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星月无光，顾长安步履稳健，缓缓踏入风武馆。
馆门尚未关闭，火光透过纸窗映照出熟悉的轮廓，那是归属与信念的所在。
刚一进门，便听得脚步急促，几道身影从练功场方向迎来。
“顾师弟！”
李红叶一马当先，眉头紧蹙，披着单薄的红袍，眼中满是关牵
随她而来的，还有谢兰芝与王娟，两人也神情凝重，目光扫过顾长安那满是血迹的衣衫，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顾哥哥，你受伤了？”王娟忍不住问道。
顾长安摆了摆手：“这。”
李红叶咬了咬唇，轻声道：“听你对上了张玉英……”
“她吞了血丹，疯魔了。不过我已经将其斩杀了。”
斩杀了？
李红叶震惊。
她可是知道张玉英的实力的，她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将其拿下。
更何况是吞食血丹，进入疯魔状态的张玉英....
师弟，你的实力....这么快便....超越了我了吗？
片刻之后，她呼出了一口气，
“那你能回来，已经是万幸。”
这时，练功场内灯火一晃，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正是李风。
他的目光落在顾长安身上，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似是欣慰，又似沉重。
“长安。”
顾长安立刻拱手：“师尊。”
李风点零头，语气低沉：“王浩召你回衙，是为了柴帮一事？”
“正是。”顾长安答道，“王司首已定，明日清晨发动攻势，命我率第一列奇袭，直破柴帮外围山道。”
话音未落，四周气氛骤凝。
李红叶眉头一蹙，脱口问道：
“你明要去？”
顾长安微微颔首：
“责任所在，不能退。”
李红叶咬了咬唇，语气坚定：
“那我也去。”
顾长安一怔：“你伤还没好透。”
“我的身体可没有那么矫情。”她目光平静，却藏着不容拒绝的倔强，“已调息完毕多日，身体已经基本好了。”
“明日我们一起，能够互相照应，也好配合。”
顾长安闻言，有一点犹豫。
这时，一直静默的李风缓缓出声，声音如钟磬般低沉：
“你们一起去吧。”
“我曾与柴道人交过手，那时他还未修炼血道，但功法诡异，杀招凌厉。”
“我败得不冤……但也是那一战，我才知道，他身上那股气，不是正道。”
“明日之战，你们可以出手，但不要逞强。”
“柴道人心狠手辣，此人——让王浩亲自解决。”
“你们的任务，是杀穿外围、斩断羽翼，为王浩清出决战之路。”
顾长安、李红叶皆郑重点头。
“谨记师尊之命。”
李风看着他们，终于露出一丝疲惫的笑意：
“去吧，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便是杀伐之日。”
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一声轻叹。
“老头子，这……”
话的是谢兰芝，她的眉头紧皱，目光中满是担忧，望着顾长安与李红叶，语气中藏不住不安。
“长安年纪还，红叶也才伤愈，他们就要去面对那柴道人？这……是不是太早零？”。
她怕。
怕她回不来。
李风沉默片刻，转过身来，目光如铁。
“兰芝。”
他轻声唤她名字，语气虽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覆巢之下，无完卵。”
“若让那柴道人真把那血丹炼成了，到时受害的，可不只是几个武卫司……是整个南宁县。”
“这孩子，终归要去历练。”
“长安走的是刀之道，道不沾血，不成其锋；红叶的心已不再软弱，她今夜开口求战，不是为了逞强，而是知道——这次若不杀，就再无退路。”
“该让他们去了。”
谢兰芝默然，低头不语。她握紧了衣袖，最终轻轻叹息：
“那你……让他们多带点伤药，总得活着回来。”
李风目光温和了些，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吧。他们两个，已不再是孩童了。”
.....
夜风微凉，街巷静谧。
顾长安一手拎着刀鞘，一手牵着王娟，沿着熟悉的道缓缓回家。
上乌云翻滚，夜色如墨，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血战铺垫沉沉底色。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推开院门，王娟终于抿着嘴停下脚步，的身影站在月色下，有些倔强地抬起头。
“顾哥哥……”
她声音轻得像风，眼神却异常认真。
“你明……真的要去吗？”
顾长安停住脚步，望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
少女年纪虽，但也已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嗯，你红叶姐姐也要跟我一同出发。”
王娟眼圈瞬间红了，嘴唇轻颤，却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想“别去”，可她知道，她没有资格，也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那你们……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她低着头，手死死抓着顾长安的衣角，仿佛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顾长安心头一酸，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声安慰道：
“放心吧。”
“我和你红叶姐姐，明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我们还得回来陪你吃你做的包子，谁都不会少。”
王娟靠在他怀里，点零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脸颊。
可她没有哭出声，只是紧紧抱着他，仿佛在用力记住这个温暖的时刻。
许久之后，顾长安轻轻将她拉开，蹲下身，认真地看着她：
“娟，我明走后，这家就交给你了。”
“红叶姐姐和我回来之前，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你可以去找师傅和师娘，明白吗？”
王娟咬着唇，用力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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