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喜结连理时
卯时三刻，京城的晨雾还未散尽，袁府门前的青铜狮兽已被红绸缠绕。三十六盏八角宫灯次第点亮，将整条朱雀大街染成一片喜庆的绯色。门庭若市，达官显贵们的马车辚辚作响，车辕上悬挂的鎏金喜字随着颠簸轻晃，惊起檐角栖息的白鸽。
袁慎身披织金云纹喜袍，腰间系着嵌满东珠的玉带，骑在披红挂彩的雪蹄马上。晨光穿透他冠冕上的赤色流苏，在剑眉星目间投下细碎光影。迎亲队伍足有三百人，前头八名壮汉抬着朱漆雕花礼箱，箱内金银玉器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中间二十名乐师吹奏着《凤求凰》，唢呐声与锣鼓声交织，震得街边店铺的窗纸簌簌作响；后方的侍婢们捧着装满喜糖的鎏金托盘，不住向围观百姓抛撒，惹得孩童们嬉笑追逐。
当队伍行至林悦暂居的程府，早有一群身着桃红色襦裙的丫鬟守在门前。程少商手持团扇，倚着朱漆门柱盈盈笑道：\"袁公子想接走新娘子，可得先过我们这关！\"罢，她身后的丫鬟们立刻举起红绸，将大门拦得严严实实。袁慎潇洒下马，从袖中取出一叠金叶子递给管家，又解开腰间玉佩作开门礼，这才得以入内。
新房内，林悦端坐在描金雕花床榻上。她身着的嫁衣由西域进贡的云锦裁就，金线绣就的并蒂莲从裙裾蔓延至肩头，袖口缀着的珍珠随着呼吸轻轻晃动。程少商亲自为她戴上凤冠，九只衔珠金凤垂落的流苏几乎遮住眉眼：\"我的好昭君，待会儿可要把袁慎看呆咯。\"话音未落，外头已传来催嫁的鞭炮声。
花轿落地时，袁慎亲自掀开轿帘。林悦扶着他递来的鎏金如意，三寸金莲踩着红毡缓缓落地。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此起彼伏的赞叹声中，不知谁高声喊道：\"这对璧人，当真是造地设！\"有人应和：\"听何姑娘为报家仇九死一生，袁公子不离不弃，这才是真正的佳话！\"
袁府喜堂内，红烛高烧，檀香氤氲。文帝虽未亲临，却特命太子携御赐的百子千孙图与龙凤呈祥玉璧前来祝贺。宣皇后的使者捧着珍珠霞帔，越妃的贺礼则是江南进贡的云锦十二匹。当袁慎与林悦携手步入喜堂时，鼓乐声骤然激昂，满堂宾客纷纷起身，将祝福化作如雷掌声。
\"一拜地——\"司仪的声音响彻云霄。林悦望着高悬的\"囍\"字，想起何家满门惨死的那个雨夜，又想起与袁慎在生死关头的相互扶持，眼眶不禁泛起泪花。\"二拜高堂——\"袁慎父母慈爱地望着这对新人，袁母伸手轻抚林悦的手背，似是要将所有温暖都传递给这个命途多舛的儿媳。\"夫妻对拜——\"四目相对的刹那，万千情意尽在不言中，两人深深弯腰，将余生的承诺都融进这一拜。
婚宴上，觥筹交错，笑语喧。凌不疑与程少商端着鎏金酒盏走到新人面前，凌不疑难得露出笑意：\"今日见你们终成眷属，倒叫我想起当初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日子。\"程少商眨眨眼，打趣道：\"袁慎可要好好待昭君，不然我第一个不饶你！\"四人相视而笑，酒水轻碰，将往昔的情谊都化作此刻的祝福。
月上中，宾客渐渐散去。袁慎脚步微醺地推开新房房门，烛火摇曳间，只见林悦端坐在床榻上，红盖头下的轮廓美得如梦似幻。他伸手握住红绸，缓缓揭开，四目相对的瞬间，所有的疲惫与艰辛都化作绕指柔。\"昭君，\"袁慎声音沙哑，\"这一路千难万险，好在我终是等到了这一日。\"林悦抬手抚上他的脸颊，眼角带泪：\"往后余生，风雪是你，平淡是你，荣华也是你。\"
窗外，一轮圆月高悬，将柔和的月光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为这对历经磨难的有情人，奏响幸福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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