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风打着旋儿，从霜月王城高大的墙头上呼啸而过，夹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赤璃站在城楼之上，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建筑，望向远处那新修起来的城墙。晨光熹微中，城墙泛着青灰的色泽，像一位沉默寡言的卫士。她的手指下意识地在腰间的机关匕首上来回摩挲，那金属表面残留着幽冥殿废墟特有的气息，淡淡的腐朽味儿混合着烟火气。
“还在琢磨那颗坠落的星辰呢？”身后传来玄寂低沉又沉稳的声音。
赤璃没回头，目光依旧定在远方，嘴里喃喃道：“你，这会不会是个啥预兆啊？”
玄寂走到她身旁，和她一同望着那片际，“不是预兆，是回应。”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月泠的身影出现在台阶上。她脸色比前些日子看着强点儿，但眼神还是紧紧绷着，像是一根拉满的弓弦。
“各国使者都到了。”她轻声着，“重建会议马上就开始。”
三人顺着长廊往前走，进了议事厅。大厅里早坐满了人，霜月、赤焰还有青冥的代表们各占一方。曾经互相敌对的脸，如今凑在同一张桌子跟前，可气氛压抑得很，让人喘不过气。
霜月大臣脸色阴沉，冷冷开口：“资源分配方案到现在都没个准信儿。我们北境的防御工事还没修好呢，要是再来一次袭击……”
“赤焰火山那块儿一直不稳定。”赤焰代表直接打断他，“不先把火山稳住，整个大陆都得遭殃。”
月泠翻开手里的星图，“星象显示，接下来三个月是施工的最佳时候。咱必须得在这段时间把关键工程弄完。”
玄寂扫了一圈众人，缓缓道：“你们争的是谁先谁后，可真正的问题是——谁来担这个代价。”
这话一出，大家都安静了。
赤璃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机关模型，“这是我设计的新运输装置，能让效率提三倍。要是三国共享这技术，重建速度能快不少。”
霜月工匠代表皱着眉头，嘟囔着：“机关术又不是谁都会用。”
“我们派人去当技师帮忙。”赤璃语气强硬，“这可不是施舍，是合作。”
最后，三方都让了步，重建计划算是初步定下来了。霜月负责防御工事还有北方要塞；赤焰集中精力稳住火山，再把炼火工坊恢复起来；青冥就重建地下机关城跟星象观测台。
过了几，玄寂他们到了霜月边境。地上的雪还没化干净，冰层下面的河水隐隐约约地响着，像是在低声诉什么。重建队伍正忙着搬石料，几个工匠为了怎么架桥吵得面红耳赤。
玄寂走上前，手指轻轻点零地面，幻灵蛊虫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土里。没过多久，他抬起头，“地下有然岩脉，可以当桥基的支撑点。”
工匠们将信将疑地照着他的去做，嘿，还真发现地下岩石结构比预想的要稳固得多。工程进度一下子提前了将近半个月。
“你咋知道那儿有岩脉啊？”一个老工匠忍不住问道。
玄寂没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夜幕降临，赤璃在营地边上调试机关傀儡，月泠在旁边翻着星象资料。
“我发现个怪事儿。”她压低声音，“星象轨迹稍微偏零儿，好像是被啥神秘力量给干扰了。”
赤璃停下手里的动作，“跟幽冥殿主有关系不？”
“不准。”月泠合上手里的册子，“但有一点我能肯定——这片土地下面，藏着咱们不知道的东西。”
这时候，赤焰王朝的火山脚下，重建工作遇上大麻烦了。火山口不停地往外喷滚烫的气体，工人根本没法靠近。
赤璃亲自操纵机关傀儡到火山边上，用傀儡上的探测器分析地热变化。结果让她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
“火山活动不是自然现象。”她向玄寂汇报，“有人故意弄岩浆流动。”
“为啥要这么干？”玄寂问道。
“可能是为了藏啥东西。”赤璃顿了顿，“或者……唤醒啥玩意儿。”
他们在火山附近找了好几，终于在一个隐蔽的洞穴里发现一块刻满符文的石碑。那些符号跟幽冥殿主留下的玉简特别像。
“这是‘血魂引’的另一种变化形式。”月泠仔细研究后，“不过它指的方向……不在大陆上。”
“啥意思？”赤璃眉头拧得更紧了。
“意思就是，”玄寂声音冷冰冰的，“有人想把那扇门开得更远。”
他们不敢耽误，赶紧往青冥王朝的机关城遗址赶。那儿曾经是赤璃时候生活的地方，现在只剩下断壁残垣，一片凄凉。
赤璃带着机关师团队进到核心区域，发现好多机关装置都被弄坏了，有些甚至是被人故意改了运行程序。
“这不是战争搞出来的。”她检查完一台坏掉的守卫机甲后，“是有人故意改的。”
玄寂放出幻灵蛊虫到地下，没多久蛊虫就带回异常信号——有些机关还在运转，而且目标很明确：它们在找某样东西。
“这地方不该还有能量供应啊。”月泠看着星盘，一脸惊讶，“除非……有人偷偷接上了外部能源。”
他们顺着线索追查，最后在一个废弃的控制室里找到了答案。一根暗红色的金属管道从墙壁深处伸出来，连着一个封闭的密室。
赤璃启动机关打开密室，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屋里摆着一具干巴巴的尸体，身上穿着幽冥殿的黑袍。
“他是谁啊？”她声问道。
玄寂蹲下身子，伸手翻开尸体的衣襟，露出胸口的一个烙印——那是幽冥殿内部高层才有的标记。
“他以前是殿主的心腹之一。”玄寂眯起眼睛，“但他不该死在这儿。”
月泠突然大叫一声：“他的手！”
尸体右手紧紧握着一张羊皮纸，上面画着一幅复杂的图案。赤璃心翼翼地把纸拿下来，展开一看，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这是……去极北之地的地图。”她声嘀咕着，“那儿有一座被封印的古塔。”
玄寂接过地图，盯着那座塔的轮廓看了好久，突然抬头望向远方的空。乌云密密麻麻地堆着，却隐隐约约透出一丝诡异的红光。
“我们得去一趟极北。”他。
“现在就去？”赤璃问道。
“越快越好。”玄寂语气坚决，“不然，那扇门真就彻底打开了。”
月泠低头看着星盘，指针又开始疯狂地转，最后停在了同一个方向——极北。
赤璃深吸一口气，转身朝机关傀儡走去，“我得调整下装备。”
玄寂站在原地，眼睛盯着那具尸体，心里琢磨着：“他为啥会来这儿？是谁派他来的？还是……他在逃命？”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走了最后一丝暖意。
赤璃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机关城里回响，仿佛是某种神秘的召唤。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花板上垂下来，悄无声息地落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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