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睁开眼睛时，洞穴里篝火的余烬只剩几缕灰烟，在洞内微光中缓缓飘散。洞穴深处依旧昏暗。苏婉也醒了，正揉着眼睛坐起身来，她的呼吸均匀，但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残留着梦境的痕迹。
两人沉默了片刻，各自整理着混乱的思绪。秦阳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仪式匕首的遗失让他感到一丝不安。目光扫过周围，最终落在那具战士的尸体上——那把长刀还紧握在对方僵硬的手中，冰冷的刀刃在昏暗中反射着微光。
他起身走过去，蹲下，用力掰开尸体的手指，将长刀拿了起来。刀柄有些磨损，带着汗渍和尘土，但刀身依旧锋利沉重。他试着挥了两下，手感比匕首沉得多，但还算趁手，能填补武器缺失的空洞，而且他也是学过剑术的。
“你拿那个做什么？”苏婉的声音传来，带着刚醒的沙哑。她的金刚杵还好好地别在腰间。
“匕首没了，总得找点东西防身。”秦阳简短地回答，甩了甩刀适应重量，“你呢？金刚杵还在吧？”
苏婉抽出金刚杵，在手里下意识地转了一圈：“在是在，但总觉得……”她顿了顿，似乎想捕捉某种转瞬即逝的感觉，“算了，可能是睡迷糊了。”
秦阳看了她一眼，捕捉到她眉宇间未散的困惑：“你也做梦了？”
“嗯。”苏婉点头，“你呢？”
“做了个奇怪的梦。”秦阳犹豫了一下，决定透露一部分，但谨慎地绕开了系统和卡牌的根源，“梦见自己像个‘观者’，站在一座桥上，看着两名骑士决斗，甚至看着更远处的人战斗、厮杀……但我只是看着，记录着，从不参与。”
苏婉眨了眨眼，努力理解：“听起来有点……冷漠？或者疏离？”
“不是冷漠。”秦阳摇头，试图抓住那微妙的感觉，“更像是一种职责，一种必须保持的距离……就像……”他一时找不到更贴切的词，最终只是耸了耸肩，“算了，可能只是胡思乱想。你呢？梦到什么了？”
苏婉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仔细回忆那个清晰的梦境：“我梦见自己在军队里。不是现在的军队，是……更古老的感觉？穿着沉重的铁甲，和一群同样穿着铁甲的人一起训练、打闹，很真实……”她困惑地皱紧眉头，“但我从来没参过军，更没穿过那种铠甲，连见都没见过。”
秦阳心头微动。他知道苏婉的【重锤】技能本源来自铁甲战士和铁甲军团，这个梦绝非巧合。但他无法解释系统的存在，只能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精神紧张，乱七八糟的梦都来了。”他顺着她的思路道，试图让气氛轻松些。
苏婉“嗯”了一声，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但眼底的疑惑并未完全散去。她摇摇头，站起身：“走吧，继续往前看看。”
秦阳点头，握紧手中沉甸甸的长刀，迈步跟在她身侧。两人收拾好仅剩的睡袋，沿着幽深的通道继续前进。四周依旧死寂，只有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在石壁间回荡。
秦阳走在前面开路，心思却还停留在那个关于“观者”的梦上。只是见证，不参与……这是否意味着，有些命运轨迹他本就不该强行干涉？可若只做旁观者，在这步步危机的环境中，又如何能带着苏婉前进？长刀的冰冷触感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
苏婉跟在他身后，同样沉默。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金刚杵，脑海中反复闪过梦里的画面：那些陌生却又莫名亲切的铁甲面孔，铿锵的训练声，粗犷的笑语……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挥之不去，让她下意识地调整了步伐。
秦阳不经意间瞥了她一眼，微微一怔。苏婉的脚步似乎比平时更稳，更富有节奏感，隐隐透出一种……军饶韵律。
——那个梦，或许真的不仅仅是梦。
但他没有破。有些秘密，有些牵连，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他只是紧了紧手中的刀柄，目光投向通道前方未知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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