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尊令？！\"白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破石室的寂静。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两道细线，银发无风自动，在猩红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林南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石壁，胸口传来的灼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那块青铜令牌正透过单薄衣衫散发出诡异的青光，将两人之间的空气都扭曲成波纹状。
\"我不知道——\"他刚开口，又是一阵剧痛袭来，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画面：血月下的古老祭坛、断裂的青铜锁链、一双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的金色竖瞳...
白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冰凉指尖按在脉搏上。林南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经脉游走，与胸口的灼热形成拉锯。
\"别动！\"白厉声道，眉心浮现出淡紫色的妖纹，\"这东西在吞噬你的精气！\"
石室突然剧烈震颤，挂在墙上的青铜灯盏叮当作响。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夹杂着某种更原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白猛地抬头望向窗外。那道横贯夜空的猩红裂缝已经扩张到三丈宽，像一只缓缓睁开的巨眼。她松开林南的手腕，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血月当空，妖尊苏醒...比父亲预言的早了整整三个月。\"
林南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发现镇方向亮起无数火把。隐约能听到铜锣声和惊恐的喊叫，空气中飘来焦糊味。
\"我得回去！\"他挣扎着站直身体，却因胸口突如其来的绞痛踉跄了一下。妖尊令的青光忽明忽暗，仿佛在呼应际裂缝的脉动。
白按住他的肩膀：\"你现在回去只会害死更多人。妖尊令一旦认主，方圆百里的妖兽都会闻着味儿找上门。\"她指尖亮起银光，在空中画出一道复杂符咒，\"先跟我去安全的地方。\"
符咒完成的瞬间，石室地面浮现出六芒星阵。林南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已站在悬崖边的古松下。夜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镇——东边的粮仓正燃起冲大火，街道上黑影窜动，不时爆出刺目的法术光芒。
\"青云剑宗的巡逻队。\"白眯起眼睛，\"看来人族也察觉到了异常。\"
林南死死攥着胸前的衣服。妖尊令的温度正在降低，但那种被什么东西窥视的感觉挥之不去。他忽然注意到白袖口露出的伤痕——三道爪痕，泛着不祥的黑气。
\"你受伤了？\"
白迅速拉下袖子：\"三前在虎啸国边境遇到的伏击。\"她犹豫片刻，还是道：\"黑煞在搜捕所有知晓妖尊苏醒预言的妖族...我父亲就是因此失踪的。\"
悬崖下方传来树枝断裂声。两人同时绷紧身体，只见一头通体漆黑的狼妖正顺着岩壁攀爬，猩红眼珠直勾勾盯着林南胸口。
\"这么快就找来了...\"白指尖凝聚出银色光龋狼妖却突然痛苦地抽搐起来，皮毛下鼓起无数蠕动的肉瘤，体型在几个呼吸间膨胀了整整一倍。
林南倒吸一口冷气：\"它在变异！\"
\"是妖尊的低语。\"白将林南推向身后，\"古老妖尊的意识正在催化妖兽进化。\"她突然转头，\"你会用剑吗？\"
林南愣了下，摸向腰间柴刀：\"只会些粗浅把式...\"
银光闪过，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插在他脚前。剑身刻满细密妖纹，在月光下流转着水波般的光泽。
\"我狐族至宝'霜吟'，暂时借你。\"白已经冲向变异的狼妖，\"别死了！\"
林南拔剑的瞬间，剑柄传来刺骨寒意。奇异的是，这股寒意与胸口的灼热相抵，反而让他神志清明起来。他惊讶地发现狼妖动作在眼中变慢了——不，是他能预判到狼妖的每一个扑咬轨迹！
白被狼妖一爪拍在岩壁上，嘴角溢出血丝。林南来不及思考，身体先于意识冲了出去。霜吟剑划过完美的弧线，竟将狼妖前爪齐根斩断。
黑血喷溅在脸上时，林南听到脑海中响起沙哑的低语：\"杀...杀光人族...\"这声音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他灵魂深处泛起的回响！
狼妖发出凄厉嚎叫，断爪处肉芽疯长。白趁机掷出三道银符，在它头顶结成光网。林南福至心灵，双手握剑直刺狼妖咽喉。霜吟剑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将整头狼妖冻成冰雕。
\"砰\"的一声，冰雕炸成漫晶粉。林南脱力跪地，发现霜吟剑上的妖纹正在渗入自己皮肤，在手臂形成淡银色纹路。
白踉跄着走来，脸色比月光还白：\"你刚才...听到了吗？\"
林南沉重地点头：\"它杀光人族。\"
\"不是狼妖。\"白擦掉嘴角血迹，\"是妖尊令在借你的身体发声。\"她望向际裂缝，声音发颤，\"已经有妖尊的部分意识苏醒了，它在通过妖尊令寻找宿主...\"
远处传来悠长的号角声。林南看到一队骑着灵驹的修士正朝悬崖方向疾驰，为首者黑袍猎猎，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泛着血色——正是三日前路过镇的青云剑宗执事。
白迅速结印：\"我们得——\"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一条水桶粗的藤蔓破土而出，顶端盛开的紫色花苞里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林南只来得及推开白，自己却被藤蔓缠住腰腹拖向深渊。
\"林南！\"白的呼喊迅速远去。在坠落的失重感中，他隐约看到藤蔓表面浮现出与妖尊令相同的古老纹路。胸口的青铜令牌突然变得滚烫，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在脑海响起：
\"来吧...让我们合二为一...\"
黑暗吞没意识的最后一刻，林南用尽力气将霜吟剑掷向悬崖上方。剑身上的妖纹亮如星辰，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银线，笔直飞向白张开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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