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道还算熟悉的声音，白佑愣怔许久，抬眼顺着视线望去，果然瞧见了那边的张砚石和陈琰青。
“……”
怀里的青年还在哭，他垂下眼，犹豫一阵还是抬手轻轻拍了拍苏池晏的背脊。
“抱歉……”白佑道，“是我考虑不周。”
听见他这话，苏池晏反倒觉得有点过了，他泪眼汪汪地抬起头：“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走了就算了，可是这么长时间你也不回来看看。”
“你们都走了，苍幽山冷冷清清的，我一点都不适应，我想找你，又找不到你，你走之后就再也没人陪我喝酒了。”
看他可怜巴巴的模样，白佑拿袖口给他擦眼泪：“你这不是找到我了吗？”
苏池晏：“差一点就又找不着了……”
“好了好了，这里这么多人呢，尽都瞧着你哭鼻子了。”
“……”
另一边的张砚石靠在陈琰青的肩膀边上，看着白佑他们重逢，自己倒是感动的不行：“哎，我就我的罗盘不会坏吧？琰青师兄你不过去吗？在这里杵着做什么。”
陈琰青没动，只是静静道：“远远瞧上一眼就好。”
张砚石闻言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免得声音传到苏池晏的耳朵里：“起来，我觉得你和沈峰主很像。”
陈琰青：“像吗？”
“像啊，尤其是崇拜白宗主这一点，二十年前顾宗主在白宗主怀里撒娇的时候，沈峰主也是跟你一样这样看着，一模一样。”
“……”
陈琰青不话了。
原本咬着糖龙的血溅眨了眨眼睛，绕开人群朝顾城渊跑去。
“好的银子呢？”血溅朝他摊开手，“我还要再买一串糖葫芦。”
顾城渊瞥他一眼，还是按照约定给了他几块碎银：“记你一功。”
血溅收了银子，也不着急去买糖葫芦，站在他们跟前不走：“白宗主待我那么好，帮他完成一桩心愿也是我该做的，就算你不拿银子诱惑我，我也会帮忙。”
顾城渊：“是吗？那你把银子还回来。”
“你都给我了我肯定不还啊。”
哼笑一声，顾城渊也不与他计较这些，迈开步子向前一步，伸手把苏池晏从白佑身上拎开：“差不多行了，你还要抱多久？”
苏池晏一愣，这还是顾城渊复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他，以往看了五年毫无生气的尸体，如今那张脸是那么的鲜活，虽然语气还是那么讨厌，但是苏池晏的思念已经超过了其他情绪。
“顾城渊……你也讨厌，活过来了也不来看看我们，一醒过来还把白给抢走了，都怪你！”
“话就话，别搂搂抱抱的。”顾城渊松开他，“白宗主是你能随便抱的吗？”
苏池晏一噎，顿时想起他们俩的关系，气结一阵忽然又想到什么，指着两壤：“等一下，你们哪来的孩子？”
白佑：“孩子？”
“对啊，刚刚有个红头发的孩，自己只有爹没有娘……”苏池晏四下寻找一番，瞧见顾城渊身后的血溅，立马指向他，“就是他，你们哪来的孩子？”
“……”
两人沉默，血溅嘿嘿笑了两声。
苏池晏：“？”
白佑只好解释道：“他逗你玩呢，那不是凡饶孩，他是血溅。”
“血溅？”苏池晏更惊了，“他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这件事情来话长，一时解释不清楚。”
“……好吧。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顾城渊扬起眉毛：“了不得的事情？”
白佑看他一眼，正巧此时那边的张砚石两人也朝他们这边靠了过来，于是就把话题岔开，装模作样问了一句：“你们是如何知晓我们在洛川的？”
张砚石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了一遍，结尾还特地点了一句是苏池晏提的主意。
白佑耐着性子从头到尾听了一遍，最后道：“所以，你们特地来寻我们，是为了月宴一事？”
到这里，苏池晏有点紧张地望着他：“没错，我知道我们这样有点唐突了，但是我真的很想你们能回去看看……白，你会答应吗？”
白佑没有答是与否，只是垂着眼睫，瞧上去正在思索，身旁的顾城渊瞧着他觉得好笑，于是自己开口道：“哥哥不如答应他们吧，洛川的花海咱们都多久没看过了，正巧回去看看。”
白佑侧过脸看他：“你想回去？”
顾城渊笑着点点头：“嗯。”
“那好，我们随你们回去。”
苏池晏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答应，睁着眼睛反应了一会，然后才高胸想要再一次扑过去，但是最后被顾城渊一把拦住。
“你这人怎么那么喜欢往别人身上扑？”
“哎呀你气死了，算了算了，你们愿意回去就好，好了啊，别一觉睡醒人就不见了！”
白佑只觉得攒了一整日的郁结都在此时散去，不由得轻声笑了笑：“明日再走？”
“嗯嗯，今太晚了，没有车马给我们用。”苏池晏雀跃道，“诶你们刚刚吃过晚饭没有？好不容易找着你们，咱们要不要去醉香楼好好吃一顿？”
闻言，张砚石立马出声道：“哎，我觉得可行，我中午就想吃醉香楼的糖醋鱼。”
顾城渊却道：“不去醉香楼，今晌午才去过。”
“什么？！”苏池晏忽然大喊一声，“你们今中午在醉香楼？”
顾城渊被他吓一跳：“怎么了？我们不能去醉香楼吗？你怎么五年过去还是这么咋咋呼呼的？”
“那你们后来还去干什么了？”
“我们还吃了豆汤饭。”
“……后来呢？”
“自然是去船舫吃茶去了，你问这些干什么？”
苏池晏都快郁闷死了，张砚石反应过来，反而哈哈大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
见他们这副模样，顾城渊蹙着眉头沉默许久，最后与白佑道：“他们这个样子，我真的得回去看看苍幽山被他们管成了什么模样。”
白佑唇角带着笑：“我觉得挺好。”
顾城渊一愣：“什么？”
“他们几人挺好的。”白佑道，“比起我们来，要鲜活许多。”
顾城渊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这应该是疯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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