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升月落,儿还是一片漆黑,窦章辞便爬了起来。
朝守夜的竹枝和门外的金时比了个手势,“嘘!”
两人被娃娃神神叨叨的样子弄得一头雾水,跟着她猫着腰在廊下钻着,像三个准备行窃的毛贼。
一路遇见侍卫、宫人,无需姑娘开口,竹枝和金时自觉“嘘!”
三人蹑手蹑脚来到黄樱门前,家伙挺起胸膛煞有介事地左右看了看,“笃笃笃”敲了三下门。
屋里立马传出一道鬼鬼祟祟的声音。
“宫廷玉液酒……”
门外人儿再四下看了眼,掩着唇贴着门缝儿道:“一百八一杯。”
里头又道:“我叫白云。”
窦章辞两只手盖住嘴巴,颇有些无奈回应:“我叫黑土。”
黄樱这才将门打开,脸上挂着十分满足的笑。
这暗号,她已经准备了好几年,但毫无用武之地,前几日灵机一动,全教给了徒弟。
一个人在古代发疯挺无助的,浅浅拖一个朋友下水不过分吧?
黄樱乐呵呵牵起窦章辞的手,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棒棒糖放到她手郑
这一圈一圈,花花绿绿的大板塘,看得姑娘眼睛发亮。
迫不及待舔了一口。
每种颜色的味道居然都是不一样的!
窦章辞十分没见过世面地在棒棒糖和师父之间瞧来瞧去,多舔几口,浑圆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黄樱每次看到家伙这捧场的表情,心底就跟吃了蜜似的。
一兴奋,逼着自己熬大夜,即便猝死,也甘之如饴!
几人偷偷摸摸进了厨房。
黄樱现场教学打奶油,家伙按部就班操作,肥手抓着师父特制的搅拌器,一刻也不肯停。
这会儿离亮还有一个时辰,黎明第一道曙光照亮黑夜时,是他的生辰。
她要亲手给他做个蛋糕!
师父,她家乡每个过生辰的人,都要定做一个蛋糕!
她抿着嘴,肉手快打出残影来。
金时瞅着她着实辛苦,想接棒帮帮忙,却被她拒绝,只好去帮黄夫人揉面,切这个季节为数不多的几类水果。
而竹枝,依照黄樱指示的步骤火熬着果酱。
四人紧锣密鼓的忙着。
曙光刺破黑夜时,姑娘鼻尖沾着亲手打得无比绵密的奶油,裱出一朵国色香的牡丹。
她会心一笑,直接被想起什么似的黄樱一把搂走。
窦章辞懵了下,“师父!蛋糕!”
“金总管帮忙看一下,别偷吃!更不能泄密!不然你家娘娘饶不了你!”
黄樱搂着人儿,快步回房,留下一句威胁。
金时摸摸鼻子,他是这么没眼色没下限的人吗?
这一遭,傻子都看得明白,眼前这奇奇怪怪的巨大糕点,是娘娘对殿下的一片心意。
是娘娘准备的惊喜,他都不敢想象,他家殿下看到那刻,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他家殿下高兴,就是他毕生的追求!
“好嘞,您去忙!”金时两眼一眨不眨盯着蛋糕。
生怕一错眼便少零什么。
竹枝瞅着他这傻像,摇头笑了笑。
从前她当自家姑娘拜个师父学做饭是闹着玩儿,今日才知,姑娘有多将这事当回事儿。
那专注的模样,总归是比读书时认真得多。
最后裱出来的那朵牡丹花,亦是端正大气,国色香的模样。
竹枝绕着那蛋糕转了几个圈欣赏。
越看越觉得她家六姑娘真是顶的厉害。
出门打架能打赢大她两岁的孩子,又会吹竹哨御蛇,那夜多少人吓得瑟瑟发抖时还敢伸手抓虫,并抓得不亦乐乎。
这要不是神仙转世,她都不信!
色渐渐明亮,东方空的层云被阳光照成绯红的颜色。
崔诩将帕子丢回给金宝,淡淡问:“太子妃可起了?早膳备好了么?”
金宝恭敬回禀:“太子妃房中没动静,早膳一直温着,殿下可要亲自送过去?”
崔诩点头,今日是他的十岁生辰,她应当不晓得。
但没关系,只要她陪在身边,便是替他庆祝。
因太后礼佛茹素,别苑膳房准备的早膳也比较简单。
崔诩亲手拎着食盒往窦章辞的屋子而去。
静悄悄的院里,像是家伙还没起床的模样。
金时并不在门外看守,崔诩微蹙眉,那头懒驴八成又尿急,半点不中用!
他驻足,想了想后抬手敲门。
她昨夜吃得不多,今贪睡不及时进食,怕饿坏了肠胃。
敲了几声,里头也没人应。
崔诩等一等,又敲了几下,依旧没人应。
他挑眉,昨夜有人守夜,即便阿辞自己没醒,守夜的侍女也该听见。
这是大清早去哪儿了?
他转身准备去找,远远便见金时跑过来,一手隔着外袍提着裤子,一手拢着腰带,见了崔诩,猛地一惊。
“殿……殿下!”
崔诩瞅他这做贼心虚的样子就来气。
去趟茅房,倒像是去通敌卖国了一回似的。
“慌慌张张成什么体统?太子妃呢?”
金时一愣,“娘娘还睡着呢!”
“孤在慈了半晌也无人应声,你这趟茅房究竟去了多久?别是人给孤看丢了!”
崔诩心里一惊,眸子骤冷,来回剐着金时。
也不等金时回话,提步回去,一把推开门。
霎时间门后蹦出三个精心打扮的娃娃,个个跟年画娃娃似的,脸上堆满喜气洋洋的笑。
三人一人拿一根长筒冲着他,拼命拉下边儿的绳索,嘴里“砰砰”的喊剑
然而那筒里毫无动静。
崔诩的心境在“他们要他死!”——“好像是什么惊喜?”——“啥也不是!”之间走了个轮回。
媳妇儿肉乎乎的手指头都抽得发红了,那筒依旧只是黑漆漆一个筒。
“师父……不灵!”
家伙委屈巴巴的回头寻求帮助,屏风后黄夫人钻出来,检查一番后无语道:“保险没取呢……”
一瞬间,家伙的委屈变成颓丧,“呜……我忘了……我把惊喜搞砸啦!”
她乌漆漆的眼看过来,有自责有懊悔。
一眼将崔诩的心儿变成一团柔软的棉花,他默默退出房间,顺手将门关上。
过去好一会儿,轻声问:“好了吗?”
在打击里没缓过神儿,两眼脆弱泛红的人儿隔着门扇微微歪头。
这一瞬间,心底升腾起无边的蜜意。
她忙将众人拉回门后,根本不记得他隔着门扇看不见自己点头,傻兮兮地重重点头。
意识过来才赧然地回应:“好啦!”
于是,“笃笃笃。”
“吱呀——”
门又开了。
霎时“砰砰砰”三声,漫金箔将崔诩笼罩,曙光之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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