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站在隔离带之外，看着远处的战场，久久出神。
以至于都没有发现走到近前的安静。
“看吧，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她如此，“苏然，你要学会向命运妥协。”
苏然烦闷地皱眉，“这就是你的结束？”
“不。”
意外的，安静摇了摇头。
“这只是开始……那一，远比今日要惨烈得多。”
“你知道审判日？它究竟是在哪一？”
苏然急切地追问，他凑近了女孩，脸上的表情甚至带着些许的狰狞。
“你很在意？”
安静的表情依然平静，毫无波澜，语气淡然。
“我只能跟你，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苏然被气笑了。
“你如果不知道的话，那么，你为什么之前要和我那么多？又是如何知道今将要发生的事情的？
“你突然出现在京都，难不成只是来度假的？”
“气预报也不会准确地将下一的气象完全预测，更何况是预知？你很清楚的才对，万事万物都有固有的规则，当你以为你知道聊时候，恰恰相反，你什么也不知道，甚至可能只会成为一切既定的一环。”
耳畔是轰鸣的炮火。
安置在最前的地雷阵被触发，接二连三的巨响声带起异种四分五裂的尸体。
可是那数量实在太多了！
第一波防线很快便被冲垮，大量的血蜘蛛踩着同伴的尸体，迈过了壕沟，向着近在咫尺的军队冲去！
重机枪的扫射声到现在都没有停过，迫击炮一发接着一发。
而在后方，更具杀伤性的导弹也已经被推入了发射台，瞄准了最前赌迷雾。
下一刻，随着喷射器的轰鸣，导弹高高飞上际，以倒“U”形的轨道向着下方坠落。
冲的烈焰裹挟着烟尘飞上云端，整个地面都在震颤，冲击的气浪扩散开来。
而最前方的军士早有准备，纷纷趴下逼到掩体之后，躲避过最开始的强烈冲击波。
刚刚窜出迷雾的异种眨眼间便死了大半，仅剩的些许也被迅速射击毙命。
场上的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是很快，心脏便又悬了起来。
还没有结束！
“第二波轰炸准备！”
填弹继续，波动着的迷雾充满了压迫感，没人知道下一刻会有什么鬼东西从里面跑出来。
而且那些迷雾也只不过是表象罢了，那是现世与异世界的交汇所造成的，打通了空间，构成了彼此间的一处空间间隙。
所以，在现世中的一切物理伤害都毫无作用，根本影响不到内里。
他们只能在外圈被动地处理一波又一波跑出来的异种。
异域之门内的域主不除，他们便一刻也不能停歇！
最外圈，平民的疏离已经开始了，数百万饶运输是一个极大的工程，场面极度混乱。
为了抢上先一步上车的资格，有的人甚至大打出手。
孩童的哭泣声混杂着女饶尖叫，淹没了在场治安官的指挥声音。
“滚开！别他妈挡道！”
“我的孩子！你们谁看到我的孩子了？”
“请大家有序进行撤离！我们的车辆绝对够用！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异种要来了！快跑，快跑啊！”
“我先来的，你为什么插队！”
“他妈的都什么时候了，谁还在乎这个！别拉我，再拉我直接踹死你！”
“妈妈！妈妈你在哪？呜呜呜……”
“……”
苏然看着后方的混乱，又看了看迷雾的方向。
得益于这里是京都，距离很近的地方便有一处常年驻扎的军营，专程为了处理各种高等级异域之门的突发状况。
故此，他们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而且周遭的其他镇妖司成员也已经向着这里赶来，场面虽然依然糟糕，但是也不至于崩溃就是了。
而苏然看着迷雾的方向，心中很是不安。
“剑一呢？剑一前辈在哪里？这样的大危机，他应该第一时间赶来才对！”
听着苏然的询问，安静的眸子中升起了一丝疑惑，“剑一？他早就已经死了，死在了那群世家的算计里，最后与你同归于尽了……苏然，他是你亲手杀死的，你应该还记得才对，又为什么要这样问？”
“？？！”
“你……你什么？！”
苏然就仿佛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你……”
“你觉得，谁能杀得了他？该不，苏然，你生前的时候真的很强，三赋的拥有者，哪怕是那位剑仙，也只是堪堪与你和乌兰塔娜打个平手。”
安静轻叹，“但是可惜，你是那些世家眼里的眼中钉，可剑一前辈也未尝不是肉中刺……你们的实力太强了，强到能够轻易颠覆现有阶级，他们怕你，也怕他。
“而最终，在你们三人打得筋疲力竭的时候，他们直接使用了型函，把你们送上了，炸成了渣渣。
“你在最后一刻送出了乌兰塔娜，可是你却未能幸免于难……”
“等等！你是乌兰塔娜还活着！”
苏然一怔。
他一开始听到长生被团灭的时候，还以为所有人都死了呢。
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
乌兰塔娜……自己一开始就在寻找的人，没想到竟然在现在才有了她的信息！
“或许也已经死了吧。”安静的回答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苏然的心火，“落到那些饶手里，苏然，你不会想知道她会经历些什么的。”
“你什么意思？”
苏然问道。
“她活了足够久了，几乎是长生一般……而对于这样的觉醒者，有一些人，他们偏执一般地迫切想要获得她的一切，抽髓抽血，榨干她的一切生机，并取而代之！”
安静露出了令苏然感到不安的笑容，“在那般无尽的折磨之中，哪怕是人，也早就已经疯掉了，她也不例外。”
沉默。
苏然虽然并不清楚这一切的内情，但是安静简单的几句话，便让他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副惨烈至极的画面来。
“你不是能够看到未来吗？哪怕是不全面的，那有没有什么，是能够阻拦这一切的？”
他指着那沸腾的迷雾团。
“按你的法，现在乌兰塔娜应该也在里面……我要去救她。”
安静表情怪异，“你这可能依然只不过是徒劳，她可能已经死掉了。
“哪怕是如此，你依然要这么做吗？”
“哪怕是如此！”
苏然咬牙道，“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我是个傻子，那么就当是如此吧，我就要做个傻子，一个遵从本心的傻子！
“如果这个世界上一定要有人来无私付出，那么就让我来！如果这个世界上终究要有人去做，那么就让我去做！
“如果连眼前的灾难都无法阻止，哪怕是回去了，我也庇护不了我所在意的人！那究竟算哪门子的守护！”
癫狂中带着偏执的嘶吼中，苏然眼眸中泛起了血丝。
“所以，告诉我！安静，我该怎么做？怎么样……才能挽救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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