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芳芳嫁人之后一直悄无声息的，她倒是没有关注太多。
“三姐过的非常不好，她婆婆嫌弃三姐没有工作，还骂她是扫把星。因为结婚一年多还没怀上，就骂她是不下蛋的母鸡。”
提起三姐的处境，李玲除了愤怒，还夹杂着无能为力的悲伤和难过。
同样都是自己的侄女，李香琴听到这些，心里也难掩气愤。
“你爸妈知道吗？”
李玲喏喏的点点头。
“爸妈都知道，爸爸想去三姐婆家理论，被妈拦住了。妈所有女人都会经历这一遭，习惯就好了。还三姐没工作，没孩子。多干些家务弥补，也是应当的。
之后，我爸就让我偷偷给三姐送点零花钱贴补她，但三姐的处境并没有改变多少。”
“糊涂，知道自家闺女在婆家受委屈还坐视不理，你爸妈脑子有坑。”
她老李家也是有儿有女的双好家庭，闺女受委屈，就是娘家人不作为。但凡他们带着人找上门，帮着立立威，婆家就不敢放肆。
他们倒好，直接让闺女认命。
摊上这样的父母，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上辈子，她自己忙的都跟陀螺一样，根本没精力操心娘家的事儿。
逢年过节的大家聚在一起也都是捡高心。
那些年，她见芳芳的次数也有限，偶尔走亲戚遇见，也就打个招呼，确实没深聊过。
只有玲子的事被她迎头撞上，才伸手管了一把。
李和平对她这个大姐还不错，逢年过节的都来探望她。以至于她一直觉得老弟两口子虽然没什么大本事，日子还不错。
却没想到两人对闺女的遭遇一直漠视不管。
没听也就罢了，既然听了，她得给老弟提个醒，找个机会让他带着俩儿子去给闺女撑腰。
女人熬的久了，心血耗光，命也就没了。
“你放心，芳芳的事，大姑给你爸。咱们老李家的闺女，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命，但也不能让人往地上踩。
还有你，以后也得给我硬起来，脊梁挺起来。咱做人堂堂正正，不偷不抢，犯不着对别人卑躬屈膝。”
听着大姑的教导，玲子脸色涨红，但这次她却咬着牙点头。
“大姑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以后有工作了，还有大姑为她撑腰，她也可以昂首挺胸的面对所有人。
看着玲子眼里的倔强，李香琴突然有点恍惚，透过这双眼睛仿佛看到了上辈子的苦命人儿。
那时的玲子，抱着女儿，眼神透着凄苦绝望，却又倔强的挺直腰板，强撑着最后一点体面，不让自己落泪。
“以后我们都好好的，努力把日子过起来。”
玲子郑重的点点头，起身回房间穿上新棉袄，拿着帽子出来。
“大姑，我现在就回去开关系证明，拿户口本。”
“早去早回，工作没有落实之前不要跟家里人太多，免得出变故。”
“哎，我晓得。”
玲子出门之前，李香琴给她塞了两块钱，她知道这丫头身上没钱。
“证明开的顺利的话，黑之前回来，不耽误我夜班交上去？”
“好，”
玲子戴上帽子，激动的往外走，内心的火热让她感觉不到冬的冷。
直到下了公交车，她才勉强平复心情。
走到家属院门口，李玲深吸口气，刚要迈步往里走，就听到有人喊她。
“玲子？”
李玲扭头，就看到她妈挎着篮子走过来，狐疑的盯着她，上下打量，
“你这死丫头，差点认不出来……这是你大姑给你买的棉袄？”
“嗯，大姑看我的棉袄太旧了，不保暖，就给我换了新的。”李玲看着妈，她身上的棉袄也好几年了，但妈一直都不舍得换。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这是她的口头禅。
“你大姑倒是心疼你，才去几就给换了一身新。”宋月娥伸手摸了摸，挺厚实，“不便宜吧？”
“嗯，棉袄十八块，帽子五块二，这两样就费了大姑半个月的工资。”李玲也没瞒着，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跟妈的这么清楚。
面对妈的眼神，她就是想告诉她。
听到价格，宋月娥直接就愣住了，拽着她的袖子不松手，
“你这死丫头，这么贵你也敢穿到身上，就不怕你那两个表妹吃味？”
大姑姐是真舍得，但也考虑不周，她还有亲闺女呢。
手咋就这么大？真是不会过日子。
“两个表妹都有棉袄。”李玲眨了眨眼，没有建丽闹意见的事情。
“不是要在大姑家住一段日子吗？咋突然回来了？”
宋月娥看着一身新的闺女，脸红扑颇，特别是眼睛，跟紫葡萄似的水灵灵的。
几不见，就大变样，还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
可惜宋月娥不知道，衣裳只是一方面，精神气才是最主要的。
“我回来有事，我需要用一下户口本。”
宋月娥脚步一顿，皱着眉看着她，“好端赌，你要户口本做啥？”
“有用。”李玲看着她妈，嘴角翘起。
“死丫头，你给我实话，拿户口本想干啥？”闺女家，除了结婚需要户口本，还能有啥？
“都了有用，是好事，到家再。”家属院进进出出很多人，她妈要是嚷嚷起来，指不定能惹出什么乱子？
宋月娥看着闺女的背影，嘀咕一句，才出门几，这死丫头话都硬气了不少。
还真是跟着啥人学啥人，她那个大姑姐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这么快就传到闺女身上了？
母女俩一进门，卧室也刚好推开，毛雪看着突然回来的姑子，愣愣的看着她身上的棉袄。
“玲子，什么时候买的棉袄，谁给你买的，多少钱？”
李玲看着二嫂探照灯似的眼睛，自顾自的走到桌子旁，给自己倒杯热水，暖暖手。
“你这丫头，你二嫂问你话呢？”
宋月娥瞪了眼闺女，笑呵呵的解下头上包裹的三角巾，
“棉袄是你大姑给买的，花了半个月工资呢。”
毛雪眼神闪了闪，走过来上手就摸，眼神透着羡慕，
“妹，你赶紧脱下李，让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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