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庆重新走上讲台，面向同学们，整理了一下衣袖，露出手腕上的手表，道：“唐老师，请问您家地址在哪里？这样以后班级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联系您。”
“好的，好的，我会稍后把地址写在黑板上。”
唐冬琼心里清楚，李国庆这是想送礼呢，五级钳工的工资相当可观。
李国庆接着：“我的话之前都已经过了。”
胖子沈春林也跟着上了台，滔滔不绝地讲了一番，觉得自己稳操胜券。
但很快，胖子的笑容消失了。
1984年
唐冬琼再次走上讲台宣布：“好，现在我正式任命李国庆为高一三班的班长，同时担任班委成员，其他成员包括沈春林、张淑琴、赵艳华和方明根。
请大家鼓掌。”
教室里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胖子一脸茫然，心中不解：明明该轮到自己当班长，为什么这个位置却被别人占了？
片刻后，李国庆召集了几位男生一起去搬运书籍，特意给胖子加重了任务。
趁此机会，他来到办公室找到班主任唐冬琼，递给她一个卷起的本子。
“唐老师，这是班上同学的名单，请您过目。”
“名单？好的，我看看。”唐冬琼有些疑惑地接过这个微微发抖递来的本子。
“老师，那我先去安排发书了。”
李国庆完便离开了，他打算先尝点甜头，之后找个借口请假，逐渐争取更长时间的休息。
“唐老师，刚才那位同学也是你们班的吗？看起来像是个实习老师吧？”旁边的老师好奇地问道。
学校里的教师办公室至少是四人间，有时甚至达到八人间。
“他是学生，是单位推荐来继续学习的。”唐冬琼简短回答，待旁边老师离开后，她才展开卷起的本子查看，原以为里面可能藏着钱，没想到竟是一叠粮票。
整整三十斤全国粮票，让她感到一阵紧张，这种粮票非常珍贵，也难以获得。
它的价值超过普通白面票两倍以上，因包含油脂成分，可按比例兑换食用油，且无需限制区域或月份，全年有效。
仅这三十斤全国粮票，在今年的 ** 上就能卖到五十元，属于有价无市的情况。
1985年
李国庆这个学生可不简单，虽然只是一个五级钳工，但能赚五十块钱，却拿不到三十斤全国粮票。
\"唐老师，我想跟您件事。\"
忽然，胖子沈春林来了，他也很机灵，知道挑老师单独在办公室时进来。
\"春林同学，你来找老师什么事？\"
唐冬琼对胖子并不在意，一个厂的厂长，在这里起不了多大作用，而且工作名额也寥寥无几。
\"老师，我家有很多多余的手套，我回头给您带一包来。\"
胖子还想当班长，这回应该可以了吧？
\"春林同学，这是不道德的行为，我现在对你提出严厉批评，并撤销你班委的资格，如果再有下次，我会向学校汇报，对你进行处分。\"
唐冬琼非常生气，这种不良风气绝不能助长。
立刻在班上宣布：\"同学们，沈春林刚刚犯了错误，我已经取消了他的班委资格，由何雨水同学接任。
希望同学们以此为戒，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无论出身如何，学习才是第一位，老师会一视同仁。\"
这话一出，李国庆有些疑惑，不会吧，难道是他那三十斤粮票的作用这么大？他只是正常送礼，可没打算搞胖子啊！
胖子沈春林已经在座位上哭了起来，低着头一言不发。
心里满是委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读初中的时候不都是这样吗，一袋手套而已，他爸爸厂里发劳保的，攒几个月才能攒出来。
正式上课了，座位也没有调整，就这样先上着。
一节数学课结束，李国庆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太简单了，学起来轻松得很，毫无问题。
无论怎么，他的学习内容总是有种化繁为简的效果。
例如，数字“二十”如今被称为双数，而在后世的学会被定义为合数，包含六个因数。
后世的数学教育逐渐变得复杂化。
起初是将高年级的知识提前到低年级教授，难度不断增加；后来无法再提高难度时，便转向另一种方式——用语文的方法解答数学题。
再后来，教育变得更加繁琐，原本一步可以解决的问题硬要分成三步，真是令人头疼。
翻看课本时，他重新找回了学习的乐趣，轻松就能成为优等生。
“叮铃铃！”
直到下课铃响，李国庆才回过神来，想起古饶话：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课间还是出去活动一下比较好。
“快点，我早上忘了和面，时间不够了。”
“我不急，早上已经把红薯泡好了，随时都能吃。”
几个同学听到铃声纷纷起身离开教室，急匆匆地往外赶。
“雨水，这是怎么回事？这么早就加餐了吗？”
李国庆有些疑惑，距离午饭还早呢。
“哦，他们是农村来的学生，没有粮票，要去锅炉房蒸馒头。”
何雨水专注地记着笔记，顺便给李哥哥多抄一份。
“走，一起去看看。”
李国庆恍然大悟，他一直知道农村学生自带干粮，但从未见过，此刻十分好奇。
“李哥哥，我正在帮你记笔记呢。”
何雨水心想有什么好看的，不如抓紧时间复习功课，不努力怎么能考上大学？
“呃，那我让别人陪你去吧。”
1987年
李国庆站起身大声喊道：“张淑琴，过来一下，带我去锅炉房。”
“好嘞！”
张淑琴正忙着写东西，听见喊声立刻放下笔，从椅子上快步跑了出来。
李国庆接着喊：“春林，有空吗？一起去吧。”
“你在叫我？”
胖子一脸茫然，不对啊，他们可是竞争对手呢，而且刚才他还被班主任批评了，丢了班委职位，现在哪有脸找他？
“走吧！”
李国庆完全不在意这些，再一个胖子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嗯！好！”
胖子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
三人出了教室，直奔锅炉房，不过都没住校，也不知道具 ** 置。
还好看到有人拿着饭盒，就跟在后面走。
到了发现锅炉房就在食堂旁边，澡堂的对面。
这里是专为住校生烧洗澡水和开水的地方。
这时里面人很多，大部分是来自农村的学生，有的带着饭盒，有的拿着大碗。
锅炉房里有个长台子，旁边站着一位老大爷，学生们把饭盒或碗放到台上交一分钱。
饭盒里装的是自家带来的窝头或黑馍，拿到这里加工一下。
旁边还有个水槽和平台，不少学生正抓紧时间往饭盒里和面。
食材种类繁多，最好的是灰面，也就是全麦粉，其实比玉米面好一些。
也有带大米的，加点水和米进去，蒸熟就成了米饭。
1988年
家里的生活渐渐好了起来，日常吃的都是细粮。
相比之下，条件稍差些的家庭还能见到常见的粗粮，比如玉米、高粱和红薯。
再差点的，只能勉强填饱肚子，像红芋、荞麦粉之类的。
其中，黑馍馍就是用荞麦制成的，而如今人们用来泡茶的苦荞，只是荞麦的一种，泡出来的茶味道不错，但直接入口的话可能会觉得有些苦。
然而，在现代，荞麦反倒成了健康食品的代表，尤其是粗粮中的佼佼者，有些人特别钟爱它的味道。
李国庆走近时，看到有个学生正在捏菜团子，那似乎是某种不知名的植物叶子，掺了些粉末，再加点水，揉成一团，放在碗底就算完成了。
他轻轻摇头，心情有些复杂。
锅炉房里有个巨大的锅，正在烧煤，锅中已经开始冒出些许热气，旁边还有一个超大的蒸格。
到了中午，学生们就会把自己的饭盒放上去加热，到了饭点自己来取。
如此，年复一年。
回到教室后，他忽然感到一股学习的动力，啊，原来读书并非全因贫穷，但有时恰恰是因为贫穷才促使人努力读书。
到了开饭时间，同学们纷纷端着饭盒往外跑，而那些没带饭盒的，则要去锅炉房打饭，这种人不多，一个班也就几个。
“李哥，你的饭盒呢？快点，晚了菜就没了。”
何雨水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饭盒，催促着李国庆。
李国庆入乡随俗，也拿出饭盒，跟着何雨水和张淑琴一起往食堂赶去。
“李哥，我们走这边。”
“好！”
尽管李国庆脑中还留存着初中时期的记忆，但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的情况和现在大不一样，那时候连粮票都没樱
“不对劲啊，张淑琴怎么跑到那边去了？”
李国庆站在队伍后面，发现虎妞没有跟上来，忍不住问。
“她打乙菜，这边是甲菜窗口。”
何雨水用手指着窗口上方的标识。
果然，这里分成了甲、乙、丙三种选择。
轮到他们时，看到甲菜窗口出售大米饭和白面，还有一部分荤菜，以及三个素菜，油脂含量较高。
乙菜窗口提供的是玉米面窝头，搭配两道素菜，这些菜使用普通食用油炒制。
丙菜窗口仅售卖清水煮素菜及蔬菜汤。
同样的素菜，价格却有所不同，最便夷菜叶汤只需一分钱，而最贵的荤菜为一 ** 。
中间价位的乙菜在三到五分之间，属于大众可接受范围，不仅用上了学生优惠的油脂和猪肉，还包含一些高营养价值的蔬菜和豆类。
李国庆买了两个白面馒头花费一毛钱，一份炒肉丝，一份豆腐，共七分钱，这些都是甲菜。
他还另取了一份乙菜中的四分钱粉条，以及一份丙菜里的两分钱大白菜。
按照这样的搭配，一顿饭需要三毛五分，再加上四两白面票和二两肉票，仅仅午餐一个月就得花十元，即便是工人也难以承受。
但实际上，白面票和肉票的数量都有限，特别是肉票，每人每月只有五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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