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掀开帐篷时，晨雾还裹着艾草香。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端午特别任务闪着金光——「售出500份手工粽子，解锁龙舟主题餐车」。脚边的苏瑶正蹲在塑料盆前搓洗粽叶，水珠顺着她发梢滴在泛黄的围裙上，那是去年冬至包汤圆时溅的糯米渍。
\"老地方改到老街戏台了。\"林阳踢了踢车轮上的露水，昨晚系统突然变更摆摊点的提示让他半夜挪了三次车。苏瑶抬头笑，睫毛沾着水汽：\"正好，王大妈孙子念叨你三个月的豆沙粽。\"竹篮里的糯米泡得发亮，他伸手捏了捏，湿度刚好，这是系统特训过的「黄金吸水率」。
七点的老街开始冒人气。戏台前的石狮子旁，林阳支起折叠桌时，不锈钢蒸桶已经飘出第一缕粽香。\"林！\"穿蓝布衫的王大妈挎着竹筐挤过来，\"给我留十个蛋黄肉粽！孙子今早四点就蹲我床头背《离骚》！\"她身后跟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鼻尖沾着昨夜的痱子粉，眼睛直勾勾盯着蒸桶。
\"王奶奶，今新增了碱水粽。\"苏瑶递过试吃的竹叶包，糯米裹着蜜枣在晨光里透亮。男孩咬下一口，腮帮子鼓得像仓鼠：\"比学校食堂的甜！\"林阳憋着笑往他兜里塞了颗咸鸭蛋，去年冬至这孩子偷藏他三个汤圆，被奶奶揪着耳朵来道歉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十点半，蒸笼换了三轮。穿汉服的姑娘举着手机直播：\"家人们看这个蛋黄！流油了流油了！\"镜头扫过林阳的手，虎口处的薄茧是揉面十年的勋章。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特殊食客——留学生安德烈，触发隐藏任务：让外国友人出‘这是我吃过最好的中国味道’」。
高个子的金发青年挤到摊前，比划着：\"朋友推荐，dragon boat food？\"林阳递过刚出锅的赤豆粽，粽叶在他掌心展开时，安德烈突然瞪大眼睛：\"这个香味...我奶奶的薰衣草园！\"他舔掉嘴角的糖渍，蓝眼睛亮得像多瑙河的晨雾，\"比妈妈做的姜饼人还要温暖！\"苏瑶在围裙上擦手，偷偷把安德烈的夸赞记在本本上——这是本月第三个外国五星好评。
午后暴雨突至。林阳撑着帐篷布，看苏瑶抱着最后两筐粽子往屋檐下跑，发尾滴的水在青石板上砸出坑。\"还差七十二个。\"她抹着脸上的雨水笑，睫毛上挂着粽叶碎。突然街角传来喊声：\"卖粽子的！给龙舟队送二十个！\"穿救生衣的汉子趟着水跑来，\"对岸学的孩子们馋哭了！\"
蒸笼抬上临时搭的雨棚时，二十几个戴黄帽的孩子正趴在栏杆上。林阳剥开一个碱水粽，蘸着红糖递过去，女孩咬了一口，突然指着江面喊：\"叔叔的粽子和龙舟一样好看！\"对岸的彩绘龙舟正破浪而来，阳光穿透云层的刹那，粽角的红绳和船头的彩绸同时发亮。
暮色四合时，系统叮咚提示：「任务完成！龙舟餐车已送达」。巷口突然响起铃铛声，漆着祥云纹的木质餐车缓缓驶来，船头翘起的龙首嘴里叼着盏气死风灯。苏瑶摸着龙鳞纹路笑：\"明年端午，我们可以在船上卖粽子了。\"
收摊时，林阳发现安德烈蹲在空蒸笼旁。\"我可以...拍张照吗？\"他举着拍立得，镜头里是沾着粽香的围裙、竹筐里的粽绳，还有苏瑶鬓角的粽叶。相纸显影时，安德烈突然：\"你们的粽子，有家乡的味道。\"
夜风吹过老街，戏台的灯笼次第亮起。林阳把最后两个碱水粽塞进苏瑶手里，她咬开时，蜜枣的甜混着竹叶的清苦，像他们这三年摆摊的滋味。远处传来龙舟鼓点，系统面板又跳出新任务——「中秋夜市，目标：售出1000个桂花糖芋艿」。
苏瑶舔掉指尖的糖渍，踢了踢新到的龙舟餐车：\"明去江边踩点？\"林阳笑着点头，龙首灯在她眼里晃啊晃，映出十年前那个在夜市偷学凉皮秘方的少年，和此刻掌心里温热的、属于他们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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