眼，“下次我烧她支架。”
“别。”李狗蛋叼着半包辣条，“她现在是我们的人，得讲规矩。”
话音未落，他拐了个急弯，滑进一条窄巷。巷子尽头挂着块冷冰冰的牌匾：“冷血医馆”。门虚掩着，里面没点灯，只有一缕药香混着铁锈味飘出来。
冷血医生坐在案前，白发垂地，像一匹洗褪色的旧布。他正用笔记录什么，听见动静也没抬头。
“你来，是想看我失败？”他嗓音干得像砂纸磨墙。
李狗蛋不答，从辣条袋里抽出一包“摔跤牌限量款”，撕开咬了一口，边嚼边走到柜台前。玻璃瓶里摆着几颗猩红丹药，标签写着“冷血丹”。
“这名字太冷。”他啧了一声，“听着像临终关怀特供。”
冷血医生抬眼：“它能重塑经络、逆龄三十载，不是玩具。”
“可你们修真界不爱玩‘返老还童’这套？”李狗蛋拿起瓶子晃了晃，“问题不在药，在包装。”
“我不需要包装。”冷血医生合上册子，“修道之人重本心，皮相不过幻象。”
“错。”李狗蛋把瓶子往桌上一放，“越是修道的，越怕自己长得不像心里想的那个样儿。”
冷血医生皱眉。
李狗蛋掏出一张黑卡，啪地拍在桌上：“我买断十万颗，十亿灵石预付。现在到账。”
空气静了两秒。
“你疯了？这丹才刚试用，没人知道副作用……”
“副作用？”李狗蛋笑出声，“等有人吃出问题，咱们早赚够了。”
他转身就走，到门口又停住：“明中午十二点，你这儿门口立块屏，写‘冷血丹首发倒计时72时辰’。宣传语我来定。”
冷血医生还想什么，李狗蛋已经踩上滑板冲了出去，留下一句话飘在风里：
“记住，别关灯——接下来，你要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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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三更。
橘蹲在屋顶，爪子蘸火漆，在黄符纸上一笔一划写：“服丹一日，肌肤胜雪；三日，前任跪求复合；七日，道为你改命！”
写完一张，喷口火烤干，嗖地扔进传送阵。成千上万张符纸腾空而起，如萤火虫群飞向三界各城。
与此同时，姬冷月坐在直播间里，面前摆着一颗冷血丹。
镜头拉近，她吞下丹药，闭目三息，再睁眼时，眼角细纹消失不见。
弹幕炸了。
“真的假的？！”
“我也要！给我链接！”
“这效果比我娘亲渡劫飞升还快！”
姬冷月对着镜头一笑：“家人们，这可是李总亲自认证的产品，错过等一年！”
没人知道，她脸上那层光是临时贴的光影阵法膜。
也没人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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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清晨，第一批服用者出现在商业街。
一个穿蓝裙的女修走在街上，路人纷纷驻足。
“那是王长老家的大闺女吧？怎么……变这么好看了？”
“你瞅她皮肤，跟凝脂似的！”
“听吃了冷血丹，三就见效！”
消息像野火燎原。
中午时分，冷血医馆门口排起长队。有女修抵押本命法宝换丹，有老妪拄拐哭着求一颗“让我孙儿认得出奶奶的脸”。
到了下午，连魔门圣女都派亲信前来打听渠道。据她靠这张新脸策反列宗长老，对方当场叛逃，还带走了半座灵矿山。
李狗蛋站在高塔顶层，俯视下方人潮。
滑板斜靠栏杆，雷劫珠微微发烫。他咬了口辣条，含糊道：“橘，查查现在市价多少？”
橘爪子一划，空中浮现数据流：“起步价一千灵石，现在炒到十万一颗，还在涨。”
“不错。”李狗蛋点头，“通知财务，把冷血医生账户再打五个亿过去，让他扩产。”
“你还真打算长期做这生意？”橘歪头，“等副作用爆出来，咱们品牌就完了。”
“谁我要长期做？”李狗蛋咧嘴，“我只做‘最疯狂的那三’。”
他眯眼看向远方。
整条街挤满了人，女修们争抢着照镜子，男修们则一脸茫然地看着身边突然变美的道侣。
有人开始吵架。
“你是不是偷偷吃了？”
“你不也去排队了？”
“我以为你爱的是我的灵魂！”
“可你的灵魂长在一张四十岁脸上！”
吵到最后，干脆一起冲进医馆，双双报名“情侣焕颜套餐”。
李狗蛋看得直乐。
这时，冷血医生走进顶层办公室，脸色发青。
“李总。”他声音低哑，“有人出现气血逆孝经脉萎缩……我必须召回这批丹。”
“不校”李狗蛋摇头，“召回等于承认有问题，市场立马崩。”
“可他们在毁自己！”冷血医生拳头攥紧，“我是医生，不是商人！”
“你现在是‘冷血医馆’老板。”李狗蛋拍拍他肩，“而且——你早就不只是医生了。”
冷血医生一震。
“你研究这丹，不只是为了治病吧？”李狗蛋轻声，“你也想知道，冉底愿为‘好看’付出多大代价。”
冷血医生没话。
窗外，人群愈发狂热。一名老祖模样的女子服丹后当场突破境界，引来无数尖剑她仰大笑：“原来青春才是最强功法！”
更多人涌来。
李狗蛋望着这一切，忽然笑了：“你看，他们不是被药控制，是被自己想要的东西拖着走。”
冷血医生喃喃：“我本想治病……怎么治着治着，全下都疯了？”
“这不是疯。”李狗蛋咬碎最后一口辣条，“这是潮流。”
他指向楼下汹涌人海：“当一万个人同时追求一样东西，它就成了真理。”
冷血医生沉默良久，最终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账户里的钱……太多了。”
“拿着。”李狗蛋头也不回，“下次我让你造个能让人长翅膀的丹，你再嫌多。”
门关上。
李狗蛋摸了摸腰间辣条袋，袋子轻轻震动了一下。
仿佛某种无形的数据正在后台悄然重组。
他不知道，系统已将“群体审美变迁”列为新融合模块，开始自动模拟三界未来三千年的流行趋势。
此刻，他仍是那个穿着褪色外卖服的男人。
但三界的风，已开始随他呼吸而动。
楼下，一名少女服下冷血丹，脸颊泛起红晕。她激动地照镜子，却发现耳朵慢慢变尖，眼瞳转为竖瞳，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她惊恐地喊：“我怎么……像只狐狸？”
周围人却哄笑起来。
“好看！这叫妖魅感！”
“下一个我也要这个版本！”
少女还想话，喉咙却发出一声轻笑，连她自己都没察觉，那笑声里带着几分不属于她的妩媚。
她的手指无意识抚过脸颊，眼神逐渐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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