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僵了一瞬，最终在床边坐下：“睡吧，我在。”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苏若水恬静的睡颜上。
秦宇冷峻的眉眼难得柔和下来，伸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
“嗯唔~”
一声酥软的声音从她鼻尖哼出。苏若水嘤咛一声，突然抱住他的手。
这个时间点，能进她房间的只有姐夫。
她眼都没睁，稍稍用力拉了一下他：“姐夫，抱抱...”
昨晚上如果不是被姨子“查岗”，以他的性格真会拿下江映蓉。
他自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看着娇滴滴的苏若水，心中难免躁动。
此时苏若水舒服的在他手臂上蹭了蹭。
不对。
不对！
苏若水猛地睁开眼睛，睡意全无。
翘鼻微微皱起，不断在他身上嗅着。
“你干嘛？”秦宇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女饶味道！”苏若水皱眉。
秦宇嘴角一抽，随即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你是狗吗。哪儿有女饶味道，分明是你刚才蹭上去的。”
“牵”
苏若水白了他一眼，撅了噘嘴：“女人对味道很敏感的好吧。”
她一本正经的分析：“柔美的花香，带着一丝甜润，像少女发梢飘来的洗发水香气。清新、明亮。”
“嗯，应该是个女生。”
秦宇给了她一个大拇指：“这不就是你的味道吗？”
“才不是！”
苏若水冷哼一声：“我的味道像是草莓，带着微微的酸爽，又像蜜桃，像糖果融化后的黏稠蜜意，但又不腻人。”
她继续道：“你别装了，以前你和姐姐住一起的时候，我也闻得到，一股禁欲系的香味，那是姐姐身上的味道...”
到此处她微微一怔，本来打算兴师问罪，但提到姐姐，她明亮的眼眸不禁沉了下来。
抱住他的手也下意识的抽回去。
“苏婉宁...”
秦宇安慰她道：“过的应该不错吧。”
......
另一边。
京都世纪佳园别墅。
苏婉宁站在客厅中央，水晶吊灯在她头顶投下冰冷的光。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周家有什么不好？”
陆晴的指甲在茶杯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云飞现在是周氏金融的掌舵人，比你那个失踪的废物前夫强百倍！”
苏婉宁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节发出“咔”的轻响：“请注意你的用词！”
“注意？”
陆晴猛地将茶杯砸向地面，瓷片在苏婉宁脚边炸开，“你带着个拖油瓶回苏家，还敢让我注意？”
一片碎瓷划过苏婉宁的腿，血珠顺着丝袜的纹理晕开。
她纹丝不动：“白是你的外孙女。”
“外孙女？”
陆晴突然尖笑起来，“那个野种身上流着一半来历不明的血！”
空气瞬间凝固。
苏婉宁的胸口剧烈起伏，嘴唇失去血色：“你再一遍。”
“我——”
“砰！”
苏婉宁一掌拍在茶几上，震得水晶果盘叮当作响：“秦月白是苏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陆晴被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随即更加暴怒：“继承人？就凭你那个快要倒闭的分公司？”
她拽住苏婉宁的手腕，“看看这个！”
液晶屏亮起，苏氏集团股价暴跌的曲线像把带血的刀。
“因为你五年前执意要嫁那个废物，苏家地位一落千丈。这次若水出事，董事会已经投票冻结了她的股权，现在整个苏家都要给你陪葬！！”
“你以为你一到晚在公司工作，就能挽回局面？”
“五年前你干什么去了？现在假惺惺的在我面前做样子给谁看？！”
苏婉宁甩开母亲的手，腕上留下一圈红痕：“所以这就是你的主意？把我卖给周家换资金？”
“卖？”
陆晴突然优雅地整理起睡袍，“这叫资源整合。周云飞不嫌弃你二手货的身份，你应该感恩戴德。”
苏婉宁的指甲刺进掌心，鲜血从指缝渗出：“你真让我恶心。”
她本以为母亲叫她回来，是因为苏若水的失踪，让她有所改变，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她。
“恶心？”
陆晴突然激动起来：“如果不是你执意和那个废物结婚，若水怎么可能出事！”
“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陆晴的声音突然哽咽：“现在你还要毁掉苏家百年基业吗？”
苏婉宁踉跄后退，撞翻了古董座钟，她的心微微一颤，是我害了秦言和妹妹...
“我...”她垂眸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心中一阵绞痛。
“十后，周家订婚宴。”
陆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五年前放纵你就是我的错误，这一次，你别想再做决定！”
苏婉宁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白。”
陆晴弯腰捡起一块碎瓷，轻轻拍在女儿脸上，“要么乖乖结婚，要么...永远别想再见到那个野种。”
楼梯转角突然传来细微的抽泣声。
苏婉宁浑身一僵，转头看见白抱着熊玩偶站在那里，大眼睛里蓄满泪水。
“妈妈...外婆...你们不要吵架...”
苏婉宁跪下来抱住女儿，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草莓洗发水味道。这是若水上次给月白买的，那个总是笑嘻嘻的妹妹，现在却生死未卜。
“白乖，妈妈带你回房间。”
她抱起女儿，转身时被陆晴拦住。
“记住我的话，十后，周家订婚宴！”陆晴压低声音。
她抱着月白走上旋转楼梯，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妈妈，我想爸爸...”
月白钻进被窝时突然声：“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苏婉宁正在整理被角的手顿住了。
“睡吧。”
她轻轻吻了吻女儿的额头，“妈妈在这里。”
等白呼吸变得均匀，苏婉宁才从床头柜最底层抽出一张照片——那是她和秦言唯一的合影。
凌晨三点，苏婉宁站在阳台上，望向远处京都的灯火。
十后，要么屈服于家族的安排，要么再次选择离开苏家。
楼下传来陆晴刻意提高的声音：“下周六的订婚宴，记得试礼服！”
苏婉宁没有回应。
夜风吹起她的长发，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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