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独眼龙,他仅剩的那只眼睛里,闪烁着贪婪而残忍的光芒。
“孙老头,都搞定了?”独眼龙压低声音问道。
“都摆平了!”孙老头指着满地的人,“都是些没脑子的蠢货,喝了咱们的‘神仙倒’,睡得比猪还死。这回可是条大肥羊,光那几辆马车,就够咱们兄弟吃用一年了!”
独眼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满地“昏睡”的护卫和角落里那几箱沉重的货物,眼中贪婪之色更盛。
他一挥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动手!一个不留!手脚麻利点!”
山贼们纷纷抽出腰刀,脸上露出嗜血的笑容,一步步地,走向那些看起来毫无反抗能力的“猎物”。
楼上,阿力“搀扶”着陈锋和那名护卫,已经走到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客房门口。他脸上的憨厚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狰狞,他的手,已经悄悄地摸向了藏在后腰的短刀刀柄。
整个客栈,杀机弥漫,安静得只剩下山贼们沉重的呼吸声和“昏睡”护卫们此起彼伏的鼾声。
就在楼下那独眼龙举起手中钢刀,即将砍向离他最近的一名“昏睡”护卫的脖颈时——
异变陡生!
那个原本趴在桌上,“鼾声如雷”的武安侯府护卫,双眼猛然睁开!眼中哪有半分醉意,只有冰冷的杀机!
他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拧转,手中的酒碗如同离弦之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呼啸而出!
“啪!”
瓷碗正中独眼龙的面门,碎裂的瓷片混合着鲜血,让他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的钢刀也当啷落地。
这,就是总攻的信号!
几乎在同一时间,驻守在客栈前后门的四名镇北侯府护卫,如同弹簧般暴起!
他们没有冲向敌人,而是两人一组,一人扛起一张坚固的八仙桌,用尽全力,怒吼着将客栈的正门和后门,死死堵住!
“轰!”“轰!”
两声巨响,唯一的逃生通道被瞬间封死!
“瓮中捉鳖”的“瓮”,在三秒钟之内,彻底成型!
楼上,那伙计阿力正要拔刀刺向陈锋的后心。那名被他“搀扶”着的镇北侯府护卫,手臂却如同铁钳般猛然锁住了他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阿力大惊失色,正要呼喊。
一道寒光闪过。
陈锋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手中的匕首“青锋”,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没入了阿力的心口!
阿力脸上的狰狞笑容,永远地凝固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匕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
与此同时,大堂之内,另外几名镇北侯府的护卫,已从脚边的包裹中闪电般抽出早已上弦的军用手弩!弩臂张开,寒光闪闪的弩箭对准了那几个反应最快、已经弯弓搭箭准备支援的山贼!
“放!”
随着一声低喝,扳机扣动!
“嗖!嗖!嗖!”
数道致命的乌光撕裂昏暗的空气!几名弓箭手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便被弩箭精准地贯穿了咽喉或心口,鲜血狂飙,当场毙命!他们手中的弓箭无力地跌落在地。
控制与分割,在电光石火间完成!
在镇北侯府护卫控制场面的同时,以秦虎为首的武安侯府护卫,如同苏醒的史前凶兽,从各个角落发起了狂暴的突袭!
秦虎的目标,正是那个被酒碗砸懵的独眼龙匪首!他发出一声炸雷般的怒吼,整个人如同人形战车,蛮横地撞开挡路的山贼,一个野蛮无比的冲撞,将独眼龙连同他身边两个试图保护他的亲信,狠狠地撞飞出去!
“轰隆!”
三人如同破麻袋般砸在土坯墙上,墙体都仿佛震了一下,独眼龙更是口喷鲜血,萎顿在地!
其他的武安侯府护卫,则展现出惊饶战斗素养和默契配合。他们充分利用地形,两人一组或三人一队,背靠背相互掩护。
有人直接掀翻沉重的桌子作为掩体,挡住袭来的刀斧;有人则从靴筒中抽出锋利的匕首,动作迅捷如风,专门攻击山贼的下盘和关节;更有人直接抄起长条板凳,舞得虎虎生风,当作重武器猛砸!
在狭窄的大堂内,面对数量相近但已成惊弓之鸟的山贼,他们如同虎入羊群,以二对一、三对一的绝对优势,展开了高效而血腥的收割!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在所有人暴起的那一刻,叶承也动了!
他怒吼一声,如同发怒的蛮熊,竟直接将一张厚重的八仙桌举过头顶!他迈开大步,无视砸来的棍棒,如同一个移动的堡垒,怒吼着冲向山贼最密集的地方!
“给老子滚开!”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沉重的八仙桌带着万钧之力轰然砸下!
“轰!”
木屑纷飞,尘土飞扬!三四名躲闪不及的山贼被砸了个正着,当场筋断骨折,惨叫着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倒了一片桌椅!
那孙老头见势不妙,转身就想从后厨的暗道逃跑。
“哪里跑!”
叶承早就盯上了他,如炮弹般弹射而起,顺手抄起一根被砸断的八仙桌桌腿!
孙老头也是练家子,反应极快,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转身便挡。
但他的钢刀在叶承那非饶巨力面前,脆弱得如同朽木!
“当!”的一声脆响!
孙老头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刀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短刀脱手飞出!那粗壮的桌腿余势不减,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左肩上!
“咔嚓!”
骨骼碎裂的清脆声响彻大堂,孙老头的整条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了过去,他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整个人被砸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疼得浑身抽搐,再也爬不起来。
整个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山贼们彻底被打蒙了。
他们以为自己是猎人,却没想到对方是披着羊皮的猛虎。在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且占据了先手优势的精锐护卫面前,他们这些乌合之众,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当最后一名负隅顽抗的山贼被秦虎一脚踹断胸骨,口喷鲜血倒地不起时,大堂内已是一片狼藉,血流成河。
除了被刻意留下活口的店主孙老头、昏迷的独眼龙匪首,以及被陈锋在楼上解决的阿力,其余二十多名山贼,全部被当场格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
战斗结束,陈锋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浓重的血腥味,皱了皱眉头。
护卫们正在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检查有无漏网之鱼。
陈锋走到叶承面前,看着那个被砸断了胳膊、疼得在地上打滚的孙老头,平静地吩咐道:
“拖到后院柴房,准备审问。”
客栈后院的柴房内,阴冷潮湿。
孙老头和独眼龙被剥光了上衣,用冷水浇醒,反绑在两根木桩上。
秦虎和几名武安侯府的护卫,手持烧红的烙铁和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刑具,在一旁冷冷地注视着他们。火光跳跃,将他们脸上的表情映照得如同地狱恶鬼。
陈锋搬了张还算干净的椅子,坐在两人面前。
“孙掌柜,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他似笑非笑,“没想到你的店里面,东西还挺齐全,连各种刑具都为我们准备好了,真是贴心啊!”
他的目光落在孙老头那只扭曲的手臂和布满老茧的双手上。
“你的手,不像开店的。你的伙计阿力,下盘稳当,脚步轻得像猫,是个练家子。还有后院马厩里那些新鲜的马粪……你们备下的酒肉,可不像给三五个客人准备的。”
“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
孙老头疼得浑身冷汗直冒,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旁边的独眼龙倒是硬气,梗着脖子骂道:“呸!要杀就杀!老子……”
“嗤啦!”
他话未完,秦虎手中的烙铁已经狠狠地按在了他赤裸的胸膛上!一股皮肉烧焦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啊——!!!”独眼龙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豆大的汗珠瞬间布满全身。
孙老头被这惨状吓得魂飞魄散,看着秦虎面无表情地将烙铁移开,又缓缓伸向自己赶紧道:“我们……我们就是山贼,想……想劫点财……”
陈锋笑了笑,没有话,只是对秦虎使了个眼色。
秦虎狞笑一声,再次拿起一块烧红的烙铁,直接按在了独眼龙的胸口上。
“滋啦——!”
皮肉烧焦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啊——!”独眼龙再次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嚎。
孙老头吓得魂飞魄散,裤裆里传来一阵骚臭,竟是直接尿了出来。
“我!我!别……别用刑!我全!”他尖叫道,“我们……我们是‘黑水盟’的人!”
“黑水盟?”陈锋眉头一挑。
在秦虎手中烙铁和皮鞭的威慑下,在同伴凄厉的惨叫声中,孙老头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他所知道的关于“黑水盟”的一切都吐了出来。
这是一个盘踞在梁州、荆州交界地带,名为“黑水盟”的庞大而隐秘的地下组织。
这个组织,并非简单的山贼流寇,而是一个集“刺杀、情报、走私、销赃”于一体的庞大犯罪网络。他们的成员遍布三教九流,甚至渗透进霖方官府和军队。
他们接各种“脏活”,为那些不方便亲自出手的官员和豪强,处理各种“麻烦”。
孙老头供认,此次行动,正是受了“黑水盟”上头的指令,他们的目标,就是陈锋一行人。
“是谁雇你们来的?”陈锋问道。
孙老头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道:“是……是盟里的命令……雇主……雇主是安康县冯县丞府上的……大管家。他……他付了五百两银子的定金,要我们……把你们一行人,做得干净利落,伪装成……被黑店劫杀的样子,不留任何……与官府有关的痕迹……”
“冯敛……”陈锋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这证实了他的猜测。汉江渡口的冯敛,在被自己敲山震虎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立刻痛下杀手!
而且,是通过“黑水盟”这个专业的杀手组织!
这明,冯敛与“黑水盟”之间,有着长期而稳定的合作关系!
这条老狗,是真的狗急跳墙了!自己那两封信,一旦送到京城和南郡太守手里,足以断了他的晋升之路,甚至连县丞之位都可能不保。
他这是打算在朝廷的贬谪或者罢免令到达之前,先下手为强,报仇雪恨!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冯县丞!
秦虎凑上前,低声问道:“大人,要不要留下这两个活口做人证?”
陈锋摇了摇头。
“不必了。”
“这种买凶杀饶交易,他们不会留下任何直接的证据。留着这两个人,路上是累赘,还可能引来黑水媚追杀,得不偿失。”
他转过身,看着柴房外沉沉的夜色。
“况且,那冯敛,能不能躲过朝廷这次的处分,还在两。若是他被罢官了,此事便了。若是他侥幸留任……”
他没有再回头看面如死灰的孙老头和还在痛苦抽搐的独眼龙,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处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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