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飞递给她一块帕子。
道：“擦擦面粉，快去睡吧！这里不需要你帮忙。”
陈雪就过来把何润清带走了：“走吧，今晚和我一起睡，明再回去知青点。”
“好。”她温顺的点头，看着陈逸飞还有些欲言又止。
但是最终也没有什么。
因为何润清，不想要自己给他添麻烦。
有些懊恼，怎么就那么笨呢？
有点丢人了，还是在他面前。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希望自己在他面前，能展现好的一面，而不是这样……
——
陈逸飞继续揉面，紧接着把家里堆在角落的土豆拿出来削皮。
现如今的老家，西南群山环绕，又穷又与外界闭塞。
什么东西都缺，但是土豆不缺。
每家每户都种一些，如果没什么菜色，都是吃洋芋，也就是土豆儿。
所以不少人都是吃洋芋长大的，更是有不少人，他们西南这一带的人，怎么吃都不会怕。
现如今，做土豆饼，量大饱腹，比包子省事儿，更比馒头美味，主要当成正餐吃，吃这样一个大饼，也能果腹。
揉好的面放在一边，然后把土豆切成丁，家里的灶起火烧热水，一切都是麻溜的！
放在蒸笼蒸熟，用舂杆将土豆碾成泥。
陈逸飞撸起袖子，从家中的灶台上搜刮了青菜和一点点腊肉，切成肉末。
这些食材混杂在一起，为了提高饼的粘合度，他又放了一个鸡蛋。这会儿没有浪费时间，快速用手揉得均匀。
只有在与方才揉好的面混杂均匀。
站在门口的陈建国老两口看得心梗。
陈母捏着拳头：“我们家七吃饭的食材，全被霍霍完了，如果这臭子做不出来，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太胡闹了。”
陈建国倒是觉得，儿子确实不一样了。
之前做这些事，哪里有这么麻溜？
甚至厨房都不去，嫌弃油烟味重，只想要吃现成的。
喊他吃饭还要左请右请。
现在竟然有这种长进，也是不容易。
“到时候看吧。”陈建国道，“我感觉应该勉强可以吃。”
他也有些不敢打包票，只能继续观望。
这个时候陈逸飞锅中放上菜籽油。
涌泉大队其他吃的没有，但是菜籽油每到春就种一季，除了大队里的收成，每家都是有一些的。
自己家里吃，每年大队杀猪分的猪肉榨油，还有大队一起烧过榨油的菜籽油，勉强也够吃一年了。
油温烧热之后，微微冒烟之后。
把面团均匀地在手中搓圆压扁成饼状，只有在饼的周围刷一层薄薄的油。
放进去油温热好的锅中，不粘锅。
火慢慢地烙。
这个时候，就有持续绵长的“滋滋”声传来。
香味的逸散也更加扩大。
陈雪本来带着未来弟媳妇过去整理床铺睡觉呢。
这会儿两个姑娘不时也对视一眼，咽了咽口水。
平日里吃饱饭都难，油荤更是不够。
多少都馋油足够炒出来的饭菜。
这种滋滋煎饼的声音，谁听了谁不迷糊？
一家子不约而同，循着香味，就这样坐在了厨房门口，各自搬潦子。
就等着陈逸飞弄好呢！
陈逸飞仔细地看着自己的厚锅，聚精会神的翻面。
因为稍微一不注意，这个面饼就会发糊。
等着一锅六个饼，烙成两面金黄之后，漏勺把油滤干净，剩下搅拌好的面粉，依次烙完。
第一锅弄好，陈逸飞本就想着转身喊家人过来尝尝。
没想到都齐排排地坐着，看着他的饼，十分有神。
放在筲箕里面，陈逸飞各自递给他们一双筷子。
“尝尝咋样？”
一开始都浅尝辄试，而后一口一口的，越吃越好吃。
原本吃了晚饭，这个东西肯定是吃不下。
但是这个时候吃了一口就打开味蕾了。外面咬上去嘎嘣脆，里面又嫩又香……
我的，本来洋芋就好吃，做成饼能这么香？
陈逸飞看着口口吃的何润清，笑着道：“好吃吗？”
她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十分崇拜地看着陈逸飞。
很香！
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饼。
陈逸飞抬眼，倒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这些都是意料之中，上辈子商业能成功，也是一步一步从摆摊做起来的！
“这油饼能饱腹，但是吃到后面难免有些腻。再者，咱们这大西南人，吃洋芋怎么能不放辣？”
然后，在砧板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切菜声。
大蒜切蒜蓉，调料备好，继续加顺着买回来的配料，蒜蓉、辣椒粉，姜粉，胡椒粉还有香料拌匀。
差不多之后，在锅中倒入油烧晾一下，大概是八成热，一开始有些呛人，这辣椒粉太辣了！
而后把油倒进碗里拌匀，辣椒的香味弥散开来。
摊开放在碗中，然后朝着她们的饼沾上一点，果然！又辣又香。
陈雪点头道：“不错，你这手艺啥时候这么好了？我都感觉不认识你这个弟弟了。”
“要结婚了，总是要有点真本事吧？”
一家人都赞不绝口，这下没人他卖的东西了。
但……
去摆摊，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且不能不能摆，会不会被当成投机倒把分子抓起来。
这种东西，花费那么多钱，配料都很贵，有人买吗？
不过也没什么，这子难得想做一件事，出去碰碰运气也是好的。
今晚吃饱了，好像是过年一样，总算能吃饱饭了。
吃饱了就有些犯困。
陈雪带着何润清来到狭窄的洗澡间，就是随便搭起来一间简陋的耳房洗澡。
“陈逸飞烧热水去了，这会儿送过来半桶，你倒在盆里就可以洗了。”
“谢谢。”何润清点头，确实是很感激。
感觉他们家的每个人都很好，她现在还穿着陈雪的短衣短裤呢。
没有别人的那么可怕，更重要的是，陈逸飞一点都不和别人的一样。
想着这些，给热水中加一些冷水，这样不怎么烫了之后再洗。
“啊！”
她猛地叫了一声，可以从语气里面听出来惊恐。
陈逸飞快速跑过来，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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