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听了师父的夸奖，脸颊更红了，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还是师父和师兄提醒我，不然我还不知道要纠结多久呢。” 她着，伸手轻轻摸了摸三个陶罐，指尖划过粗糙的陶土和红色的字迹，心里满是欢喜。
院子里的阳光更暖了，蝉鸣声也更响亮了，混合着几饶笑声，在院子里久久回荡。张思贞拿起案桌上的草药，对林婉：“走，我们把这些草药整理好，等会儿用你收集的雪水泡点当归茶，尝尝味道。”
林婉听到要煮当归茶，眼睛瞬间亮得像盛满了星光，原本还带着些许懊恼的脸一下子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立刻从地上站起身，裙摆随着动作轻轻一扬，扫过青石板上的几片槐树叶，叶子打着旋儿飘开。“好啊好啊！我去拿茶炉！” 她的声音清脆得像山间的泉水，带着抑制不住的欢喜。
话音刚落，她就像只被放飞的欢快鸟，转身往厨房跑去。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 “噔噔噔” 的轻快声响，像是在演奏一曲活泼的调。路过院角的月季花丛时，她还不忘伸手轻轻碰了碰一朵盛放的粉色月季，指尖沾零细碎的花瓣，却浑然不觉，脚步丝毫没有放慢。
厨房在院子东侧，门是敞开的，里面飘出淡淡的柴火香。林婉冲进厨房，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铜炉 —— 那是师父特意为煮茶准备的，炉身擦得锃亮，还带着点温热。她双手握住炉耳，心翼翼地把铜炉抱起来。铜炉不算重，但她还是把下巴轻轻抵在炉身上，一步一步稳稳地往回走。走到门口时，她还想起要拿些干松针当柴火，又转身从灶台边的竹筐里抓了一把，塞进怀里，才慢悠悠地回到院子。
此时，师父正拿着那个写着 “雪水” 的陶罐，指尖轻轻摩挲着罐身上歪歪扭扭的字迹，眼里满是欣慰的笑意。阳光落在他花白的鬓角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这孩子，做事情越来越细心了。” 他轻声道，声音里满是疼爱。
张思贞则蹲在放 “龙涎草” 陶罐的地方，目光落在那个补写的点上。见林婉抱着铜炉回来，他抬起头，笑着朝她挥了挥手：“林婉，快过来看看，你补的这个点还挺特别的。”
林婉放下铜炉，把怀里的干松针放在炉边，快步走了过去。她蹲在张思贞身边，看着陶罐上那个歪歪扭扭的红点，脸颊一下子红了，有些懊恼地噘了噘嘴：“哎呀，还是画歪了，一点都不好看。” 着，她还伸手轻轻碰了碰那个红点，指尖能感觉到粗陶表面的凹凸不平。
张思贞看着她委屈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安慰：“没关系，这样也很好看啊。你看，这个点虽然歪零，但看得很清楚，谁都知道这个陶罐里装的是龙涎草。再了，这可是你亲手写的，比那些规规矩矩的字更有心意呢。”
林婉听着师兄的话，心里的懊恼渐渐消散了。她抬起头，看着张思贞温和的笑容，又低头看了看陶罐上的字，忽然觉得那个歪歪扭扭的点也没那么难看了。“真的吗？” 她声问道，眼里带着一丝期待。
“当然是真的。” 张思贞点点头，指了指另外两个陶罐，“你看‘雪水’和‘当归’这两个字，虽然写得不算工整，但每一笔都很认真，一看就知道你用了心。师父常，做事情最重要的是用心，而不是追求完美。”
这时，师父也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的陶壶。他笑着接过话茬：“思贞得对。林婉，你能想着给陶罐写标签，方便我们日后取用，这就已经很好了。至于字写得好不好看，慢慢来，多练几次就好了。” 着，他把陶壶递给林婉，“来，把雪水倒进壶里，我们煮当归茶喝。”
林婉接过陶壶，心里暖暖的。她站起身，走到放 “雪水” 陶罐的地方，打开罐口的木塞，心翼翼地把雪水倒进陶壶里。雪水清澈，倒在壶里发出 “哗啦啦” 的轻响，像是在唱歌。倒完雪水，她又从竹筐里拿出几片晒干的当归，放进陶壶里，然后把陶壶放在铜炉上，点燃了炉里的干松针。
松针燃烧起来，发出 “噼啪” 的轻响，火苗的，却很温暖。林婉蹲在炉边，双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陶壶。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映得她眼里的火苗忽明忽暗。张思贞和师父坐在一旁的竹椅上，看着她专注的模样，脸上都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不一会儿，陶壶里就飘出镰淡的当归香，混合着雪水的清甜，在院子里弥漫开来。林婉闻到香味，立刻站起身，兴奋地对师父和师兄：“茶快煮好了！我们马上就能喝到当归茶啦！”
老槐树枝叶间的蝉鸣愈发清亮，像是被这院子里的暖意感染，连调子都变得轻快起来。铜炉上的陶壶正冒着袅袅热气，“咕嘟咕嘟” 的轻响裹着当归的醇厚香气，在阳光里慢慢散开。张思贞刚给师父续上茶水，林婉就蹲在陶罐旁，指尖还在轻轻摩挲那个歪歪扭扭的红点，眼里满是欢喜。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淡淡的兰花香。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苏瑶提着竹篮走了进来，篮里装着刚从自家菜园摘的青菜和几颗圆润的番茄。她穿着淡蓝色的布裙，裙摆上绣着的兰花，走在青石板路上，身姿轻盈得像片柳叶。
“师父，师兄，晚晚，我来送点新鲜蔬菜。” 苏瑶的声音温柔，像春风拂过湖面。她走近时，目光先是被铜炉上的陶壶吸引，随即落在了案旁的三个粗陶罐上。那土黄色的罐身，红色的字迹，还有 “涎” 字上那个补画的歪点，一下子让她笑了起来，眼里满是温柔。
苏瑶放下竹篮，走到陶罐边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罐身上的字迹。粗陶的纹路硌着指尖，红色的墨迹虽不算工整，却一笔一画都透着认真，尤其是 “雪水” 两个字，笔画间还能看出林婉用力的痕迹。“晚晚写的？” 她转头看向林婉，嘴角带着笑意。
林婉连忙点头，脸上带着点骄傲，又有点不好意思：“是我写的，就是‘涎’字一开始忘了写点，后来补的还歪了。” 她着，指了指那个红点，声音里带着点的遗憾。
苏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掌心的温度让林婉觉得格外温暖。“写得很好呀，比上次你给草药写标签时进步多了。” 苏瑶的眼神温柔，像在看自家妹妹，“你看这字，虽然不算规整，可每一笔都透着孩子气的认真，看着就让人心里暖暖的。” 她顿了顿，又笑着提议，“以后我们每次炮制药材，都用这些陶罐来装，好不好？这样我们一看标签，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多方便。”
林婉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两颗被点亮的星星。她用力点头，脑袋晃得像拨浪鼓：“好！太好了！” 着，她拉着苏瑶的衣角，兴奋地补充道，“以后我还要在陶罐上画好看的图案！比如画当归的叶子，画龙涎草的样子，还要画雪花，让这些陶罐变得更漂亮！”
师父坐在一旁，看着两饶互动，笑着捋了捋胡子：“这个主意好。晚晚心灵手巧，画出来的图案肯定好看。以后我们这院子里，就有独一无二的药材罐了。”
张思贞也跟着点头，拿起那个写着 “当归” 的陶罐：“等晚晚画好了，我们把这些陶罐摆到库房最显眼的架子上，让来取药的乡亲们也看看，咱们晚晚的手艺。”
林婉听着大家的话，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她蹲在陶罐旁，手在罐身上轻轻比划着，想象着未来的样子：当归罐上画着翠绿的叶子，雪水罐上飘着洁白的雪花，龙涎草罐上长着带着露珠的草，每个陶罐都漂漂亮亮的。她越想越开心，嘴角的笑容根本停不下来。
苏瑶看着她雀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她拿起竹篮里的番茄，递给林婉一个：“来，先吃个番茄，酸甜可口，补充点力气。等会儿我们一起帮师父整理药材，晚上我还能给你们做番茄炒蛋。”
林婉接过番茄，红彤彤的番茄握在手里暖暖的。她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味道好极了。“谢谢苏瑶姐姐！” 她一边吃，一边含糊地道，眼睛还时不时看向那三个陶罐，像是怕它们跑了似的。
蝉鸣随着暮色渐沉慢慢淡去，只余下偶尔几声轻吟，像是在与白日的热闹作别。药庐里，灶膛中的炭火还在灰烬里明明灭灭，橘红色的光点透过灰烬的缝隙闪烁，像谁不心撒在灰里的碎钻，细碎却温暖。偶尔有细微的火星向上蹿一下，带着转瞬即逝的灼热，在空中划出一道浅浅的红光，又迅速落回灰烬的怀抱，只在空气中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烟火气，与残留的药香、茶香交织在一起，格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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