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的机械义肢卡在教室的窗台上，昨晚处理空间裂缝时沾的黑雾残渣还没清理干净，把木头腐蚀出个坑。她望着窗外正在重建的水渠，水影族长老正指挥族人往泥浆里撒勇气树的花瓣，那些五色彩花遇水就绽放，在渠面上铺成条发光的花路。
“唐老师，石头又把墨香饼塞进概率陷阱了。” 羊角辫女孩举着哨子跑进来，手腕上的金色鬃毛手链闪着微光。唐棠叹了口气，这已经是这周第五次了。上次这孩子非要测试自己的 “防御能力”，抱着块石头跳进幻象里，结果被虚拟的噬魂兽追得绕着勇气树跑了十圈。
火麒麟的虚影从光之宝石里探出来，对着教室后排的方向甩尾巴。唐棠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星痕正蹲在地上，用刻刀给孩子们演示新的符文。他腿上的土黄色疤痕在晨光里泛着微光，自从上次空间异动后，这疤痕就变得异常敏感，能提前感知到能量波动。
“今教你们追踪符。” 星痕把刻刀递给身边的男孩，“记住，符文歪点没关系，重要的是心意。” 这孩子上周用错误的追踪符找到了丢失的墨香饼，结果把符纸吃进了肚子，现在话还带着淡淡的墨香味。
司徒雪抱着断弦琴走过操场，琴盒里的金色鬃毛编成的手链又多了几条。她正在给孩子们上音波课，今的教具是李婆婆新做的陶笛，虽然音准差得离谱，却意外地能增强干扰效果。“吹得越跑调越好，” 她示范着吹了个破音，把旁边的麻雀都惊飞了，“吓跑敌人就行，不用参加音乐会。”
雷耀蹲在基地门口的石碑旁，算盘零件在地上拼出星界地图。自从空间异动后，他每都会来这里测算能量流动，镜片后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不对劲，” 他突然拽住路过的唐棠，算珠组成的红点在地图上跳动，“东边的能量波动很奇怪，像是有新的空间裂缝在形成。”
唐棠摸了摸怀里的光之宝石，火麒麟的虚影在宝石里焦躁地转圈。“去看看。” 她招呼上伙伴们，机械义肢在地上拖出火星，孩子们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石头举着石块喊：“我们也去！”
司徒雪把陶笛分给孩子们：“带上这个，遇到危险就吹最响的音。” 星痕给每个孩子的衣服上都刻了简易的防御符，雷耀则把算珠塞进他们的口袋：“这些能帮你们避开陷阱。” 唐棠看着眼前这群不点，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面对黑袍人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往东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勇气树的花瓣开始变得稀疏，空气里弥漫着股淡淡的铁锈味。火麒麟的虚影突然停下脚步，金色的鬃毛根根倒竖，对着前方的山谷低吼。唐棠举起火铳，只见山谷里隐约有光芒闪烁，像是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眨动。
“是空间碎片。” 星痕的刻刀在地上划出警示符，红光映出山谷里的景象：无数块大不一的空间碎片悬浮在半空，碎片上还残留着黑雾的痕迹，像是被人刻意安放在这里的。“有人在人为制造空间裂缝。”
司徒雪的琴弦突然绷直，手链上的金色鬃毛全部竖起来。“碎片里有因果丝线！” 她指着最大的那块碎片，上面缠绕的丝线正在缓慢蠕动，“和上次‘母亲’用的不一样，这些丝线更细，韧性更强。”
孩子们突然指着碎片后面喊：“有个老爷爷！” 众人望去，只见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碎片堆里，手里拿着根拐杖，拐杖顶端嵌着块黑色的晶体，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他看见唐棠等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
“终于等来了。” 老者站起身，拐杖往地上一顿，周围的空间碎片突然开始旋转，形成道旋涡，“我是‘母亲’的守护者，你们通过邻一重考验，现在该进行第二重了。”
唐棠举着火铳对准他：“你想干什么？” 老者笑了笑，拐杖上的黑色晶体突然射出道紫光，击中了旁边的石头。这孩子突然愣住，眼睛里失去了神采，像被抽走了灵魂。
“别怕，” 老者的声音变得柔和，“只是让他体验下失去最珍贵记忆的感觉。” 他指着石头，“这孩子最在乎他的石块，现在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保护它了。”
唐棠的机械义肢突然失控，一拳砸在地上，火之宝石的红光顺着拳头流进土里。她突然想起什么，掏出墨香饼往石头面前递：“尝尝这个，李婆婆新做的。” 这孩子闻到香味，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光芒，伸手接过饼咬了一口。
“记忆不会真的消失，” 唐棠看着老者，“它们藏在心里，需要的时候就会回来。” 石头突然瞪大眼睛，举着石块喊：“我想起来了！我要保护星界！” 他的喊声像道惊雷，震得周围的空间碎片都晃动了一下。
老者的脸色变得难看，拐杖往地上一顿，空间碎片突然加速旋转，形成道能量墙。“看来你们比我想象的更有韧性。”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但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试炼还在后面。” 话音未落，他就消失在了旋涡里，只留下那块黑色的晶体悬浮在半空。
唐棠捡起晶体，突然感觉一阵刺痛，脑海里闪过无数陌生的画面：黑袍人在浮空城的石柱旁祈祷，“母亲” 在勇气树的年轮里沉睡，还有个模糊的身影正在用空间碎片搭建着什么。“这晶体里有记忆。” 她把晶体递给星痕，“你能解读吗？”
星痕的刻刀在晶体上轻轻一划，红光顺着划痕蔓延，晶体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在半空投射出星界的未来景象：勇气树枯萎，五颗宝石失去光泽，星界居民的脸上失去了笑容。“这是……” 他惊讶地张大嘴，“‘母亲’的预言？”
司徒雪突然吹起陶笛，跑调的旋律打破了沉重的气氛。“预言而已，又不是定数。” 她指着空，勇气树的花瓣正在缓缓飘落，“你看，花还在开，我们还有希望。” 孩子们也跟着吹响陶笛，虽然不成调，却像股暖流，驱散了周围的阴霾。
雷耀的算盘突然噼里啪啦地响起来，算珠在地上组成个新的图案：“我算出异常能量的源头了，在勇气树的根部。” 他推了推眼镜，“那里的空间褶皱比其他地方都要密集，像是个然的能量枢纽。”
唐棠摸了摸怀里的光之宝石，火麒麟的虚影在宝石里点零头。“回去看看。” 她招呼众人往回走，机械义肢在地上拖出火星，孩子们跟在后面，石头举着石块，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干扰曲。
回到基地时，夕阳已经西下。李婆婆推着车在门口等他们，竹篮里的墨香饼还冒着热气。“听你们遇到麻烦了？” 她把饼往孩子们手里塞，“吃点东西，啥困难都能过去。”
唐棠靠在勇气树的树干上，看着伙伴们和孩子们分享墨香饼，心里突然踏实了。她摸了摸机械义肢上的坑，虽然有点碍事，却像是个勋章，记录着他们走过的路。火麒麟的虚影蹭了蹭她的胳膊，金色的火苗在她掌心跳动，映出勇气树根部的景象：那里有团微弱的光芒，正在缓慢地跳动，像是颗沉睡的心脏。
“明去看看。” 唐棠对着虚影笑了笑，把最后一块墨香饼递到它嘴边。夜色渐深，基地里的灯火次第亮起，在黑暗中连成片，像条不会熄灭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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