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继业走远，江掌柜便将篮子交给二，“这是新菜，让厨房试着做两份送过来，动作要快。”
二提着篮子去了后厨。
厨师接收到指令后，观察了豆芽菜半晌，才开始热锅。
按照常规，做了三份。
五花肉炒豆芽、清炒豆芽、豆芽汤。
“这道不错，脆口多汁，有肉味。”江掌柜每尝一道就做出点评，“清炒的口味比较清淡，更适合热吃，至于这汤，味道太寡淡了，再试试别的做法。”
厨子道，“掌柜的，剩余的菜量不多了，得去买几斤回来才能研究别的做法。”
“炒没了？”江掌柜神色诧异，“二拿进去的可是一大篮子，就炒得这么三盘？”
厨子连忙解释道，“掌柜的，这菜看着多，炒软之后便大幅度缩水了，一篮子也炒不了几盘。”
“行，我知晓了，你有空琢磨一下，这菜还有没有别的做法。”
厨子下去后，江掌柜若有所思。
傍晚时分，江掌柜如往常那样，来到学堂的桥头等待江铭散学。
但是今，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往桥头盼。
看到沈继业乘着牛车而来的那一瞬，江掌柜很积极的打招呼，“沈兄弟，你上午送来的菜我让厨子试炒了两份，一份肉炒，一份清炒，味道都很不错。”
“实话，我家人也很喜欢吃，尤其是我爹，特别喜欢跟腊肉一起炒。”沈继业停好牛车边走到江掌柜旁边，“清炒的话，加点蒜米再加点葱，味道便没那么清淡了。
我们家这些，也就想到这两种吃法，至于还有没有别的吃法，就得看福满楼的了，毕竟啊，全镇最好的厨子都在你们福满楼呢。”
江掌柜笑容加深，“我们家厨子倒是想研究，可菜量不够啊，沈兄弟，你家应该还有存货的吧，能不能先匀我十斤？”
“家里没存货了，得等几才樱”
“要等多久？”
“五六吧。”沈继业看着对方，“江掌柜，这黄芽菜我们家种的也不多，得等到集日才能给你们供货。”
“听你这意思，你们家是打算多种咯？”
“种多少还没定呢，主要是这菜大家都没见过，能不能卖出去还是个未知数，所以也不敢多种。”
江掌柜听言，以为没戏了，接着又听到沈继业，“江掌柜别担心，我们种的不多，但给你们福满楼供个二三十斤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好那就好。”江掌柜这才恢复笑容，“沈兄弟，距离集日还有六日，能提前一采收吗？”
集日人多，若是能提前送货，厨房准备的也更充分。
届时，也能知道客人喜不喜欢这道菜。
“问题不大，也不影响品质。”江掌柜想到的，沈继业也想到了，“掌柜放心，回去我就跟家人，到时候提前采收就给你送过去。”
“沈兄弟这般爽快，我也不能气了，这是五十文订金。”江掌柜拿出订金，“咱们在商言商，不知这菜什么价格？
若是价格合适，后期又卖的好，我们福满楼一定跟你多进点。”
“江掌柜，我们都是老熟人了，低头不见抬头见，价格方面我肯定不会乱抬，就给你开个二文吧，要是这道菜卖的好，你跟我们多进点货就成。”
江掌柜以为价格会在五六文以上，没想到沈继业仅开了二文。
作为生意人，自然是越物美价廉越好。
但福满楼跟沈家合作已久，他也不能让别人吃太多亏。
“沈兄弟，现在情况未明，就先按你这个价来吧，以后有什么变动，我们在商量。”
“到时候再呗。”
这时，学堂散学了。
沈淮和江铭几人陆陆续续出来。
伙伴们挥手告别后，各回各家。
“沈淮，我的纸张又快没了。”回去的路上，沈杨怏怏不乐的道，“我已经很省了，可是纸张还是用的很快。”
为了省纸，他两面都用了，可一刀纸还是撑不到一个月。
“我这个月快用两刀了。”沈淮伸出手指算道，“我每最少要练三篇大字，学的新内容要也要写个三张，若是有算数题和默义，再加两张，有时候每用十张才够，你那个用量已经是全班最少的了。
我问过王宇川，他每大概用十二张，赵亮比较省，大概每用五张。”
纸张真的没办法省。
尤其是练字，每都要练。
这不仅是加强控笔，学习新字，还能加强记忆。
“好难啊。”沈杨无精打采道，“我二叔二婶因为这个，闹得很厉害，我娘上个月都去外婆家借银子了，若是这个月还去的话，我舅妈肯定会骂得很难听。”
沈淮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道，“我这里还有半刀，你的纸张要是用完了，我可以匀你几张先顶着。”
“也只能先这样了。”
在前头赶牛车的沈继业听了，心里也不好受。
但沈家也没有多余的钱去帮助沈杨，只能保持沉默。
之后的路途，沈杨没再话。
他原本话挺多的，最近因为家里的事情，整个人很忧郁。
三个人一路沉默到家。
看着沈杨远去的背影，沈继业无声的摇了摇头。
难啊！
每个月两刀纸，便要六百文，一年下来，便是七两二百文。
加上笔和墨条，束修，少少也得十二两打底。
这年头，村里又有几家能挣这么多银子呢？
沈家若是没有桐油果撑着，根本挣不了束修钱。
“爹，江掌柜有反馈了吗？”一进院门，沈淮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江掌柜觉得我们的黄芽菜不错，跟我们订了十斤，集日前一给他送去。”沈继业见林氏和黄氏出来，便将订金给了林氏，“这五十文是订金。”
黄芽菜？
沈淮眨了眨眼，觉得老爹这个名字起的不错。
林氏面色一喜，“江掌柜这么快就跟我们订菜了？”
“黄芽菜可是全镇头一份，江掌柜当然不会放过这种赚钱的机会啦。”沈继业满脸笑容，“还有六便是集日，等会吃完饭，我们就得种黄芽菜了，不然时间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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