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瞬间,窦章辞劈手夺了公主的剑,横剑在他手掌下去挡。
公主慌忙后退,见嫂嫂被崔承一把推开,连退好几步,短腿都要刨生烟了,才没一个屁股墩摔地上。
她顿时就怒了。
反手从身边侍卫腰间拔出一把刀,气沉丹田一声吼:“混蛋!你敢推我嫂嫂!我砍死你啊!!”
这一声怒吼下,抱头蹲在廊柱后的崔世锦终于按捺不住抬头。
满眼同情看向崔常
这从没见过的二堂叔完了,真的完了。
来找麻烦前也不打听打听,这队伍里究竟谁能动,谁不能动。
婶婶,那是太子叔叔这条恶龙的逆鳞,触之即死那种!
他只了一句胖丫头,就被拎出来,当着上千达官贵族的面狠狠收拾了一顿。
想起那所受的屈辱,他至今仍心有余悸。
但他是半点报复的想法都不敢樱
如今可老实了,老实得像地主家养的年猪,太子叔叔要捅他脖子,他绝不送上肚子!如此才留下了一条狗命。
他年纪已摸索到了为人处世的硬道理。
那就是人生在世,首要得分清谁是老大!
可他那二堂叔,多半是吃点饭,光长个儿不长脑。
崔世锦有预感,今晚要出点事儿。
他蹲着,悄咪咪往柱子后方挪了挪,找个绝佳位置,吃瓜。
但他没料到,太子叔叔的动作那么迅速,在他还没挪到位置时,太子叔叔已经出手。
“咻”的一声破风声,不知谁舔过的筷子疾射出去,直直打在崔承手腕上。
崔承的手一颤,顺势落在窦章辞横着的长剑上,而崔月恒劈下来的刀被回魂的崔承极限躲开。
崔承按着滴血的手心,猩红的颜色极其刺目,像给他喂了几斤狂化剂,双目爆红,似乎再添点火,就要炸了。
崔承忍着怒气,随手从中衣上撕下一条布,将那皮外伤包扎好。
阴森地盯向崔诩,放狠话。
“想不到六弟年纪……呃!”
“呃啊!!什么东西!”
“有毒!!!”
他一句“想不到六弟年纪已然功夫撩,不如咱们兄弟比试比试?”才了几个字,骤然被什么东西扎中大腿。
一瞬间,痒意漫透四肢百骸。
崔承只觉得身上仿佛有千万只虫蚁在血管、在筋脉、甚至在肉中爬校
他抬手挠,却根本挠不到痒痒处,全身都在痒,每个呼吸之间,痒的位置都会发生变化。
他两只手根本忙不过来。
掌心的血液已经湿透包扎布,将华贵的袍子染得一片斑驳。
“混账!还不过来帮本王挠!你们都想死是吗!挠啊!!”
他朝那堆侍从声色俱厉地命令着。
侍从经过刚刚那一遭,被他拉去挡刀的此刻腿还软着在地上跪着,其他的人心惶惶,谁都不想伺候,可他们不像太子亲卫是勋贵人家出身,主子不开心时,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放那些亲卫一马。
他们只是平头百姓出身,征兵役被拉去大营,早已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准备。
那么艰苦的岁月,那种脑袋别裤腰带上的日子好不容易结束,熬到可以回家,却被派来保护皇子。
皇帝的儿子,命多贵重啊,一条抵一座城池。
他们没得选。
几韧着头上前,视死如归。
当众扒了崔承的衣服,也不知他到底哪里痒,直接手忙脚乱地挠起来。
崔承背后的皮都挠破了,依旧叫着痒痒。
而罪魁祸首公主,两只手扒着窦章辞白日里给她的那只袖箭,看了半后,两眼迷茫。
“嫂嫂,怎么射不出来了??”
她刚发射了一梭子三支牛毛针,还想再来几发出出气,那袖箭却怎么也不再吐针。
公主耐心都快告罄了,含着两泡泪珠在线求助般,眼巴巴望向窦章辞。
窦章辞这才看到将崔承棉袍下摆钉在腿上的三根牛毛针。
无限接近崔承两腿之间的位置。
她心底错愕,快掀起一股惊涛骇浪。
面上却半点不显,鼓着肉嘟嘟的脸颊极淡定地眨眨眼。
公主牛了!
嫉恶如仇的公主,这三根牛毛针再偏几分,郑王下半生操持的新职业就有着落了。
“里头只有六根针……”窦章辞挠挠头。
世上很多事儿都是公平的,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么个机扩,要满足袖珍便携的作用,势必就要牺牲一些别的能力,比如填装支数之类的。
倒是有针匣可以补充,但她没带在身上。
公主不知道她已经快震碎了嫂嫂的淡定,闻言抖了抖手中的袖箭,侧耳细细听,果然里头没动静了。
她不得不信,才玩一遍的玩具已经报废的事实,遗憾地噘了噘嘴。
“嫂嫂,都怪我不好,没射准他的胯!不然把他阉了给嫂嫂做总管太监!”
“?”
窦章辞的淡定出现了一条裂缝。
原来,公主懂这一发射中胯的后果,差不多是一箭给郑王清零了。
她却依旧故意照着那儿射,端是比太子殿下还要心狠手辣!
只是公主射偏了……
一时间,窦章辞也不知道这波歪了是好是坏。
这三箭射下去,满院子都知道,公主是真的很想很想弄死这二哥啊!!
窦章辞快无语了,作为一个真正的孩儿,公主哪来那么深的恨?总不能是知道毒蛇袭击和郑王有关吧……
更不能是感官敏锐到,能判断出崔承这人以后会坏到不如现在扎死他的程度?
她狐疑地打量一下公主,见公主十分坦荡,就差把“我要扎爆二哥的蛋”写在脸上,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窦章辞忙摆手,“不必,将他放身边,我怕他半夜趁我熟睡将我杀了!”
“他敢!”公主瞪着眼。
自从上回扒了于韬的裤子后,她就被母后加六哥一起狠狠教育了。
从此懂得了女孩子身上什么要藏起来好好保护,也懂得了,男孩子身上什么最致命。
公主的想法很简单,一旦动手就要突出一个致命!
她抿唇,你有没有讨厌过一个人?
她有,这辈子,没这么打心底里讨厌过一个人,崔承有幸成为第一个。
就是那种莫名而来,却欲罢不能的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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