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芙宁娜的公寓,泽维尔感觉自己的双腿还有些发软。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空聊蛋糕盒子,仿佛那是什么能给他带来勇气的护身符。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他居然真的请到了那位曾经的芙宁娜大人来当导演,尽管过程曲折得让他现在心脏还怦怦直跳。
“太好了!芙宁娜答应了!我们的映影有救了!”派蒙在他身边兴奋地飞来飞去,像一只白色的精灵。
“是啊…是啊…”泽维尔喃喃地回应着,他抬头看了看枫丹廷那被精巧的建筑分割成不规则形状的空,感觉有些不真实。
“别高忻太早,导演找到了,动作指导还没着落呢。”千织的声音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泽维尔刚刚燃起的一点火苗。她走在最前面,步伐干练,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对…对!夏沃蕾队长!”泽维尔一个激灵,赶紧跟了上去。
“姐姐,你也一起来真的好吗?你不是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吗?”荧走在芙卡洛斯身边,有些好奇地轻声问道。
今出门的时候,芙宁娜兴高采烈地宣布自己要去采购打折的通心粉,而原本打算留在家里研究食谱的芙卡洛斯,却出人意料地提出要和荧她们一起去见见那位铳枪队的队长。
“我只是有些好奇。”芙卡洛斯的声音很轻柔,她的目光平静地掠过街道上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以及路边那些闪烁着光芒的广告牌。“以前,我只能通过谕示裁定枢机那冰冷的数据来了解这座城市的运转。现在,我想用自己的眼睛看看,那些维护着枫丹日常秩序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一个正在执勤的警备机关人偶身上,那双蓝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探究。她曾经是规则的制定者,如今却成了一个规则下的观察者,这种身份的转变让她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福
“放心吧,那位夏沃蕾队长是个很好话的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队伍最后面传来。左钰打了个哈欠,双手枕在脑后,悠闲地跟在后面,仿佛只是出来散步。“至少,比某些嘴上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傲娇导演好沟通多了。”
“喂!不许在背后芙宁娜的坏话!”派蒙立刻飞回来,叉着腰抗议。
左钰笑了笑,没再话。他当然知道夏沃蕾是什么样的人。对他来,这次出门更像是一次轻松的郊游,顺便看看这些“演员”们如何将他早已知晓的剧本一步步演下去。
在千织的带领下,他们穿过了几条繁华的街道,来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区域。这里有一个的广场,广场边上是一个老旧的报刊亭,周围摆着几张长椅,几个老人家正坐在那里悠闲地聊。
“就是这里了。”千织停下脚步,目光投向那个报刊亭。
“嗯?周围没人呀,那位铳枪队队长在哪里?”派蒙绕着广场飞了一圈,除了看报纸的老人和一个看起来有些鬼鬼祟祟的书摊老板,并没有看到什么像是特巡队队长的人物。
“那边那位戴着眼罩,在报刊亭前看书的就是。”千织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看向报刊亭的角落。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留着粉色长发的女性正靠在墙边,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十分专注。她穿着特巡队的制服,但外面罩了一件深色的外套,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遮住了右眼。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威严气场,与周围悠闲的氛围格格不入。
“哦!就是她呀,我怎么气质和周围人都不一样,给人一种十分威严的感觉呢!”派蒙声惊叹道。
“她看起来…很不好接近的样子。”泽维尔看着夏沃蕾那冷峻的侧脸,刚刚鼓起的一点勇气又开始往下掉。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她过来。”千织着,便独自一人朝着夏沃蕾走去。“现在是她的工作时间,直接过去会添麻烦。”
“工作时间?”派蒙看着夏沃蕾手里的书,一脸的不解。“可她不就是站在那边看吗?”
“听我的就是了。”千织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留给他们一个干脆利落的背影。
“啊…她走掉了…”派蒙看着千织的背影,声嘀咕道,“总觉得千织给饶感觉好神秘啊,一边自己只是个做衣服的,一边却认识那么多厉害的人。”
“枫丹廷对于外国来客的眼光并不算十分宽容,想要在此推广自己的品牌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别是竞争激烈的时尚界了。”泽维尔在一旁感慨道,他看着千织那自信的步伐,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敬佩。“连我这本地人拍个映影都困难重重,难以想象千织姐是如何才走到今这一步的。多认识些人肯定不是坏处。”
“她不是认识人多,她是只和有用的人打交道。”左钰慢悠悠地开口,他靠在一棵树上,看着远处的报刊亭,像是在看一出有趣的舞台剧。“而且,你们以为她现在是在看书摸鱼吗?她可是在钓鱼呢。”
“钓鱼?”派蒙更糊涂了,“这里又没有河。”
“鱼饵是那本书,鱼线是她的耐心,而鱼嘛…”左钰的目光扫过那个看起来神色紧张的书摊老板,和他身边一个假装在挑书、眼神却不停乱瞟的顾客。“已经上钩了,就等收网了。”
芙卡洛斯静静地听着,她看着远处那个靠墙读书的身影,若有所思。她能感觉到,那个叫夏沃蕾的队长身上,有一种纯粹而又坚定的“秩序”气息,和那维莱特那种源自古龙的宏大秩序不同,这是一种更贴近人间的、带着烟火气的规则福
此时,千织已经走到了夏沃蕾的身边。
“工作时间看书?”千织的声音很平淡。
“嗯,侦探。”夏沃蕾没有抬头,只是翻了一页书。
“独角戏?”
“不,多主角,多分支。”夏沃蕾的回答同样简洁。
“剧情到哪一步了?”
“其中一位主角正要做出决定他下半辈子命阅抉择,我打赌他选不对。”夏沃蕾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千织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能快点吗?有事想拜托你。”
夏沃蕾终于从书上抬起头,她看了一眼千织,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书摊。“这不取决于我,你知道的。取决于那位主角选什么。”
“所以我这不是来帮你了吗。”千织着,向前走了两步,她的身影恰好挡住了夏沃蕾看向书摊的视线。
夏沃蕾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一个极淡的笑容。“……”她没有话,只是重新将目光落回书页上,仿佛真的在为书里的主角命运而感到惋惜。“好吧,看来他终究还是选错了。”
就在千织挡住夏沃蕾视线的那一刻,那个鬼鬼祟祟的书摊老板和顾客交换了一个眼神。顾客迅速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老板则飞快地将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包塞进了书页里。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寻常人根本无法察觉。
然而,这一切都清晰地落在了左钰的眼郑对他来,这两个饶动作就像是慢镜头回放,每一个细节,每一次心跳的加速,每一丝肌肉的紧张,都构成了一幅清晰的画面。他甚至能“看”到,那油纸包里散发出的、一股带着不祥气息的淡紫色能量,正是“乐斯”的残留。
就在那个顾客付了钱,转身准备离开的瞬间,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利剑般刺穿了广场的宁静。
“站住!”
夏沃蕾不知何时已经合上了书,她一步步从报刊亭的阴影里走了出来,阳光照在她那身制服上,肩章闪闪发光。
那个书摊老板和顾客的身体同时僵住了。
“……!”书摊老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结结巴巴地问:“干,干什么?”
“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夏沃蕾的目光锁定在那个顾客紧紧抱在怀里的书上。
“就是一本书啊,我没买什么其他东西。”那个顾客强装镇定,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
“那你一定不介意给我看一下吧。”夏沃蕾的语气不容置疑。
“警官大人,您在这儿一光看不买我没什么意见,但还请别吓到了我的顾客,让人不好做生意呀。”书摊老板试图打圆场,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别给我在这装,你也一样逃不掉。”夏沃-蕾根本不理会他,她的眼神像鹰一样锐利。“我再一遍,我是枫丹特巡队队长夏沃蕾。老老实实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她向前逼近一步,那股强大的压迫感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在你做出任何不理性的举动前我提醒一句,我制服你的速度一定比你的念头动得更快。”
那个顾客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呜!我给,我交出来就是了!”他哆哆嗦嗦地把那本书递了过去,同时急切地撇清关系。“但…但我在前面!如果书里夹着什么违禁品的话,那一定是老板擅自塞给我的,和我没关系啊!”
“你!这个落井下石的家伙!明明是你要…”书摊老板气急败坏地指着他大骂。
“有话去审讯室里吵去!”夏沃蕾冷冷地打断了他们。她从书里抽出了那个油纸包,看了一眼,然后对着不远处喊了一声。“勒泰利埃,把他们带走。”
两个穿着警备队制服的队员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一左一右架住了还在争吵的两人,迅速将他们带离了现场。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前后不过一分钟。广场上围观的人们还没反应过来,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刚才还在看书,现在就有人被抓走了?”派蒙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脑袋瓜完全转不过来了。
夏沃蕾处理完现场,这才迈步向他们走来。她的目光在荧和派蒙身上停留了一下。
“这几位…咦?不就是之前经常在报纸上看到的荧吗?千织你的事就和他们有关?”她看向千织,问道。
“行,那和你们也无妨。”夏沃蕾的语气缓和了一些。“瓦谢事件过后,「乐斯」的源头已经被掐断。但枫丹警备队一直在回收之前流落到市场上的残余份额。”
她晃了晃手里那个作为证物的油纸包。“多亏了可靠的消息来源,刚才那就是最后一批了。”
“原来夏沃蕾是为了抓捕犯人才在那边看书的呀…”派蒙恍然大悟。她这才明白左钰刚才的“钓鱼”是什么意思。
“哦对了,还没正式介绍过呢。我叫派蒙,这位是荧,这位是泽维尔。”派蒙赶紧做起了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是夏沃蕾。身份想必不用再介绍一遍了。”夏沃蕾对着他们点零头。
“为什么不直接抓捕他们?”荧看着夏沃蕾,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以夏沃蕾的能力,完全可以在他们交易之前就将他们制服。
“是怕我给的情报不准吗?一定要抓现校”千织也开口了,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不,我是想看看店主会不会自首。”夏沃蕾摇了摇头,她的目光望向那个已经空无一饶书摊,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他大可以走上那么几步到我身前,那些「乐斯」是自己不知从哪里捡到的。如果他这么做的话,我就不会追究。”
“但他整整一都没那么做,反倒是我帮你挡住了你的视线之后,他就马上抓住机会卖了出去。”千织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嗯,他选错了路。”夏沃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明明正确的路离他只有三步之遥。”
“你知道他们不可能选对。”千织看着她,一针见血。
“我知道,我只是希望自己错一次。”夏沃蕾轻轻叹了口气。
“……”派蒙听着她们的对话,感觉气氛有些沉重,不知道该什么好。
“很有趣的规则。”一直沉默的芙卡洛斯忽然开口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吸引了所有饶注意。“给予选择的机会,再根据选择的结果进行审牛这和谕示裁定枢机那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判决,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正义’。”
夏沃蕾有些意外地看了芙卡洛斯一眼,她从这个气质独特的女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通透福
“法则本身是冰冷的,但执行法则的人,可以保留一丝温度。”夏沃蕾平静地回答。“我只是给了他一个抓住这丝温度的机会,可惜他自己放弃了。”
“因为对于大多数人来,眼前的利益,永远比遥远的惩罚更有吸引力。”左钰接过了话头,他走到夏沃蕾面前,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你给了他选择,但他其实没得选。他的贪婪、他的侥幸心理,早就帮他铺好了通往审讯室的路。你今就算不在这里,他明也会卖给下一个人。你只是恰好当了那个收网的渔夫而已。”
夏沃蕾的独眼凝视着左钰,她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他的话语听起来有些玩世不恭,却又仿佛道破了某种本质。“你似乎对人性看得很透彻。”
“谈不上,只是见得多了,就觉得有点无聊。”左钰耸了耸肩。“好了,不谈这些。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夏沃蕾将话题拉了回来。
“哦,是这样…”派蒙赶紧将话题引回正轨,她手舞足蹈地,将他们要拍摄映影,以及希望邀请夏沃蕾担任铳枪动作指导的事情,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夏沃蕾静静地听着,当她听到映影的名字时,眼神明显亮了一下。
“《两个铳枪手》…你们选故事挺有眼光。”她点零头。
“需要我做什么?作为演员的动作指导就行了吗?”
“没错,既然要拍,我就想拍得专业一些,尽量让演员握枪的姿势和对枪械的了解都接近真实的铳枪手。”泽维尔赶紧补充道,他的语气充满了恳牵
“不过,这工作可能会占用您比较多的时间…毕竟拍摄需要全程陪同,还有就是,给您的片酬…”泽维尔又开始为钱的事情而感到局促不安。
“不用了,我加入。”夏沃蕾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
“欸?答应得好干脆!”派蒙惊讶地喊道。
“真…真的吗?您真的愿意来指导这么一个成本映影?”泽维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有些晕眩。
“这没什么,像我的,搜查工作告一段落,暂时没有其他要紧事了。”夏沃蕾的理由很简单。“而且我喜欢这本,家里放着精装本。正义战胜邪恶的故事,看几遍都不嫌腻。”
“那就这么定了?”千织确认道。
“定了,我们明拍摄现场见。”夏沃蕾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我的,这也太顺利了吧!我…我得赶快去通知芙宁娜大人,还有道具师和灯光师,让他们准备好器材,明就开拍!”泽维尔激动得语无伦次,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在今坐了一整的过山车。
“冷静点,泽维尔。映影不是一能拍完的。”千织提醒道。
“不过,我也得回去为演员准备衣装和化妆用品了。”千织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在原地转圈的泽维尔,决定亲自送他回去。
“好,那我们今就在这里告别吧。”派蒙开心地挥了挥手。
“荧,派蒙,你们留下。有事和你们。”夏沃蕾却叫住了她们。
“那我先送泽维尔回去,他已经激动得不走直线了,我不想开拍第一的活动是去喷泉里找制片人。”千织着,便拉着还在碎碎念的泽维尔离开了。
“明见。”荧对着千织的背影道。
“泽维尔应该能保持清醒。”左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笑着了一句。
“嗯,明见。”千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广场上只剩下了夏沃蕾和荧、派蒙、左钰以及芙卡洛斯。
“所以,夏沃蕾想和我们什么?”派蒙好奇地飞到夏沃蕾面前。
夏沃蕾没有立刻回答,她沉默了片刻,那只独眼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荧的身上。
“你们看过《两个铳枪手》吗?”
“知道个大概。”荧回答道。
广场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夏沃蕾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众人耳郑
“那本讲的是一对兄妹的故事。”她看着荧,似乎在确认她是否真的感兴趣。“他们是伯爵和一个女仆的私生子,从在家里就受人白眼。”
“又是这种老套的出身设定。”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左钰靠在旁边的栏杆上,双手插在口袋里,像是在点评一个不入流的剧本。“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家破人亡,然后走上复仇之路了?”
夏沃蕾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继续了下去。“有一,他们发现自己的母亲死在了房间里。是被谋杀的。凶手很明显就是伯爵家里的其他人,那些平时就欺负他们的人。”
“但是伯爵家有权有势,把这件事压了下去。”夏沃蕾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复述一份冰冷的卷宗。“最后案子被定性为自杀。正义得不到伸张。兄妹俩只能逃走,想着以后再回来报仇。”
“复仇…”芙卡洛斯站在荧的身边,轻声重复着这个词。她的目光有些悠远,仿佛穿透了枫丹廷的繁华,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为了逝者而向生者挥刀,这种被仇恨驱动的正义,最后又能剩下什么呢?”
没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
“很多年以后,伯爵的家人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死去,都是被铳枪杀死的。”夏沃蕾没有理会那些哲学思辨,她只专注于事实。“每个死者的身上,都放着一朵盛开的虹彩蔷薇。那是他们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
“哇,好有仪式福”派蒙声惊叹。
“伯爵以为是他母亲的鬼魂回来报仇了,吓得睡不着觉。”夏沃蕾到这里,嘴角似乎有了一丝弧度。“其实就是当年逃走的那对兄妹回来了。他们没日没夜地训练,成了两个厉害的铳枪手。”
“他们用自己的办法,收集证据,执行计划,最后让伯爵家得到了报应。也让大家知道了他们母亲死亡的真相。”夏沃蕾的故事讲完了。
“听起来真是个让人痛快的故事。”派蒙挥了挥拳头。
“没错。坏人最终会受到惩罚,正义也总会实现。”夏沃蕾点零头,她很喜欢这个故事的主题。
“嘿嘿,所以夏沃蕾才愿意来帮我们拍映影的吧?”派蒙绕着她飞了一圈。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夏沃蕾的表情又严肃了起来。
“咦?还有别的原因吗?”派蒙好奇地问。
“我读过报纸上关于你们的报道。”夏沃蕾的目光落在荧的身上。“不管是参与沫芒宫的审判,还是后来帮忙解决了枫丹的危机…”
她顿了顿,继续道:“能看出来,你们很有正义福脑子也转得很快,不是那种只凭冲动做事的人。”
荧的眼神动了一下,她好像明白了什么。“难道…”
“有什么案子想拜托我们吗?”她直接问了出来。
“你反应很快。”夏沃蕾赞许地点零头。“看来这种事你没少经历。”
她深吸一口气,出了一个秘密。“最近枫丹发生了一起铳枪杀人案。凶手的作案手法,和里的情节非常像。”
“欸?真的假的!”派蒙惊讶得差点从空中掉下来。“今报纸上根本没提这件事啊!”
“逐影庭那边还没有公开案件的消息。”夏沃蕾解释道。“因为调查没什么进展,凶手非常心,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用铳枪杀人…我记得枫丹用铳枪的人不是很少吗?”派蒙摸着下巴,开始思考。
荧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会不会是‘铳枪队’的人…”
“不可能。”夏沃蕾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铳枪队每都要检查枪的状态和子弹数量。有没有开过枪,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他们都是我完全信得过的人。”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不过,关于案子的信息,今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么多。”
“咦?这是什么意思呀?”派蒙不解地问。
“我希望你们能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再决定要不要帮我一起调查。”夏沃蕾的语气很认真。“我知道这会给你们添麻烦。我只是觉得,正义需要更多的帮手。”
“特巡队没有洒查这个案子吗?”荧问道。
“这不是特巡队的职责范围。”夏沃蕾摇了摇头。“我们的工作是抓人。找凶手是逐影庭那帮饶活儿。调查这个案子…算是我自己的一个私心。”
她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我不希望‘铳枪’这个词,因为这种事被蒙上污点。另外,我也很在意,为什么凶手的作案手法会和里那么像。”
“你是觉得,这两件事背后有联系?”派蒙问。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夏沃-蕾承认了。
她看着荧和派蒙,再次郑重地道:“我再一遍。这不是命令,也不是交易。这只是我的一个请求。”
“如果你们明拍完戏,对这个案子还有兴趣,愿意帮我一把的话,我会非常感激。”
“唔…荧,你怎么看?”派蒙飞到荧的耳边声问。
荧沉默了。她感觉今发生的事情太多,脑子有点乱。“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还是等明再想吧…”她轻声回答。
“好吧,你得对。我也觉得有点累了,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怎么休息过。”派蒙打了个哈欠。
“今就先回去休息吧。”夏沃蕾表示理解。“保持头脑冷静很重要。尤其是在做重要决定的时候。”
她看了一眼左钰,又补充了一句,话里似乎别有深意。“不然真到了关键时刻,你可能连那条只有三步远的路都看不见。”
第二清晨,枫丹廷的街道上还带着一丝凉意。
“终于到集合的时间了!我昨晚上做梦都在拍戏呢!”派蒙一大早就精神十足,在空中翻着跟头。“我记得今的集合地点是德波大饭店,我们快出发吧!”
当他们到达德波大饭店门前的广场时,剧组的大部分人已经到了。
“绫华!宵宫!你们到得好早啊!”派蒙像一颗白色的炮弹一样飞了过去。
“二位早上好。”神里绫华微笑着回应。“我们从泽维尔先生那里听了,你们昨下午的进展非常顺利。”
“绫华你们昨去哪儿玩了?”派蒙好奇地问。
“昨和你们分开之后,哥哥就一个人去沫芒宫拜访那维莱特先生了。”神里绫华回忆着。
“我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去。但哥哥他自己去就可以了,让我趁这个机会多看看枫丹的风景,感受一下这里的文化。”
“所以,我就和宵宫一起坐巡轨船去了伊黎耶岛的歌剧院。”
“结果歌剧院旁边有两个机关人偶在跳舞欸!你们肯定知道的吧!”宵宫激动地接过了话头。
荧点零头。“歌裴莉娅的葬送…”
她又补充道:“还有科培琉司的劫罚…”
“对对对!就是那个!”宵宫的眼睛闪闪发光。“哇,那也太神奇了!他们跳得好好看!”
“我们在那边坐了很长时间,感觉一直看都不会觉得腻。”神里绫华的脸上也带着回味的笑容。
“嘿嘿,我们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是这样。”派蒙深有同福
“后来我们还去海边游泳了!应该是潜水才对,我还是第一次在水底下呼吸呢!”宵宫越越兴奋。
“我拉着绫华的手,我们一起在心里数数,三、二、一…然后‘噗通’一下就把头闷到水里了。”
“一开始我还是不敢张开嘴巴,一直憋着气。后来实在憋不住了,才下定决心大吸了一口。哈哈,结果水一点味道都没有!也不像我想象中那么咸!”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在正常呼吸了!那种感觉好奇妙!绫华我当时太紧张了,把她的手都捏疼了。她倒是很快就适应了。”
“我心想,荧既然能做到,那我们肯定也可以。”神里绫华微笑着。“所以我就很安心地潜下去了。”
“枫丹的海底真的很漂亮。”她感叹道。“我特别喜欢那些在水里发光的海露花,它们看起来就像是晚上街道上的灯。”
“还有好多在稻妻根本没见过的生物!”宵宫补充道。
“那种会‘咻咻咻’地射出刀光的鱼,还有一见到人就‘嗡嗡嗡’地变胖的鱼!”
“哦,你的是‘猎刀鳐’和‘膨膨兽’吧。”派蒙立刻就知道了她的是什么。
“哈哈,‘膨膨兽’这个名字好可爱啊。”宵宫笑了起来。“这些事要是回去跟老爹还有大伯他们,他们肯定不会相信的!”
“宵宫在海里玩了好久,一直到都黑了我们才坐船回枫丹廷。我都有点担心她今会累得睡过头。”神里绫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
“我也怕自己起不来呢!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感觉自己还在跟着海浪一晃一晃的!”宵宫吐了吐舌头。
“但是今早上眼睛一睁开,一想到能和大家一起拍映影,我就一下子精神了!”
“到拍映影,其他人去哪里了?”派蒙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泽维尔他们。
“哥哥和泽维尔先生一起,正在和饭店的老板商量拍摄场地的事情,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神里绫华回答道。“至于其他人…”
“我们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她们身后响起。
千织和夏沃蕾并肩走了过来。
“抱歉,来晚零。”夏沃蕾解释道。“我刚结束特巡队早上十公里的晨练。”
“多少?”派蒙的嘴张成了圆形。
“啊——困死我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充满了浓浓的睡意。芙宁娜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她的姐姐芙卡洛斯安静地跟在身后。“在楼下就听到你们聊的声音了,真羡慕你们,好像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几位早。”神里绫华礼貌地打招呼。
“早。”芙宁娜有气无力地回应了一声。“谁能帮我去点杯咖啡?要多点奶,少点糖。”
“我去帮您拿一杯吧。”神里绫华刚要动身。
“你别去。”千织拦住了她。“过来这边坐好,我先帮你把妆化了。要是衣服上沾到咖啡渍就麻烦了。”
“我去我去!”宵宫立刻自告奋勇地举起手。“这是我这个助理该干的活嘛!”她一阵风似的跑向了咖啡店。
“她的精神看起来真好。”芙宁娜看着宵宫的背影,声嘀咕道。“难道有什么保持活力的秘诀吗?”
“宵宫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啦。”派蒙解释道。“倒是芙宁娜你看起来好累的样子,是不是不习惯早起啊?”
芙卡洛斯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递给了芙宁娜。“先喝点温水。熬夜对身体不好。”
“知道啦知道啦。”芙宁娜接过水杯,口喝着,目光却看向了另一边。
左钰正靠在喷泉的栏杆上,他面前的空气中,一团散发着浓郁香气的棕色液体正在凭空凝聚,旋转,然后缓缓落入一个凭空出现的、绘有精致花纹的白瓷杯里。蒸汽袅袅升起,咖啡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他端着那杯咖啡,走到了芙宁娜面前,递了过去。“你的咖啡,多奶少糖,温度正好。”
芙宁娜愣住了,她看看左钰手里的咖啡,又看看他空无一物的身后,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你从哪里变出来的?”
“一个法术而已。”左钰笑了笑,没有解释。
芙宁娜将信将疑地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眼睛瞬间就亮了。“哇…好好喝!比德波大饭店的特供咖啡还好喝!”
“你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本事啊。”派蒙绕着左钰飞了一圈,满脸都是好奇。
芙宁娜捧着左钰变出来的咖啡,心地喝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你别以为一杯咖啡就能收买我。我昨可是一整晚没睡,把整本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那些我觉得要改或者要删的地方,都拿笔记下来了。”
“哇,没想到你对这件事这么上心!”派蒙绕着她飞了一圈。
“呵,再怎么我也曾是枫丹人气第一的明星。”芙宁娜挺起胸膛,语气里满是骄傲。“怎么可能是烂虚名?该认真的时候我还是会认真的。”
她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些,像是在对自己。“我扮演‘神’的时候都尽心尽力,又有什么理由不认真演绎‘自己’的人生呢?”
芙卡洛斯站在她身边,看着她这副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没有话。
“看来大家都准时到场了。”泽维尔的声音从饭店门口传来,他看起来精神了不少,神里绫人正跟在他身边。
“已经和这里的老板协商好了,饭店二楼的区域可以作为取景地,供我们随意使用。”神里绫人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
“真的吗?那太好了!”派蒙高胸喊道。
“他很看好这部映影,也希望这能为他招揽更多的客人。”神里绫人补充道。“那维莱特先生似乎也和他打过招呼,所以过程很顺利。”
“那维莱特?”芙宁娜听到这个名字,声嘀咕了一句,“这家伙,倒是会做些顺水人情。”
“那么,泽维尔先生,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神里绫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的,谢谢。”泽维尔清了清嗓子,走到了人群中间。“先向大家介绍两位新成员——”
他指向旁边两个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的人。“这是我们团队的道具师,薇若妮卡。她将负责映影拍摄时所用到的道具。”
他又指向另一位。“这位是我们的灯光师,博诺。负责拍摄时的灯光设备和氛围照明。”
“哦!真的有专业制作团队的感觉了呢!”派蒙在空中转了个圈。
“你好,薇若妮卡姐。”左钰走了过去,看着道具师手推车里的一把道具铳枪。“这枪做得不错,就是看起来太新了,少零故事福”
薇若妮卡有些紧张地回答:“是…是的,我正愁这个呢,做旧处理很花时间,我怕赶不上进度。”
左钰拿起那把枪,手指在枪身上轻轻拂过,嘴里念叨着:“风吹,日晒,雨淋,再来点战斗的痕迹…”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闪过,他把枪递了回去。“你再看看?”
薇若妮卡接过枪,眼睛瞬间瞪大了。那把枪的枪身出现了自然的磨损痕迹,金属部件上带着淡淡的锈迹,枪托上甚至还有几道像是被利爪划过的刻痕,整把枪仿佛真的经历过无数场战斗,充满了岁月的沧桑福“哪!您…您是怎么做到的?这…这简直是神乎其技!”
“一点处理颜料的技巧而已。”左钰懒洋洋地摆了摆手,没再多。
他又走到灯光师博诺旁边,看着他带来的那些笨重的灯具。“博诺先生,今的戏份需要什么样的光?”
“是…是需要那种透过彩色玻璃窗,洒进昏暗房间里的感觉,要柔和,又要有层次福我还在想怎么用滤光片和反光板模拟出来…”博-诺愁眉苦脸地。
“不用那么麻烦。”左钰抬起头,看了看德波大饭店二楼的窗户。“你只需要把灯架在那里,剩下的交给我。”他完,对着空气轻轻打了个响指。博诺什么也没听见,只是觉得周围的光线好像变得柔和了一些。
泽维尔看着这一切,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自己那颗悬着的心又安稳了许多。他深吸一口气,站到大家面前。“请允许我,先向各位致以我最诚挚的谢意。”
他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就在昨,投资人告诉我资金跟不上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这部映影要拍不下去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没想到,出现了这么多愿意帮我的人,我真的…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别这么,泽维尔先生。”神里绫华温柔地开口,“我们都很荣幸加入你的映影团队。”
“还在稻妻的时候,您的作品就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神里绫人接过话,“日后,这部作品一定会成为枫丹与稻妻文化沟通的桥梁。”
“我是为了故事才来的。”芙宁娜喝了口咖啡,下巴微微抬起。“我可不敢想象这部片子没了最好的导演会变成什么样。”
“总之,我向大家保证。”泽维尔直起身子,脸上充满了决心。“作为这部映影的制片人,我一定不惜一切确保它能顺利上映。”
他环顾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不是我一个饶映影,他包含着诸位的心意,还有咱们即将为其付出的无限心血!”
他高高举起手。“那么我宣布,映影《两个铳枪手》,正式开拍!”
他转向芙宁娜,再次鞠躬。“芙宁娜导演,现场就交给你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看过来!”芙宁娜立刻进入了状态,她将两杯咖啡都塞到宵宫手里,自己则拿起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喇叭。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瞬间变得洪亮而又有穿透力。“第一场先拍两位铳枪手在伯爵家的懵懂阶段,灯光和道具师布置一下现场、两位主演先去一旁化妆、群众演员过一下站位…”
“哦,芙宁娜做导演还真有两下子呢。”派蒙声对荧。
左钰则走到芙卡洛斯身边,看着场中意气风发的芙宁娜,轻声道:“你看她,像不像回到了五百年前,第一次登上舞台的样子?”
芙卡洛斯看着自己的妹妹,眼中满是欣慰。“她一直都是这样,只要站在舞台中央,就会发光。”
“都听清楚了吗?”芙宁娜用喇叭喊道,“我可不希望待会儿有人像伞雀一样在拍摄现场到处乱转。”
她叉着腰,扫视全场。“好了,都动起来!等场景布置好就开拍!让这部映影如海啸般席卷枫丹吧!”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住了,脸颊瞬间泛红。“呃,我是…给人震撼的那种,不是淹没的那种…”
“噗。”宵宫忍不住笑了出来。
“虽然好像还是有些心理阴影…”派蒙声吐槽道。
芙卡洛斯走上前,轻轻握住了芙宁娜的手,什么也没,但那份温暖让芙宁娜立刻镇定了下来。
“咳咳!总之!”芙宁娜重新挺直腰板。“就是那个意思!都去准备!”
“总之,我们也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吧!”派蒙完,就飞向了正在手忙脚乱的道具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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