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风和李红叶听到这句话，脸色却越发难看了些。
灵丹灵药，是实打实的价啊。
一阶下品灵丹都价值数百两、甚至上千两金叶。
别他们风武馆，便是整个南宁县都卖了，也不见得能凑出几颗二阶灵丹的钱。
李红叶紧紧咬着唇，低头不语，眼圈渐红。
李风眉头紧锁，神情沉重：
“这种级别的丹药……就算我把武馆都卖了，也凑不齐一颗。”
萧雅韵看出了他们的难处，轻叹一声，语气温柔了几分：
“你们放心，我这次来了，就一定会尽全力医治。”
“这段时间我会多住几日，尽力为你调理体质。”
“虽然我身上灵草、灵丹有限，但我会竭尽所能。至少，能稳住病势，不让你气血再衰。”
李风、李红叶和顾长安闻言，同时起身行礼：
“多谢萧大夫大恩！”
萧雅韵摆摆手：“你们不用如此。”
三人又一次默默对视了一眼，气氛一时缓和。
片刻后，李红叶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
“爹，娘呢？你之前……一直没有清楚。”
李风脸色一变，神色顿时沉重，仿佛压在胸口的秘密终于到了不得不揭开的那一刻。
他缓缓坐下，目光复杂，喃喃道：
“你娘……她被困在谢家了。”
“什么？！”李红叶猛地起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为何？怎么会？！”
李风长叹一声，出了他们在郡城的经历。
“......最终，我被那谢家三老爷打成重伤，如果不是兰芝求情，我就死在谢家了。”
“不过，兰芝也因此被留在了谢家.......”
萧雅韵补充了一句，语气冷冷：
“若不是我刚好路过，从那巷口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李大叔，他现在可能早就葬身街头了。”
李红叶早已泪如雨下，声音哽咽，“娘亲……”
顾长安沉默许久，忽地上前几步，重重跪下，低头道：
“都是因为我。”
“是我拖累了师父师娘，为了给我治病你们跑去郡城，才会……”
他的声音哽咽，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对不起你们！若不是我，谢师娘也不会被困，师父也不会差点死在那里。”
“我该阻止你们去的，我的病……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不聊。”
李风闻言，深深叹了一口气，起身将顾长安从地上拉起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傻孩子，别这么。你是我徒弟，就不会放弃你。”
“再，就算我们不去郡城，谢家的人迟早也会找上门来。”
“所以，这不是你的错……祸根，早在兰芝当年跟我私奔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
他语气低沉，仿佛那一段陈年往事，依旧在心头沉浮。
“而且——”
“前几，兰芝有托人送来一封信。”
“她谢家并没有为难她，只是暂时不许她离开而已。让我们不要担心。”
“她还，她愿意留下来。”
“因为……她得到了她母亲的消息，想等她回来。”
李红叶一愣：“娘的母亲？爹，你知道她是谁吗？”
李风摇了摇头，面露茫然：“不知道。兰芝从未提起过她母亲的身份，只是年幼时失踪，从来未再见过。如今突然提起，也让我意外。”
李红叶咬着唇，似懂非懂地轻声道：“原来……娘亲一直在找外祖母。”
顾长安却低头沉思了许久，缓缓开口：
“师父你放心，最多三年，我一定亲自去谢家——将师母接回来。”
此言一出，屋内一片沉寂。
李风怔了一瞬，旋即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顾长安，语气中既有安慰，也有几分无奈：
“长安……你有这份心，我很欣慰。”
“但谢家毕竟是大族，底蕴深厚，有五品强者坐镇，非你我这等乡野之人可比。”
“三年？三年太短了，人生没有奇迹，全靠踏实……你想要接回你师母，就先把命保住。”
顾长安没有多言，只是轻轻点头，
他知道，李风根本不信他。
但他是认真的。
三年之后，哪怕谢家有五品坐镇又如何？
一刀砍死。
可这时，一道清冷淡然的女音响起，
“……三年？”
“你现在这副身体，恐怕连三年都撑不过去。”
“还想变强？”
话的是萧雅韵，她那双澄澈的眼眸盯着顾长安，语气中没有嘲笑，只有冰冷的现实。
顾长安顿了一下，旋即拱手低声道，
“请萧大夫帮我。”
“只要你肯帮我，无论将来我身在何处，修到什么地步，我都会还这份恩情。”
“倾我所有......”
萧雅韵微微垂眸，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其实……我可以帮你们，将她接回来。”
她语气平静，却掀起了一阵涟漪。
顾长安和李红叶一愣，尚未话。
一旁的李风却猛地抬起头，随即立刻摇头，神情郑重而复杂：
“谢谢萧大夫的好意。”
“但还是……不要了。”
“你能救我一命，医治长安的病，已是我们大的福分。”
“至于兰芝的事……我们自己扛。”
“你可以帮我们一时，却帮不了一世。”
他到这里，语气低了下去，透着一份苍凉的清醒，“我们总不能永远指望旁人护着。”
萧雅韵望着李风那张布满风霜与岁月痕迹的脸，沉默片刻，最终轻轻点头，不再话。
她明白他的顾虑。
是的，她终究要走的。
她来自雍州，药王谷。
此次前来，不过是受广陵郡郡守所托，短暂出诊，履行一段旧约。
她不是南平县的人，也不会永远留在这里。
就算她现在出手将谢兰芝带回来，待她离开之后，李风一家又能如何守得住？
谢家若再发难，以李风、李红叶和顾长安的现有实力，根本无法抵挡。
更别……谢家可不是讲理的家族。
到那时，李风、李红叶和顾长安会任由谢家再次带走谢兰芝吗？
这是不可能的。
因此，必定会因此发生争斗，而李风、李红叶和顾长安等人不死也伤。
想到这点，萧雅韵便没有再提帮忙接回谢兰芝了。
这一刻，屋内寂静无声。
......
第二一早。
顾长安与李红叶早早出门，踏入武卫司衙门。
平日里肃穆的司衙内今日却显得格外安静。
刚到外院，一名差役快步迎上，低声禀道：
“顾捕快、李捕快，司首大人请你们过去。”
两人一怔，互相看了一眼，心中皆有几分意外与忐忑。
新司首柳万山到任不过数日，虽未有过多交集，但其镇魔司出身的背景让所有人都暗暗敬畏。
如今忽然召见他们……
“我们……该不会是犯了什么错吧？”李红叶低声道。
“应该不是。”顾长安沉声，“走吧。”
二人随着差役穿过主堂，走入后院，一路经过重重守卫，最终在一处偏厅外停下。
推门而入，厅内布置简朴却不失威严。
正中木椅上，一名身穿深蓝色官袍的老者端坐其上，银须灰眉，双目炯炯，虽年过六旬，却腰背挺直，如老松不倒。
正是新任司首——柳万山。
“顾长安、李红叶，见过司首。”
二人恭敬行礼。
柳万山抬手，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坐。”
话音刚落，一名侍从已奉上茶盏，清香四溢。
顾长安与李红叶心落座，不敢放松。
柳万山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忽而抬眸，淡淡问道：
“听……药王谷的亲传弟子，近日抵达了你们的风武馆？”
“……”
话音一落，屋内骤然一静。
顾长安与李红叶脸色皆是一变，彼此对视，眼中皆是震惊与警惕。
这件事他们从未向外透露半句，风武馆也未张扬，为何柳万山会得知？
莫非，药王谷的亲传弟子，一举一动都有人密切盯着？
不过，这也不奇怪。
萧雅韵是郡守请来的，当然会安排人暗中保护。
而柳万山出自镇魔司广陵郡分部，应该是有人告诉了他。
顾长安拱手，缓声回道：
“回司首，是属下身体有疾，前些时日我师父李风前往郡城请医，机缘巧合之下，请得药王谷萧大夫给属下治病。”
柳万山目光微凝：“萧大夫？”
顾长安点头：“正是。”
柳万山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神色。
药王谷的亲传弟子身份何其贵重，就连郡守见了都要亲自相迎。、
而如今，这人居然屈尊到南宁县，给一名捕头治病。
这顾长安到底是有什么身份，还是什么的？
柳万山不断地审视顾长安。
确实，这人有点奇怪。
听修炼仅仅一年多，便有能力斩杀多名九品、八品的强者。
甚至，能够与一名七品武者对上几眨
而被审视的顾长安不动如山。
片刻之后，柳万山询问，
“你们……与她有交情？”
顾长安没有隐瞒，如实道：
“不上交情，只能算……一场因果，她看在我师父诚心相求，才愿意出手。”
柳万山点头，神情却显得意味深长。
他眼中闪过一丝沉思，轻声道：
“这世道乱了，正邪不明，各方势力暗流汹涌……而你们能与药王谷牵扯上一丝线，未必不是一桩机缘。”
“好好把握吧。”
“下去吧，记住，萧大夫的事情……不可外传。”
“属下谨记。”
顾长安与李红叶恭敬起身，退出偏厅，回到外院时，两人心中仍未平静。
“他……怎么知道的？”李红叶低声问道。
“他是镇魔司出身，消息自然比我们灵通。”顾长安沉声，“不过……他今找我们，不只是打听吧。”
“你觉得他想做什么？”
“他在试探我们与萧雅韵的关系，也许……是想拉关系吧。”
李红叶点零头，却又压低声音：“你……他会不会也想请萧大夫看病？”
顾长安没有话，点零头。
这个可能确实很大。
因为根据系统的数据显示，柳万山曾经与妖魔战斗而重伤，现在伤还没有好。
或许他是真的想要萧雅韵看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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