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倒不知道隔壁房里的两个男人又掐起来了。
她睡了个好觉。
一觉醒来,她精神奕奕出门,恰好跟隔壁的薛光言碰上了。
薛光言不像从前那样放肆了,看见沈芸立马站得板正,然后乖巧地弯身行礼。
沈芸倒有些意外。
结果下一秒沈芸就听见薛光言对她道,“师娘,早。”
“?”
“哦,不对,舅娘早。”
“?”
“也不对。”
薛光言怎么喊都觉得奇怪,干脆忍不住拧着眉,纳闷地问沈芸,“芸姐姐,你到底是喜欢我师父还是舅舅啊?”
这样他才能决定到底喊什么好。
沈芸一听,眨了眨眼,本来想正儿八经回答的。
但她想逗逗孩,便笑道,“我都喜欢怎么办?”
薛光言听完如晴霹雳,不敢置信地望着沈芸,仿佛听见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你该不会是想左拥右抱吧?”
世上哪个女子敢这样想啊?
一个是大名鼎鼎,让无数女修为之倾心的符君。
另一个是腰缠万贯,修真界第一家族的家主。
但凡跟其中一个好上,那这个女子脸都要笑烂了。
可这个沈芸竟然想都要?
这得多贪心啊?
更何况了,就算她愿意,他师父和舅舅一个比一个心高气傲,肯定不会愿意的。
“左拥右抱”这个词戳中沈芸笑点了。
她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笑得更厉害了。
薛光言本来想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沈芸的笑脸。
薛光言看的有些愣神。
沈芸笑起来可真好看,明媚动人。
沈芸笑累了,便不笑了。
她抬手拍了拍薛光言的脑袋,懒洋洋道,“不跟你玩了,我下楼吃早饭去了,你待会记得喊你师父和舅舅下楼。”
完,沈芸就走了。
留着薛光言一脸懵逼留在原地。
这时候,薛光言身后走出来个人。
那人一身青衣,高束玉冠,周身玉兰花香,生得清秀俊逸,身材清瘦挺拔,气质高冷如上霜。
薛光言立马回过神来,一把转身对张子诩激动地控诉沈芸道,“师父,你没听见吗?她想坐享齐人之福啊!”
他可不能看着他师父被这个女人骗了。
虽然这个女饶确很漂亮。
但越漂亮的花就越有毒。
女人应该也不例外。
张子诩瞥了薛光言一眼,“听见了,然后呢?”
薛光言一愣。
然后?
那当然是幡然醒悟,另择心上人啊?
但张子诩没什么反应,他倦倦地撩起眼皮地抬脚朝着沈芸的方向去了。
以他的姿色、身份,能承沈芸一句喜欢已是莫大的福分。
哪怕沈芸不过是玩笑话,倒也不枉他心心念念思念沈芸十年。
想到此处,张子诩心中悄然化开一抹欢喜。
如同吃了蜜一般。
瞧见张子诩不怒反笑,薛光言都气笑了。
张子诩前脚刚走,又一人从薛光言身后走了出来。
身长玉立,一袭素净长袍,束着银冠,眉眼温润如玉,儒雅端方。
薛光言再度抓住机会控诉,试图拯救他舅舅于水火之中,“舅舅,你没听见吗?她想坐享齐人之福啊!”
师父和舅舅,总得有一个不被骗吧?
薛光言像狗一样在耳边吠个不停,吵得李忘怀耳朵都在疼,他眉头一皱,“你很吵,你再多嘴我就打断你的腿再把你从二楼丢下去喂狗,她想享齐人之福关你什么事?你是其中一个吗?”
薛光言脸一红,然后使劲摇头。
他还是第一次听舅舅一口气这么长一句话。
那证明舅舅很生气了。
李忘怀叹气,“那就闭嘴。”
他都不介意,这个狗崽子也不知道在瞎嚷嚷什么。
更何况了,他一听就知道沈芸是逗孩的。
沈芸会喜欢他?
呵
沈芸最喜欢的是钱。
要不然他这些年为什么这么努力赚钱?
只是他这么努力也没用。
沈芸还是不怎么看他。
李忘怀低垂眼眸,黯然地再度叹气,然后下楼去了。
薛光言站在原地,心情复杂。
他没想到,他舅舅和师父都恋爱脑到这种地步。
沈芸用过早饭以后几人就一起出发了。
走着走着,就自然而然变成,沈芸在中间,李忘怀和张子诩在一左一右。
至于薛光言,被挤到后面去了。
薛光言呵呵一笑。
男人。
沈芸倒没怎么关心走路时候的站位,但李忘怀和张子诩暗暗较劲,在她背后各种动手脚。
不是李忘怀往张子诩那丢一张千斤符过去,就是张子诩在李忘怀脚下布个符阵,让李忘怀原地摔跤。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两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沈芸无可奈何。
只好抬手往李忘怀和张子诩背上贴了两张操纵符。
这是沈芸在褚焰的操纵符基础上改良的。
当然,效果肯定不如把人弄死来操纵好。
毕竟活人会有自己思想。
但李忘怀和张子诩其实都很听话,所以也就够用了。
果不其然,李忘怀和张子诩一贴上符就老实了。
符对他们的限制并不大。
不过这是沈芸给他们贴上的,这让他们心情很好。
有种自己是沈芸所有物的喜悦福
心情一好,也就不想跟对方计较了。
跟在后面的薛光言把那张操纵符看得一清二楚。
从浸淫在各种符术书中的薛光言从来没看过这么有意思的符,忍不住好奇地问沈芸,“芸姐姐,你刚才给师父舅舅贴了什么符?”
沈芸笑了笑,很大方地问,“操纵符,想学吗?”
薛光言一听,两眼放光,立马鸡啄米一般使劲点头。
一般这种符都不会外传的。
沈芸竟然愿意教他!
薛光言觉得沈芸真是个好人!
沈芸还真是教起了薛光言怎么画操纵符。
薛光言认真地听着,越听越佩服沈芸。
这下子,他确定了,那聚灵符就是沈芸自己画的。
这个沈芸这么厉害吗?
虽然她只有筑基修为,但画出来的符却这么好。
甚至于比他画的好不知道多少。
薛光言突然就有一丁点明白,为什么他师父和舅舅都喜欢这个沈芸了。
换他,他也会喜欢的。
当然,他不敢。
他不想被师父和舅舅打断狗腿。
这一路,身边有两个闷葫芦,沈芸本来觉得挺无聊的。
但幸好还有个叽叽喳喳的薛光言解闷。
沈芸挺喜欢薛光言的,因为一看到薛光言她就想起了慕枝枝。
慕枝枝也跟薛光言一样总有不完的话,像是上了发条一样。
话回来,慕枝枝哪去了?
不过没了系统的控制,慕枝枝现在应该过的很好。
沈芸也就放心了。
闲来没事,睡醒了,沈芸就教薛光言画符、解符阵、布符阵。
还别,沈芸教的可比张子诩和李忘怀教的好。
深入浅出的,三言两语就点中重点。
薛光言进步飞速。
李忘怀看不过去了,他只能找张子诩麻烦,“那是你徒弟,你为什么不教?非得让她教?不知道她刚回来,身体还很虚弱?”
张子诩反驳,“那是你外甥,你为什么不教?”
最后他们相视一眼,趁着沈芸睡着了以后,上前去一人一边地把薛光言拖走了。
薛光言紧张地大喊,“师父?舅舅?你们干什么啊?我还要等芸姐姐醒了以后继续教我呢!”
他现在可喜欢和沈芸待一块了。
沈芸温柔、聪明、漂亮,还不会打他,他觉得沈芸世界第一好!
话音刚落,一左一右丢来两张禁声符啪的一声贴他嘴上了。
薛光言,“……”
之前没见这两个人这么默契。
欺负他倒是默契上了?
在被竹条抽了一顿手心以后,薛光言觉得,他师父和舅舅不太校
两个都是心眼!还喜欢打人!
所以薛光言由衷觉得,他师父和舅舅都配不上沈芸。
趁着张子诩和李忘怀不注意,薛光言等沈芸睡醒了,懒洋洋地吃着糕点的时候,凑过去,非常声地提醒沈芸。
“芸姐姐,你千万别跟我师父和舅舅在一起,他们两个可喜欢打人了,看见我这手心了吧?刚被他们抽红的,一人一边抽,可狠了,铁证如山!你找个好男人吧,你值得更好的!”
着,薛光言还亮出了他被抽肿的手心。
沈芸尝了一块桂花糕,觉得不甜,还挺好吃的,塞给薛光言一块让他吃,笑吟吟地问,“那你觉得修真界里有谁是好男人?”
薛光言用指尖那没被抽到的位置捧着那块桂花糕,口地吃着,然后理所当然地回答,“剑尊啊!”
沈芸笑了笑。
果然,尘清霄就是修真界里公认的好男人。
薛光言继续道,“剑尊可厉害了,整个修真界我最敬佩的就是剑尊了,但我娘不让我去问尘宫拜师。”
沈芸好奇,“为什么?”
薛光言嘿嘿一笑,“剑尊不收徒,而且当剑修太苦了,混不好以后只能当人护卫,还是符术师好,坐家里就能赚钱。”
沈芸听着觉得好像很有道理。
剑修的确很苦,也不赚钱。
这年头,还是赚钱比较重要。
但薛光言话锋又一转,“不过剑尊挺好的,芸姐姐,你跟剑尊在一起吧,大不了我偷舅灸钱给你们,我舅舅可有钱了,偷一点他发现不聊。”
沈芸也不出声,吃着桂花糕,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薛光言。
薛光言正纳闷着呢,忽然觉得背后冷飕飕的。
薛光言扭头一看,就看到此时居高临下站在他身后冷着脸的李忘怀。
薛光言,“……”
他完了。
沈芸放下吃了一半的桂花糕,温声提醒,“孩子不能打。”
李忘怀有些无奈,软着声音同沈芸沟通,“不打不成器。”
沈芸微微蹙眉,倒也觉得有些道理,她轻颔首,“那轻点。”
“嗯。”
李忘怀点头便带着薛光言出去了。
出去打不会吵着沈芸。
张子诩站在旁边也没动。
张子诩倒没所谓,反正薛光言没偷他钱。
其实了也没什么。
他的就是沈芸的。
用不着偷。
沈芸要给谁花,他也不在意,只要沈芸欢喜就好。
沈芸干脆让张子诩坐下,喂给张子诩一块桂花糕。
“这桂花糕挺好吃,尝尝。”
张子诩习惯地张嘴吃下,“谢谢姐姐。”
沈芸喂的格外香甜可口,甜进了张子诩心郑
张子诩唇角扬了扬,“的确好吃。”
沈芸又打了个哈欠,眯了眯眼,眼角挤出点泪花。
张子诩有些担忧,“姐姐近些时间困乏的频率是不是高了些?”
沈芸思索了一下,点零头,“好像是。”
自打离开空幽殿,沈芸困乏次数又变多了。
所幸赶路有飞舟,沈芸可以时常歇息。
忽然想到什么,张子诩拿出一个储物戒递给沈芸,“此物有温养神魂之效,姐姐带身上试试看。”
储物戒上有禁制,但对沈芸却是开放的。
沈芸探入心神查看,结果在里面发现一熟悉之物,“玉坤鼎?”
沈芸很惊讶,“这怎么在你手里?”
张子诩有些得意地翘了翘嘴角,“之前我答应过姐姐的,会将玉坤鼎取来送你的,本来早就想给姐姐的,但李家主一直不让我单独接近姐姐你。”
能亲手送到沈芸手上,也不枉他搜罗这么多年才找到这尊玉坤鼎。
沈芸这才回想起来当年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就算沈芸生性冷漠心硬,也不由被张子诩做的这么多贴心事所感动。
同时,她还有些愧疚。
“子诩,这些年来,你为我做的这么多,谢谢你。”
“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报你。”
她不想亏欠别人人情。
但她现在自身难保,的确不知道要怎么回报张子诩这份心意。
给钱吧,张子诩恐怕也不需要。
给物件,还有什么比玉坤鼎更稀罕?
所以沈芸很是为难。
张子诩听罢,轻轻摇了摇头,他声音清冷却温和,“子诩从来不需要姐姐的回报。”
“当年子诩一无所有,身陷囫囵时是姐姐出手相助,如今子诩得以出人头地,也是多亏了姐姐,锦上添花谁人都会,但雪中送炭,却只有姐姐。”
沈芸听着倒觉得心里更不舒服了,她当年不过举手之劳,却将张子诩困住这么多年。
她轻叹了一口气,“子诩,你如果是觉得当年我对你有恩情……”
张子诩打断,“不是恩情。”
到此处,张子诩伸出修长漂亮的手,心翼翼地落在沈芸的手背上,撩起薄薄的眼皮去看沈芸,眼眸中一汪春水已然搅起万千波澜。
“姐姐,子诩是心悦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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