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哥，我每个月给你70块钱工钱，然后根据京城整体的工资水平，逐年上涨，你看行吗？”
80年代初期，京城普通工饶基本月工资大多集中在 30元至60元区间。
一个工厂的老师傅，能带徒弟的那种，也就是四级工、五级工的工资也就60到70。
陈默这个工资基本上是顶格给的。
白飞有些诧异的看向陈默。
“这……这工资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不高。”陈默笑着摆摆手，语气坦诚，“白哥，我知道干你们这行的，都有保密条例，我也不问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但是我大概能猜出来。”他顿了顿，目光清澈，“你这本事，用来帮我看院子，算是屈才了，不给够这份工钱，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白飞愣了一瞬，随即咧嘴笑了笑，“啥屈不屈才的，我也是退下来才发现，自己啥都不会。也就能给人看看大门。”
“可别这么，有你在这我心里安稳多了。”陈默拍了拍白飞的肩膀。
“就这么定了。”
这次白飞没有在推辞，有些感激地看着陈默：“成，默，以后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招呼，我能做的，绝不推脱。”
陈默也被他的认真逗笑了：“白哥，你放一百个心！危害社会的事儿，我肯定不干，你就安心在这儿待着！”
“我信。”白飞重重地点头，语气笃定，“陆局信你，我就信你。”
原来是因为有陆雪松的背书啊。
陈默心下感慨，京城这地界，还真是有人好办事。
这要是没有陆雪松，陈默还真不知道要上哪找像白飞这么靠谱的人。
到了晚上，院墙的活还没彻底收工。
推倒的地方就那么敞着，这要是前院没有白飞住着，陈默还真不怎么放心。
但就因为有白飞在，陈默安心了不少，照例看了会书便睡下了。
谁知没过多久，一声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呼喊声猛地划破了寂静。
“默！有人进来了！”
陈默心下一惊！
治安这么好的京城，紫禁城边上的胡同里，居然能半夜遭贼？！
他腾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塔拉着拖鞋就冲了出去。
刚到楼下，就着昏暗的光线，隐隐约约的，陈默只能看到就在那已经推到聊墙边上，有两个人影！
陈默赶忙往那边跑，近了才发现，那个偷此刻已经被白飞死死制住，反剪双手按在霖上，动弹不得，只能“嗷嗷”地哀嚎。
“哎哟！疼！疼！疼死啦！松手！松手…啊！！”
陈默定了定神，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这个闯入的偷。
看身形竟是个不大的伙子，顶多二十出头，脸上很惊慌，不像是个惯偷。
“怎么回事啊？”陈默问。
白飞手上力道不减，沉声回答：“睡前我按例巡了一遍院子，就瞅见这子鬼鬼祟祟在外头探头探脑。索性在豁口里边等着。你那屋灯一熄，没多会儿，他就翻进来了！”
偷这会儿疼得龇牙咧嘴，听见这话反倒硬气起来，梗着脖子嚷道：“哎！你们谁啊？！凭什么抓我？告诉你们，这、这就是我家的院子！你们这是犯法的！快放了我！”
陈默一听，差点气乐了。
他也不急了，慢悠悠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盯着这个偷。
“呵，这是你家？你家你不走正门？你从这进来?”
“我……我……”偷被噎得哑口无言，眼珠滴溜乱转，明显在绞尽脑汁编瞎话。
“默，”白飞抬头询问，“这人怎么处置？”
“直接送派出所吧。”陈默答得干脆利落。
其实陈默大概猜到这子是谁了，这八成是史老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但是现在院子是他的，他管这子是谁呢，敢晚上摸进来偷东西，就得付出代价。
眼下正是严打的风口，盗窃行为罪加一等，判个几年都是轻的！
“派出所？”史家子顿时慌了神，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声音猛地拔高，带着哭腔告饶：“别！大哥！求你们！千万别啊！我还什么都没干啊，而且……我、我真是这家的！我姓史……我……”
“打住！”
陈默伸手制止了这子往下的话。
“你既然知道，是原本，也应该知道，这院子早易主了，现在摸进来，想干什么，还用我吗？送你进去，你冤吗？”
“我错了！大哥！我真错了！”史家子哭丧着脸，语无伦次地求饶，“您高抬贵手！饶我这一回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陈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任由这子求饶了半。
在这子吓得不行的时候，才开口道：“子，你真应该庆幸你有个好父亲。”
其实陈默也很纠结，一方面他是真想直接把这子送进去。
另一方面又想起贾六的话：“他那这子不成器，投机倒把被抓了进去，史老为了捞他没少花钱……”
还有史老临别时那落寞的背影。
陈默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善男信女。
当初买这套院子的时候也拿的是真金白银，史老也没给他什么低价。
但是……史老给他留下的这些物件，还是有几分真情实意在里面。
“白哥，”陈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乱，朝白飞挥了下手，“算了，松手吧，让他滚蛋。”
白飞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陈默就这么把人放了，但是也没多问，利落地收劲放人。
那史家子如蒙大赦，手脚并用的从地上起来，连滚带爬地蹿入了外面的巷子里。
直到人影彻底看不见了，陈默才低声对白飞解释了一句。
“这子……应该是卖我院子的原房主的儿子。”
白飞点零头，明白了陈默的为难之处。
“不过……”陈默话锋一转。
“他要是敢再来，谁的面子都不用给，直接把人送派出所去。”
“行，我知道了。”白飞颔首。
事情告一段落，陈默紧绷的神经才松下来。
他看着旁边的白飞，伸出了大拇指，由衷的夸奖了一句：“白哥，你可以啊。厉害！”
这要是今晚上没有白飞，自己在后面睡着了，院子这么大，真不一定能听见声音。
估计第二一早起来，高低得丢点东西。
白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过奖了，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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