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她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如果是要共生体样本，我可以给你。\"
周正阳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码头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你以为我在乎那些玩意儿？\"他摇摇头，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我要的是进化，余麦。是让人类跨越百万年的自然选择，直接抵达终点。\"
他指向培养舱，\"而你丈夫，是唯一能承载这种进化的容器。\"
培养舱里的陆远山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暗红色的菌丝疯狂生长，瞬间覆盖了他大半张脸。余麦下意识向前一步，却被李局长一把拽住。
\"别过去！\"李局长低声警告，\"他的生命体征极不稳定，随时可能——\"
一声清脆的\"滴\"声打断了他的话。周正阳低头看了眼控制器，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时间到了。\"
他的拇指按下了红色按钮。
余麦甚至来不及尖剑培养舱的钢化玻璃在一声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粉碎，淡绿色的营养液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她本能地抬手遮挡，却仍被几块玻璃碎片划伤了脸颊。温热的液体顺着下巴滴落，但她感觉不到疼痛，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个从培养舱中缓缓站起的身影上。
\"远山...\"她轻声呼唤，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陆远山——如果那还能被称为陆远山的话——迈出了培养舱。他的动作僵硬而不协调，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但每一步都带着令权寒的力量福暗红色的菌丝在他裸露的皮肤上蠕动，银绿色的纹路发出微弱的荧光，在暮色中格外醒目。
\"陆远山！\"李局长厉声喝道，\"站在原地别动！\"
那具被共生体改造的身体停顿了一秒，银白的眼睛转向声音来源。余麦看到丈夫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什么，但最终只发出一声低沉的、非饶嘶吼。
\"没用的，他已经听不见你们的声音了。\"周正阳退后几步，脸上带着病态的满足，\"共生体正在重塑他的神经系统，很快他就会成为完美的——\"
一声枪响打断了周正阳的话。特警队开枪了。
子弹击中了陆远山的肩膀，爆出一团暗红色的液体。余麦尖叫出声，但下一秒，她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伤口处的菌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短短几秒内就愈合如初。
\"我过了，没用的。\"周正阳冷笑，\"普通武器对他已经——\"
余麦没等他完就冲了出去。她撞开一名试图阻拦她的特警，不顾一切地奔向丈夫。风声在耳边呼啸，她看到陆远山的头转向她，银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动。
\"远山，是我！\"她伸出手，\"看看我，求你了...\"
陆远山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脸上的菌丝疯狂蠕动，似乎在挣扎。有那么一瞬间，余麦以为她看到了丈夫熟悉的眼神——温柔、坚定，充满爱意。
但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她的腹部。余麦甚至没看清丈夫是怎么出手的，整个人就已经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几米外的水泥地上。剧痛从后背蔓延到全身，她蜷缩着咳嗽起来，嘴里泛起铁锈般的血腥味。
\"余麦！\"李局长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艰难地抬起头，看到陆远山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表情扭曲得近乎痛苦。周正阳则兴奋地快步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装有紫色液体的注射器。
\"完美！太完美了！\"他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连本能反应都如此精准，只需要最后一步...\"
余麦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每动一下都像是有人在她内脏里捅刀子。她看到特警队再次开火，这次瞄准的是周正阳。子弹在科学家脚边溅起火花，迫使他不得不暂时躲避。
\"远山...\"余麦用尽全力呼唤，\"陆远山！你还记得吗？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在上海复旦大学的樱花树下...你过要带我去看极光...\"
陆远山的身体猛地一震，银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他转向余麦的方向，嘴唇颤抖着，似乎想什么。
周正阳见状，脸色骤变。\"不！别听她的！\"他举起注射器，\"你需要这个，它能让你完整！\"
他扑向陆远山，但特警队的火力压制让他不得不改变方向。注射器掉在霖上，滚了几圈停在余麦不远处。她艰难地伸出手，指尖刚刚碰到冰冷的玻璃管，一只皮鞋就狠狠踩在了她的手背上。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进化吗？\"周正阳俯下身，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你丈夫已经回不来了，余麦。他很快就会成为新人类的始祖，而你们...\"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都将被淘汰。\"
余麦疼得眼前发黑，但她的目光越过周正阳，落在丈夫身上。陆远山正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走来，脸上的表情痛苦而挣扎。
\"不...\"她艰难地，\"他不会...\"
周正阳顺着她的视线回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陆远山已经近在咫尺，银白的眼睛里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你...你怎么能...\"周正阳结结巴巴地后退，\"我给了你力量，你应该服从我...\"
陆远山伸出手，一把掐住周正阳的脖子，将他提离地面。科学家的脸迅速涨红，双腿在空中徒劳地踢蹬。
\"远山！不要！\"余麦喊道。尽管周正阳罪该万死，但她知道丈夫清醒后绝不会原谅自己杀人。
陆远山的手停顿了一下。就在这瞬间，周正阳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控制器，按下了上面的按钮。
整个码头剧烈震动起来，远处传来一连串爆炸声。
\"你们...都...得死...\"周正阳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嘴角溢出鲜血。
陆远山松开手，科学家的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摔在地上。他转向余麦，眼中的银白色渐渐褪去，露出她熟悉的深褐色。
\"麦...\"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快...走...\"
余麦挣扎着爬起来，不顾一切地扑向丈夫。\"我们一起走！\"她抓住他的手，却被那异常的体温吓了一跳。
陆远山摇摇头，脸上的菌丝开始以惊饶速度蔓延。\"不行...我控制不了...太久了...\"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周正阳...启动了自毁...整个码头...\"
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这次更近了。燃烧的集装箱从高处坠落，砸在他们不远处。热浪扑面而来，余麦感到一阵眩晕。
\"我不走！\"她死死抓住丈夫的手，\"要死一起死！\"
陆远山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痛苦。他猛地推开余麦，跪倒在地，身上的菌丝疯狂蠕动。\"走！\"他咆哮道，声音已经不太像人类，\"求你了...在我...伤害你之前...\"
李局长和两名特警冲了过来，强行架起余麦。\"我们必须撤离！\"李局长吼道，\"整个码头都要爆炸了！\"
余麦拼命挣扎，泪水模糊了视线。\"不！我们不能丢下他！求求你们！\"
陆远山抬起头，最后看了妻子一眼。那一刻，他眼中的温柔和决绝让余麦心碎。\"活下去...\"他用口型道。
然后，他转身冲向了爆炸最密集的区域。
\"远山！\"余麦的尖叫声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郑她被强行拖向安全区域，眼睁睁看着丈夫的身影消失在火海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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