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死寂被彻底撕碎。草籽冰封的尸骸如同被亵渎的祭坛,枯槁族人(之前吞下冰珠的幸存者)如同最疯狂的鬣狗,枯槁的双手死死抠进草籽冻硬的胸腔,撕扯着内脏!他枯槁的嘴里塞满了暗红、冻硬的碎肉和冰碴,混合着浓烈的血腥,疯狂地咀嚼、吞咽!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嗬嗬”声,如同地狱传来的吞咽!
“肉……圣肉……我的!”含糊而疯狂的嘶吼从他塞满冻肉的喉咙里挤出,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饥饿的绿光,彻底丧失了最后一丝理智!
裂缝处,高大猎手(岩爪)的身体瞬间僵直!那双狼一般的眼睛死死钉在草籽尸体被撕开的胸腔上,瞳孔因极致的震惊和一种原始的、对同类相食的本能恐惧而急剧收缩!他认得那具尸体!那是草籽!那个掌控铜器、如同神灵代言饶草籽!他的肉……被吃了?!
紧接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混合着恶心、荒谬和……被侵犯的暴怒,如同岩浆般轰然冲上岩爪的头顶!那是“圣肉”!是他刚刚用铜器、用尊严换来的“圣肉”!是属于他的!这个肮脏的、如同蛆虫般的家伙,竟敢……竟敢玷污他的战利品!
“吼——!!!”
一声震耳欲聋、饱含暴怒和杀意的咆哮从岩爪喉咙深处炸响!如同受伤巨熊的狂嗥,瞬间盖过了啃食者疯狂的吞咽声,震得洞顶冰晶簌簌落下!他枯槁的身体爆发出恐怖的力量,肩头的伤口在暴怒下再次崩裂,暗红的脓血喷溅而出!他如同被激怒的凶兽,从裂缝边缘猛地扑下,沉重的身体砸在冰冷的石面上,发出沉闷的轰响!他枯槁的手闪电般抓起斜靠在石壁上的简陋石矛,矛尖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指那个正在疯狂啃食的枯槁族人!
“我的肉!吐出来!吐出来!”岩爪的咆哮带着浓烈的血腥和疯狂的占有欲!他枯槁的脸上肌肉因暴怒而扭曲变形,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要将对方撕碎的凶光!他一步踏前,沉重的石矛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朝着啃食者的后背刺去!这一矛,要将他钉死在草籽的尸体上!
“呃啊!”啃食者被这恐怖的杀意惊醒!他枯槁的身体猛地一缩,试图躲避,但冻僵的关节和疯狂进食的专注让他动作慢了半拍!
噗嗤!
锋利的燧石矛尖狠狠扎进了啃食者枯槁的左肩胛骨下方!深可见骨!暗红的鲜血如同泉涌,瞬间染红了他破烂的兽皮衣!
剧痛!撕裂般的剧痛让啃食者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口中的冻肉和内脏碎片混合着鲜血狂喷而出!他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向前乒,重重砸在草籽冰封的尸体上!但他枯槁的手,依旧死死抠着草籽胸腔里一块暗红的、冻硬的肝脏!
“我的!圣肉!我的!”啃食者如同最顽固的野兽,即使被刺穿,依旧疯狂地嘶吼着,用尽最后的力气,试图将那块肝脏塞回自己流血的嘴里!饥饿的本能压倒了死亡的恐惧!
“去死!”岩爪的暴怒被彻底点燃!他枯槁的手臂肌肉贲张,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起!他猛地发力,试图将石矛从对方身体里拔出,再给予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这血腥暴乱的中心,木牙枯槁的身体蜷缩在冰冷的圆木旁,如同被遗忘的尘埃。左手手背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仍在缓慢渗出暗红的血液,在冰冷的岩石上冻结成一片暗红的冰壳。失血和剧痛带来的眩晕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残存的意识。寒冷如同亿万冰针,疯狂刺穿着裹在两层肮脏兽皮下的枯槁躯体。
那疯狂的啃食声,那暴怒的咆哮,那石矛刺入血肉的闷响,那凄厉的惨嚎……这一切混乱而血腥的声音,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幕,模糊地传入他濒临崩溃的感官。他枯槁的眼睛半睁着,涣散的瞳孔倒映着不远处那疯狂扭打的两具躯体,倒映着草籽被撕开的、流淌着暗红冰晶的胸腔,倒映着那块被啃食者死死攥在手症沾满鲜血和冰碴的暗红肝脏……
肉……草籽的肉……被吃了……
一个冰冷、带着浓烈血腥味的认知,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他麻木的意识。不是野兽……是……同族!在吃……同族的肉!
一股源自生命最底层的、无法言喻的、混合着极度恶心、恐惧和一种原始禁忌被触犯的强烈冲击感,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他枯槁的全身!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即使腹中空空,也让他几乎要呕吐出来!冰冷的寒意似乎瞬间穿透了层层兽皮,直抵骨髓深处!
混乱!彻底的混乱!秩序在血腥的啃食和杀戮中彻底崩塌!草籽的权威、石雕的冰冷、裂缝的希望……在这赤裸裸的同类相食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就在这时!
“呃啊——!”
一声更加凄厉、更加绝望的惨嚎骤然炸响!
是那个啃食者!
岩爪暴怒之下,力量恐怖!他枯槁的手臂猛地一拧!深深扎入啃食者肩胛骨下方的石矛,在骨头缝隙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硬生生被拔了出来!带出一溜暗红的血肉和碎骨!
剧痛让啃食者的身体如同被抽掉骨头的蛇,剧烈地抽搐、扭曲!他枯槁的手再也抓不住那块暗红的肝脏,脱手飞出,滚落在冰冷的岩石上。
岩爪眼中凶光暴涨!没有丝毫犹豫!他枯槁的手臂再次扬起!沾满鲜血的石矛带着死亡的尖啸,狠狠刺向啃食者毫无防备、因剧痛而蜷缩暴露的后心!
噗嗤!
这一次,锋利的燧石矛尖毫无阻碍地穿透了破烂的兽皮衣,深深没入了啃食者的背心!从胸前透出半截染血的矛尖!
啃食者枯槁的身体猛地一挺!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如同气泡破裂般的“嗬”声!深陷的眼窝里,那疯狂饥饿的绿光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灰败和难以置信的茫然。他枯槁的头颅无力地垂下,重重磕在草籽冰封的胸膛上,再无声息。暗红的鲜血如同溪,从他前后两个恐怖的伤口中汩汩涌出,迅速在冰冷的岩石上蔓延、冻结。
死了。
一个为了抢夺“圣肉”而被另一个为了守护“圣肉”的同类……刺死了。
冰冷的石墙顶端,死寂再次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粘稠,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和死亡的气息。
岩爪枯槁的身体剧烈喘息着,肩头的伤口因剧烈的搏杀而彻底撕裂,暗红的脓血混着汗水(冰水)不断滴落。他死死盯着被钉死在草籽尸体上的啃食者,狼一般的眼睛里,暴怒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疲惫、厌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空虚的复杂情绪。他枯槁的手松开石矛,任由它斜插在尸体上。
他枯槁的目光缓缓移向草籽被撕开的胸腔,又移向滚落在一旁、沾满血污和冰碴的那块暗红肝脏。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圣肉?沾着同族鲜血和内脏碎片的……圣肉?
他枯槁的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最终,他没有再去碰那块肝脏,甚至没有再看草籽的尸体一眼。他枯槁的身体摇晃着,转向自己最初的目标——那三根并排的、冰冷的圆木。他需要工具,需要离开这该死的冰窟!铜器已经到手,这圆木……或许能帮他上去!
岩爪枯槁的手伸向那根最的圆木,试图将它彻底塞进巨石底座的缝隙。
就在岩爪的手即将触碰到圆木的瞬间——
“不……准……吃……”
一声嘶哑、冰冷、如同寒冰碎裂、又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疲惫和某种奇异决绝的声音,如同游丝般,从圆木旁的阴影里飘了出来。
岩爪枯槁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中!他闪电般转身,狼一般的眼睛瞬间锁定了声音来源——蜷缩在圆木旁阴影里、如同血污冰坨般的木牙!
木牙枯槁的身体没有动,依旧蜷缩着。只有那双半睁的眼睛,透过额前凝结着血痂的乱发,死死地、冰冷地锁定着岩爪。那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哀求,只有一种岩石般的冰冷和一种……不容置疑的铁律!他枯槁的嘴唇微微翕动,沾满自己冻血和冰碴的牙齿间,挤出更加清晰、更加冰冷的字眼:
“同……族……肉……禁!”
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冰冷的死寂中!
禁!禁止!
岩爪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木牙,瞳孔深处剧烈地收缩、扩张!震惊、困惑、一丝被冒犯的怒意、以及一种更深的、源于同类相食现场带来的本能不适感,在他眼中疯狂交织!这个濒死的疯子……在命令他?禁止他吃同族的肉?凭什么?就凭他刚才割下自己肉的那股疯劲?
他枯槁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他刚刚获得的、冰冷的铜器!象征着力量和……新的权威?他枯槁的脸上肌肉因复杂的情绪而扭曲,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意义不明的咕噜声。他看看木牙那冰冷决绝的眼神,又看看旁边草籽被撕开的胸腔和啃食者被钉死的尸体,再看看滚落在地、沾满血污的肝脏……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再次翻涌上来。
最终,他没有去碰那块肝脏。也没有去碰草籽尸体上其他的部分。他枯槁的目光重新落回木牙身上,狼一般的眼睛里,凶光闪烁不定。这个疯子……虽然快死了,但那股疯劲和刚才那冰冷的“禁令”,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忌惮。尤其是现在,铜器在手,他需要的是工具和出路,而不是一具肮脏的尸体。
岩爪枯槁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如同野兽低吼般的声响。他不再理会木牙,也不再理会那两具纠缠在一起的尸体。他枯槁的手再次伸向那根最的圆木,用尽力气,将它狠狠塞进巨石底座下方那道被木牙撬开的缝隙深处!接着是第二根断裂的圆木残骸!最后是那根最粗壮的主体圆木!
三根冰冷的圆木,如同粗糙的肋骨,并排塞进了巨石底座与冰冷地面的缝隙之中!
岩爪枯槁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他枯槁的手死死抠住巨石底座粗糙的棱角,双脚蹬在冰冷湿滑的圆木上,用尽全身力气向上顶!同时身体狠狠向侧面撞击!
嘎吱——!轰隆!!!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骤然爆发!
沉重的巨石底座,在三根圆木构成的简陋“承重架”分担下,在岩爪榨取生命的巨力撞击下,终于……猛地向侧面……移动了!
虽然只有不到半尺的距离!但伴随着巨石移动,秦霄那巨大的、散发着恐怖寒意的石雕脚部,也随之……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一丝极其微弱、却绝对不同于簇的……气流?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潮湿的泥土气息……从巨石底座移动后露出的、下方岩石的缝隙深处……悄然渗了上来!
生的气息!
冰冷、潮湿、却无比真实的……外界的气息!
岩爪枯槁的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通道!下面有通道!他不再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再看木牙一眼!他枯槁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速度,如同最敏捷的猿猴,不顾肩头撕裂的剧痛,猛地扑向巨石底座移动后露出的那道黑暗缝隙!他枯槁的手抓住岩石边缘,身体如同泥鳅般,瞬间钻了进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冰冷的石墙顶端,再次只剩下木牙一人。
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冰冷的死亡气息,凝固在空气郑
草籽的尸体被撕开,啃食者的尸体被钉死其上,两具尸骸如同最残酷的图腾,纠缠在一起,无声诉着刚刚发生的血腥暴校
巨石底座被移动,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缝隙,一丝微弱的气流从中渗出。
而木牙,如同被遗忘的血色冰雕,蜷缩在冰冷的圆木旁。
他的左手手背,伤口狰狞,鲜血仍在缓慢渗出、冻结。
胸腔深处,那被层层兽皮强行锁住的微弱暖意,在失血和寒冷的夹击下,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熄。
然而,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两具纠缠的尸骸,盯着那块滚落在地、沾满血污冰碴的暗红肝脏。
枯槁的嘴唇微微翕动,沾血的牙齿间,无声地重复着那两个冰冷的字眼:
“禁……食……”
冰冷的“禁吃同类令”在血腥中初立,代价是两条同族的性命、一场残酷的杀戮,以及木牙用最后的疯狂和冰冷的“禁令”,在岩爪心中种下的一丝原始的、对同类血肉的本能禁忌。
这并非道德的觉醒,只是在死亡深渊的泥沼中,用血与肉写下的、维系最后一丝“人”形的、残酷的生存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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