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见仁，欢迎来到赤鳞峡。”李明远抬手，掌心浮现出与剑核一模一样的晶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错，老黄是我特意安排在你身边的噬宝犬，它的使命，就是帮你吸收足够的灵气，唤醒赤鳞剑的封印。”
郝见仁感觉浑身血液都在逆流：“你什么？老黄他……”
“哦，别担心，它还没死。”李明远挥挥手，两名黑袍人抬着个铁笼走出，笼中正是气息微弱的老黄，它的爪子被锁链贯穿，尾巴上的火焰已近乎熄灭，“不过如果你不交出犬首剑侍的剑核，我就把它扔进赤鳞峡的冰缝里，让它和那些剑骨作伴。”
冰墙下，郝见仁握紧剑核，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能感觉到剑核在呼唤他的血液，只要再滴几滴血，就能唤醒赤鳞剑。但那样一来，老黄就会……
“主人，别听他的！”红凌大喊，“他想利用你的血脉完成血祭，一旦赤鳞剑觉醒，整个灵界都会被煞气吞没！”
李明远冷笑：“灵界？你以为现在的修真界还有救？各大门派勾心斗角，就连玄宗的护山大阵都能被一只狗破坏，这样的世界，早就该被新的秩序取代——而郝见仁，你就是那个打破旧秩序的钥匙。”
他话音未落，冰墙突然发出惊动地的碎裂声。郝见仁惊讶地发现，自己掌心的血竟顺着剑核渗入冰墙，赤红色的鳞片正在重组，逐渐勾勒出巨剑的轮廓。老黄在笼中挣扎，忽然抬头看向他，眼中竟闪过一丝鼓励的光芒。
“老黄……”郝见仁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想起这只狗总是叼着各种法宝逗他开心，想起它尾巴被烧焦时还摇摇晃晃地蹭他手心。他握紧剑核，忽然露出狠戾的笑：“李明远，你对了一件事——我确实是钥匙。但钥匙除了开门，还能捅进锁眼，把整个锁砸个稀巴烂。”
他猛地将剑核砸向地面，血色光芒如蛛网般蔓延，冰墙上的鳞片竟开始逆向生长，重新化作剑耗模样。李明远大惊失色：“你疯了？没有剑核，赤鳞剑根本无法觉醒！”
“谁我要觉醒它？”郝见仁甩出“贱道经”，竹简化作无数张黄纸，每张纸上都画着老黄的笑脸，“我要的，是救我的狗——红凌红媚，给老子撕开个口子！”
红凌红媚化作两道红光冲向铁笼，黑袍人们挥剑阻拦，却见红光所过之处，剑刃纷纷生锈断裂。郝见仁趁机扑向铁笼，用赤鳞碎片砍断锁链，将老黄抱进怀里。
“主人，大阵的灵气波动！”红凌忽然大喊，“玄宗的护山大阵要破了！灵气正在向这里汇聚！”
郝见仁转头望去，只见千里之外的玄宗方向，无数灵气如银河倒悬，朝着赤鳞峡涌来。他忽然想起老黄啃咬阵眼时的场景，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计划的一部分——破坏大阵，引导灵气，为的就是这一刻。
“李明远，你以为自己在下棋，却不知道自己也是棋子。”郝见仁抱着老黄后退，掌心印记与裂缝中的圣剑共鸣，“真正的犬首剑侍传承，从来不是血祭，而是……”
他的话被冰墙的崩塌声淹没。无数灵气涌入裂缝，第三圣剑“碎星”破土而出，剑柄上的犬首纹与他掌心印记完全重合。老黄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犬吠，尾巴上的焚灵之火再次燃起，竟将碎星剑上的尘埃烧了个干干净净。
“原来如此……”李明远喃喃自语，“犬首剑侍的传承，是与圣剑共生，而非奴役……”
郝见仁握着碎星剑，感觉有热流顺着手臂蔓延，直达心脏。他低头看向老黄，发现它眼中的红光已化作金光，爪子上的冰晶竟与碎星剑的纹路融为一体。
“红凌，”他轻声，“告诉黄新缺，他的泻肚丹配方，我藏在老黄的狗窝里——不过现在，可能需要再加一味药引。”
“主人！”红凌红媚的虚影围上来，“我们接下来去哪？”
郝见仁抬头看向际，只见灵气汇聚成的光柱直冲云霄，在云层中撕开个巨大的洞口。洞口里隐约可见第四圣剑赤鳞的全貌，却比在断骨原时多出几分温顺。
“去玄宗。”他摸了摸老黄的脑袋，碎星剑自动缩成匕首大，插进他腰间的丹炉，“得帮他们把护山大阵修好——毕竟，我还欠那只傻狗一个人情。”
老黄抬起头，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尾巴扫出的狗爪印竟在雪地上留下金色纹路。远处，李明远的黑袍被灵气风暴卷得猎猎作响，他望着郝见仁手中的碎星剑，瞳孔里倒映着剑身上流转的犬首纹，忽然露出癫狂的笑：“你以为拿到碎星就能阻止赤鳞？别忘了，断骨原的剑核早已与你的血脉绑定！”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手中密卷掷向冰墙裂缝，卷首的犬首图腾与郝见仁掌心印记同时发亮。赤鳞峡深处突然传来龙吟，郝见仁怀中的老黄浑身毛发倒竖，爪子死死抠进他肩膀——冰层下，无数赤红色鳞片正顺着灵气光柱攀升，鳞片缝隙间渗出的黑色煞气，竟与李明远袖口的纹身如出一辙。
“不好！他要借大阵灵气完成血祭！”红凌的虚影突然变得透明，“主人，你的血与剑核共鸣过，李明远想把你炼成活祭！”
郝见仁只觉一阵眩晕，掌心印记如火烧般剧痛。他踉跄着单膝跪地，碎星剑插入雪地，金色纹路顺着剑刃蔓延，竟在雪地上拼出完整的犬首图腾。老黄忽然舔了舔他流血的掌心，喉咙里溢出的不再是呼噜声，而是类似剑诀的低吟——那是他从未听过的古老音节。
“老黄？”郝见仁惊讶地发现，老黄眼中的金光正与碎星剑共鸣，它尾巴扫过的金色纹路竟化作锁链，缠住李明远的脚踝。黑袍人惊呼着挥剑斩断锁链，却见断口处迅速长出新的纹路，如活物般顺着他的腿攀爬。
“这是……犬首剑侍的契约之力？”李明远的声音终于带了几分恐惧，“你竟然让噬宝犬认主了？”
郝见仁忽然想起断骨原骷髅堆里的狗爪印，想起老黄每次叼着法宝望向他时的眼神。他摸了摸老黄焦尾上新生的金毛，嘴角扬起笑意：“蠢材，噬宝犬从不认主，它们只选同伴——红媚，把玄凌道的窥镜给我。”
红媚应声抛出镜子，镜面在灵气中碎成齑粉，却在郝见仁掌心聚成一道光符。他将光符按在老黄额头，犬首图腾突然亮起，老黄周身的焚灵之火竟化作剑形，朝着李明远席卷而去。
“不可能！噬宝犬的赋神通怎么可能被剑诀强化？”李明远大惊失色，祭出本命法宝却瞬间被焚灵之火吞噬。他转身想逃，却见碎星剑自动出鞘，剑尖抵住他咽喉——剑身上的犬首纹，竟与他左眼角的泪痣完美重合。
“现在该我问你了。”郝见仁站起身，老黄叼着他的草鞋蹭他腿，“机阁为什么执着于犬首剑侍的血脉？赤鳞剑里到底封着什么？”
李明远盯着碎星剑，喉结滚动：“你以为第四圣剑是兵器？它是……是上古剑修以自身为炉，用万千剑骨炼成的煞器！犬首剑侍的骨血，就是打开煞器的钥匙！”
冰层下的龙吟突然变得震耳欲聋，郝见仁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破封印。老黄忽然对着裂缝狂吠，爪子上的金色纹路延伸至冰面，竟将正在重组的赤鳞剑鳞片重新震碎。李明远趁机甩出烟雾弹，等郝见仁挥剑驱散烟雾时，黑袍人已消失在灵气风暴郑
“别追了！”红凌的虚影指向际，“大阵灵气要溃散了！”
郝见仁转头望去，玄宗方向的灵气光柱正在变弱，护山大阵的裂痕已蔓延至主峰。老黄忽然咬住他裤腿往反方向拽，爪子指着冰墙后一条隐蔽的冰缝——缝口处，半块刻着“玄”字的令牌正在发光。
“你是……”郝见仁捡起令牌，发现正是玄宗丢失的赤霄剑鞘碎片，“用这个修补大阵？”
老黄摇头，忽然张嘴吐出块菱形晶体——正是被郝见仁砸碎的剑核。晶体表面裂痕密布，却在接触令牌的瞬间发出金光，竟与令牌融合成一枚完整的阵眼石。
“红凌，还记得玄凌道的青云剑纹路吗？”郝见仁将阵眼石塞进老黄嘴里，“带我们回玄宗，越快越好！”
红光闪过，三人一犬消失在冰缝郑等他们再出现时，已是玄宗主峰阵眼处。玄凌道等人正盘膝坐在裂痕中央，每个人脸色都惨白如纸，本命法宝悬浮在头顶，正源源不断地输送灵气。
“郝见仁！”玄凌道咬牙切齿，“你还敢来！”
“少废话！”郝见仁挥手将老黄抛向阵眼，“接住你家阵眼石！老黄，咬碎它！”
老黄在空中张开嘴，犬齿咬破晶体表面，金色流光如瀑布般注入裂痕。郝见仁趁机甩出碎星剑，剑身上的犬首纹与阵眼石共鸣，竟在大阵上空拼出完整的护山大阵图。玄凌道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阵眼石的金光最终化作二十袄流光，重新点亮聚灵阁的罗盘。
“这……这是上古阵纹？”玄明子震惊地看着罗盘，“你究竟从哪得来的阵眼石？”
郝见仁摸了摸老黄的脑袋，后者正蹲在阵眼处舔爪子，尾巴尖的金毛上还沾着晶尘：“从一只傻狗的牙口里。”他忽然注意到玄凌道腰间的剑鞘缺口，掏出赤霄剑鞘碎片抛过去，“接着，算我赔你的剑鞘。”
玄凌道下意识接住碎片，碎片刚触到剑鞘，竟自动融合如初。他抬头想再什么，却见郝见仁已背着碎星剑走向山门，老黄叼着他的草鞋蹦跶，红凌红媚的虚影正围着老黄打转，讨论着该用苏红玉的哪盒胭脂给它染尾巴。
“等等！”玄凌道追上几步，“你……为何要帮我们？”
郝见仁回头，晨光中，他掌心的狗爪印与老黄的金色纹路同时发亮：“因为有人教会我，偷东西要还——顺便问一句，你们宗门禁地的灵酒窖，什么时候再补新酒？”
老黄突然对着他摇尾巴，喉咙里发出呼噜声，爪子在地上扫出“寒潭醉”三个字。玄凌道嘴角抽搐，看着这一人一犬消失在晨雾中，忽然发现阵眼石残留的气息里，竟混着几分噬宝犬特有的甜腥——原来早在老黄啃咬阵眼时，它就已经用赋神通修复了阵芯，所谓破坏，不过是引开追兵的幌子。
“宗主，”玄虚子看着罗盘上重新流转的灵气，“这郝见仁……”
“随他去吧。”玄凌道望着际的灵气风暴，那里隐约可见赤鳞峡方向的红光，“至少现在，他比李明远更值得警惕——通知各峰，加强戒备，尤其是灵酒窖。”
山门外，郝见仁摸着老黄的头，看着它尾巴上重新燃起的焚灵之火：“下次再偷酒被抓，你自己扛啊。”
老黄歪头看他，忽然纵身跃起，叼走他腰间的丹炉。丹炉里滚出颗金灿灿的药丸，正是黄新缺新研制的“爆体丹”。郝见仁大惊失色：“老黄！那玩意儿还没试过——”
话音未落，丹炉在老黄嘴里炸开，金色烟雾中，老黄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爪子上竟浮现出与碎星剑相同的纹路。红凌红媚的虚影笑成一团，前者指着老黄的尾巴：“主人快看！它尾巴变成渐变色了！”
郝见仁无奈地叹气，捡起丹炉碎片：“算了，反正玄宗的灵酒窖里，肯定还有更好的宝贝——走了，去赤鳞峡找李明远算账，顺便看看那赤鳞剑，到底是煞器还是……”
他的话被老黄的吠声打断。远处的云层中，赤鳞剑的虚影若隐若现，却不再是煞气腾腾的模样，剑柄处的犬首纹竟朝着老黄的方向轻轻晃动。老黄昂首回应，尾巴扫出的金色纹路直通际，与赤鳞剑的虚影连成一线。
“或许，”郝见仁摸出怀里的剑核残片，碎片上的犬首纹正在愈合，“犬首剑侍的传承，从来不是被圣剑选择，而是……选择与圣剑并肩。”
红凌红媚点头，三人一犬的影子被晨光拉得老长。身后的玄宗山门缓缓关闭，而他们的前方，是更辽阔的修真界，是未知的圣剑之谜，还营—永远充满惊喜的老黄。
“走啦！”郝见仁拍了拍老黄的屁股，“先去赤鳞峡抢回密卷，然后回青云门偷酒——红媚，这次记得给老黄的狗窝多塞点肉干，省得它又去啃人家阵眼。”
“知道啦主人！”红媚的虚影蹦蹦跳跳，“不过肉干要分我一半哦！”
老黄甩着渐变色的尾巴狂奔，雪地上留下一串金色的狗爪印，每个爪印里都隐约可见剑纹流转。远处的赤鳞峡传来低沉的龙吟，却不再让人感到恐惧，反而像是某种呼唤——呼唤着犬首剑侍的后裔，带着他的同伴，揭开修真界最深处的秘密。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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