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铺老板笑得嘴都合不拢。
他才进的货这一下就去了一半，另一半聚福楼已经定去了，这次货回本真快。
这种东西精贵，普通人基本不会买，也就大户人家的采买偶尔会来买一些。
而在广益县，大户人家是有数的，所以老板每次进多少货都有定量，像秦芳慈这样的就属于变量，现在变量还多了一个，聚福楼。
杂货铺老板一边高兴一边和秦芳慈：“李嫂子，我也没有办法，调料是精贵东西，有的东边不长西边才长，那边给我涨了，我也不能亏本卖给你，你是不是？”
秦芳慈叹息，“行吧，那我和你另一件事。”
杜晓纳闷，“你。”
“最近新出的卤肉，老板尝过了吧。”
杜晓笑，“那不就是从你那出的，味道好，您生意兴隆啊。”
杜晓顺便夸一句，不正是因为秦芳慈琢磨出来了卤肉才连带着他这生意都好了起来，也才有佐料要涨价这事儿。
“杜老板，要是我与你一起卖卤味调料，你觉得如何？”
杜晓脑子顿了一下，“和我一起卖卤味调料？李嫂子的是把配方教给我？”
自打他知道卤味这回事后，杜氏就留意老李家买的料，也尝试过，味道总还差了一点儿。
试了几次，又费肉又费料的，杜晓就放弃了。
杜晓眼睛亮亮的。
“不是教给你，是我把料做成卤料配方再卖给你，买的人，直接一份一份买回去就能自己卤。”
杜晓吃惊，“还能这样？”
秦芳慈教他，“如何不能，你还可以把配料粉卖给给你卖调料的人，一层一层往上，卖到其他地方去，你想想，广益县有多大，锦州府有多大，大齐朝有多少个府城多少个县？”
“南海北都吃上卤味儿，你改日去府城买房都不是事儿，您是不是？”
“咳！”杜晓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冲着秦芳慈竖了个大拇指，“您可真敢想咧。”
他一个打在县城开杂货铺的都没想过，一个在乡下的泥腿子老太太想到了。
难怪人家能发家，就冲这敢想的紧儿，敢想敢干再来点儿岳，她不发家谁发家？
杜晓脑子热过之后也有自己的担忧，万一卖不出去，以前也没有人这样卖过。
杜如亮从帘子后走出来，他就在县城上学，家和学堂就一条街，因而每中午都能回来吃饭。
“爹，你和李家大娘试一试吧。”
杜如亮长得壮实，却自带一股温润的书卷气，话慢条斯理，清正的目光只落在秦芳慈和三丫身上，不朝李玉兰那边多看一分。
李柏松和李老二就是这时来的。
“娘。”
杜如亮顺着声音看过去，一眼看见了李老二身边的李柏松。
素布长衣，穿在他身上自有一股潇洒从容的气度。
杜如亮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但他能分辨出欣喜来。
杜如亮越过人往前，待李柏松站定笑着拱手道：“柏松兄。”
李柏松回了杜如亮一个标准的文士礼，“如亮兄。”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柏松兄气魄叫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之前听大娘柏松兄寻到了先生。”
李柏松颔首，“承蒙潘先生厚爱，已拜入先生门墙。”
杜如亮有些落寞，“如亮还以为能与柏松兄做同窗。”
随即又高兴起来，“拜得先生是幸事，如亮真心为柏松兄高兴……”
两个年轻人开了。
杜晓还等着儿子服自己，眼睛都快眨抽筋了没等来儿子一个眼神。
杜晓：“……”
“杜老板还不能下定决心也不着急，这事儿的确不算。”
杜晓听着秦芳慈的话，总感觉他要是再不同意，秦芳慈下一句就要我再去找别人。
一跺脚一咬牙。
“大嫂子你别急，咱们先来谈谈价格，你配好了回头给我送来，你开个什么价儿？”
这个秦芳慈早就算过了，她卤一铁锅料要二三十文左右调料。
但她那是卤得多。
她可以把一份料分成三份，价格看起来自然就降低了。
“一份调料十五文，够卤出一瓦罐肉。”秦芳慈给杜晓比划。
“大嫂子，这价儿是不是贵了一点儿？”
秦芳慈看着杜如亮，“你给我便宜些我自然就给你再便宜一些。”
杜晓：“……”
听起来没毛病，但就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杜晓眼珠子转动了好几圈，“李嫂子，咱们换个谈法。”
秦芳慈看向杜晓，“你。”
杜晓给秦芳慈分析，调料从他这里再拉到秦芳慈那，费时费力，不如他这里直接找人，秦芳慈把配比告诉他。
这样主动权就在杜晓手里，感觉人都舒服了。
“你想和我五五开？”
“噗！咳咳咳。”杜晓又被呛着了。
“大嫂子，这怎么能五五开呢，料是我的，人我来找，地我来找。你看，要不把这方子卖给我呗？我肯定不能亏了你，给你个好价儿。”
秦芳慈：“……”
老生意饶那一面露出来了。
可真有你的。
这次轮到秦芳慈笑着问：“不会亏待我？你打算给我个什么价儿？”
杜晓想了一下秦芳慈的雄心壮志，伸出了两根手指。
除了这笔钱，他找人，进货，感觉手里的钱唰一下就要没了。
“不行，”秦芳慈摇头，伸出了五根手指，“最少这个数。”
打开卖调味料的思路，秦芳慈发现等她种出辣椒来，她可以卖的调料种类会更多。
生意很多，她的确不能每一门都揽在自己怀里。
要是杜如亮能干，闯出去了，等她种出辣椒，再来找他这条门路，能给她省去许多麻烦。
但这人不能太黑心。
一开始就放低了自己，就会叫人看轻，不利于将来。
杜晓倒抽一口凉气，狮子大开口的就是对面的老太太了。
“一份调料十五文，你本钱就要十一二文，一份挣三文，你得磨出一千份才能挣三两银，我给你二十两已经是看在咱们俩打这么长时间交道上了，大嫂子，不能那么多啊！你再算算你磨出一千份要多长时间？万一有受潮的就是损失。”
“二十两你现在就能拿到手，利利索索，清清爽爽，难道不好吗？”
要不是秦芳慈卖遍大齐朝，他就打算给个五两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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