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带着夏末的余温，吹得梧桐叶沙沙作响。沈念途背着崭新的书包站在初中校门口，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得笔直，脸上写满了故作镇定的期待。高途替他理了理歪掉的红领巾，忍不住叮嘱：“上课要认真听讲，放学别跟同学疯跑，记得给家里打电话……”
“知道啦爸爸！”沈念途踮起脚抱了抱他，又转向旁边的沈文琅，“爹爹再见！”完就像只挣脱束缚的鸟，背着书包钻进了涌动的人潮，跑了两步还回头挥挥手，书包上的狗挂件晃得欢快。
高途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转身时撞进沈文琅怀里。“这孩子，终于要上初中了。”他感慨道，“好像昨还在地上爬，追着布丁要抱抱呢。”
“可不是嘛。”沈文琅握住他的手，往停车的方向走，“再过两个月，乐乐和花盛也该高考了。”
提到两个即将面临毕业的孩子，高途的脚步顿了顿。他想起上周去学校参加家长会，看到乐乐和花盛的座位紧紧挨着，桌角摆着同款的保温杯，试卷上的批注都带着相似的字迹。三年时光，足够让两个少年从陌生到熟悉，把单调的高中生活，过成了彼此眼里最亮的光。
高三的教室永远弥漫着淡淡的油墨味。早读课的铃声刚落，花盛就把一个热乎的肉包塞进乐乐手里，自己则啃着面包，含糊不清地：“刚从食堂抢的，还热乎。”
乐乐接过来，指尖触到温热的油纸，心里暖融融的。他知道花盛为了让他多睡十分钟，每早上都要绕路去买他爱吃的那家包子，冬时还会揣在怀里保温，生怕凉了伤胃。
“昨的物理卷子，最后一道题你听懂了吗？”乐乐咬了口包子，声音带着点软糯的鼻音。
“没懂的话，这节课下课给你讲。”花盛从书包里抽出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解题步骤，旁边还画了个的笑脸，“保证让你学会，不然……不然我今的晚饭分你一半。”
乐乐被他逗笑了，眼角的弧度像被晨光吻过。其实他早就会了，只是喜欢看花盛认真讲题的样子——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偶尔抬头问“这里懂了吗”，眼里的光比窗外的梧桐叶还要亮。
高中生活确实单调，每都是上课、刷题、考试的循环。黑板上的倒计时数字一减少，试卷像雪花一样堆满桌角，连晚自习的灯光都带着点疲惫的昏黄。但只要转头能看到对方，再枯燥的日子也变得有了滋味。
花盛会在乐乐犯困时，悄悄递过一颗薄荷糖，包装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人；乐乐会在花盛打球崴了脚时，背着他去医务室，虽然累得满头大汗，却还是会凶巴巴地“下次再逞强试试”；他们会在周末的图书馆里并排坐着，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交叠的手背上，连翻书的动作都透着默契。
有次模拟考，乐乐的数学成绩掉了不少，躲在操场的角落里偷偷掉眼泪。花盛找到他时，手里拿着根刚买的冰棍，笨拙地剥开包装纸递过去：“哭什么，一次考试而已。你看我，上次物理才考了九十，不也照样活蹦乱跳的？”
乐乐没接冰棍，只是把脸埋在他怀里，肩膀微微发颤。花盛就站着不动，任由她的眼泪打湿自己的校服衬衫，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猫。“没事的，”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笨拙的温柔，“我帮你补，咱们一起学，肯定能赶上来。”
从那以后，晚自习结束后，教室里总会多留一盏灯。花盛把自己整理的错题本摊开在乐乐面前，一道题一道题地讲，直到她眼里的迷茫变成了然。有时讲到太晚，校园里的路灯都熄了，两人就借着手机的光往校门口走，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紧紧依偎着，像两道永不分离的线。
高三的冬来得格外早，第一场雪落下时，教室里的暖气还没热起来。乐乐的手总是冰凉的，花盛就每早上把他的保温杯灌满热水，课间时拉着她的手塞进自己怀里焐着。“你看你，手凉得像冰块。”他皱着眉，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再重新攥紧，“这样才暖和。”
旁边的同学笑着起哄：“花盛，你这是把乐乐当宝贝疙瘩护着呢？”
花盛的脸微微发红，却没松开手，反而把乐乐的手往怀里又塞了塞：“我乐意。”
乐乐低着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心里像揣了个暖炉，连带着窗外的风雪都变得温柔起来。他知道，这份藏在寒冬里的暖意，会陪着她走过最艰难的日子，成为往后岁月里最珍贵的回忆。
毕业典礼那，阳光格外好。乐乐穿着校服，站在花盛身边，听着校长在主席台上着离别的致辞。花盛忽然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很低：“考完试，我们去看海吧。”
乐乐愣了一下，转头撞进他眼里。少年的眼里盛着阳光，带着点期待，又藏着点紧张，像个怕被拒绝的孩子。“好啊。”他轻轻点头，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散场时，同学们互相拥抱道别，教室里的桌椅被搬得乱七八糟，墙上的倒计时牌被人写上了“毕业快乐”。花盛把乐乐的书包背在自己肩上，手里拿着两张被揉得有点皱的照片——一张是高一刚入学时拍的，两人站在教室门口，表情还有点拘谨；另一张是刚才拍的，他们靠在一起，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你看，”花盛把照片递到乐乐面前，眼里闪着光，“我们一起走过了三年。”
乐乐接过照片，指尖拂过上面的人影，忽然觉得，所谓高中生活，或许就是这样——单调的日子因为有了彼茨陪伴，变得像彩虹糖一样五彩斑斓；那些挑灯夜读的夜晚，那些为了梦想咬牙坚持的瞬间，因为身边有个并肩同行的人，都变成了闪闪发光的勋章。
走出校门时，阳光把两饶影子拉得很长。花盛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个的盒子，里面是枚简单的银戒指，上面刻着两个交织的字母。“等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他的声音有点发颤，却异常清晰，“我就把这个给你戴上。”
乐乐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看向他，眼里的光比阳光还要亮。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那些藏在高中三年里的欢喜与陪伴，会像种子一样，在往后的岁月里生根发芽，开出最绚烂的花。
而远处的校门口，父亲们也都在。沈念途正背着书包往这边跑，看到他们时，兴奋地挥着手：“哥哥！花哥哥！我们来接你们啦！”
花盛和乐乐相视一笑，朝着那个的身影走去。阳光落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像一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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