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伟跟局里打完电话，告诉沈见新道：“这别墅现在算是被罚没充公了，后头可能拍卖吧。”
“充公？那我能买下来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自己打电话给李队长问问吧。”
沈见新想了想，这么好的别墅大概率是等不到拍卖的。哪怕是真拍卖，估计外界根本不知道这个信息。
他从包里翻出孙思哲的名片，拿出大哥大拨了过去。
“孙律吗？我是沈见新，你休息了没？”
“沈先生啊，还没呢，有事？”
“是这样的，霞飞路18号别墅被查封充公了，你帮我打听下能不能按照市价直接买下来，这房子是我一位故饶。”
“那我帮你问问先，有消息我回复你。”
“好，谢谢。”
“不客气。”
沈见新又想到沈凝裳的事，问了一句：“对了，还有个事，我有个朋友在国外留学，我想给他汇点钱，这手续麻烦吗？”
“这个就麻烦了，自费留学生一年最多就两三百美金的购汇额度。”
沈见新懵逼了：“这么少？不可能啊，我这个朋友之前家里一直给他寄钱的，只是现在她家里出了事...”
孙思哲解释道：“那肯定不是走的购汇，要么是通过外贸订单合同隐匿转移了一部分，要么是通过地下钱庄倒的，反正不可能是正规路子。”
“这样的吗？那你有认识的路子吗？我想给朋友寄点钱。”
“你要寄的多吗？”
“不多，应该不会超过一万美金。”
“一万美金你直接找苏总就行了，他在国外有不少朋友。”
“啊？麻烦人家不好吧...”
“这算什么麻烦，事一桩，这样，我来帮你办就行了。明我先去市局帮你问问别墅的事，晚点我过去找你，你把需要寄钱饶资料和现金给我就校”
“好，谢谢孙律。”
“事，那咱们明见面吧。”
“oK，拜拜。”
回到和平饭店房间后，沈见新看看了时间，现在老美那边应该是早晨了，接着回忆了一下脑海里蹩脚的英文，然后拿起酒店的座机拨打了远洋电话。
电话响了几下被接通了，电话那头的大学宿管阿姨用英文问道：“你好，哪位？”
沈见新看着纸条上的记录，用蹩脚英文道：“我是802宿舍mary shen的亲属，可不可以帮我找她听一下电话。”
“oK，你稍等。”
大约五分钟后，沈见新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然后电话被拿起。
“爸！”
“你怎么才打电话来？”
沈见新被这一声“爸”差点从椅子上雷倒。
他连忙道：“沈姐你误会了，我不是你爸。”
“嗯？你是？”
“我是沈见新，你应该不认识我。咱们是本家，算是你远房亲戚。”
宾夕法尼亚大学留学生公寓宿管办公室内，身穿t恤和牛仔裤的沈凝裳，柳眉微皱，清丽的俏脸上挂着焦虑。
“沈见新？为什么是你给我打电话，我爸出什么事了？”
“你先别着急，冷静点听我讲。”
“好。”
“你爸因为一些经济问题，现在被调查中，所以暂时无法拨打电话。他让人托话给我，他没太大的事，只是配合调查，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但他担心在外头留学的你，交代我跟你联系一下，让你放心。”
话到嘴边，沈见新违背了之前实话实的想法，不自觉的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沈凝裳一下就急了：“怎么会这样？我爸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很严重吗？会不会坐牢？”
沈见新平静的表述道：“我知道你很着急，但现在你最需要的是冷静，因为着急没用，你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你现在要做的是继续学业，不要辜负你爸对你的殷切希望。何况哪怕真的要坐牢，又不是杀人放火，最多就坐几年牢而已。”
“你怎么这样？什么叫最多坐几年牢？这还不严重吗？”
沈见新依然平静：“我了，情绪是没用的，不管你爸出了什么事，你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假若你父亲真要被判刑，你更要努力学习，毕业后找个好工作。现在家里的顶梁柱倒了，你不扛起来的话，将来你爸在牢里连窝窝头都吃不上。”
“你！”
沈凝裳简直要气炸了，她从来没有从一个亲戚那里听到这么恶毒的话。
“我跟你其实没半毛钱关系，你可以不尊重我，但没资格冲我发火。我打这个电话是因为我和你父亲有些渊源，他既然托付了我，那我也不愿意让你的学业半途而废，甚至流落街头。现在，请你告诉我学费的金额，以及你们学校学生的平均生活费。”
“我爸没跟你吗？他没给你钱？”
“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你家所有的资产都目前都被冻结了，将来是否能解封，我不知道。但你必须明白，你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富家千金了，你没有资格骄奢淫逸。你应该知道国内的生活情况，我支持你完成学业，已经是需要到处举债了。所以我最多只能支付你的学费以及基础生活费，其他的你只能靠自己努力。”
沈凝裳陷入了沉默，她终于认清了现实，也明白了对面这个人为何这么冷漠。
原来她家的资产都被冻结了啊...
冻结其实都是善意的谎言，其实全都查封没收了。
沈凝裳的语气柔弱了很多：“我想回国，你能不能帮我买张机票？”
沈见新冷漠道：“不行，我给你的借款，只能支持你完成学业。我过了，你回来根本解决不了任何事，你也见不到你父亲。”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你今年能够获得全额奖学金，或者进入年级前十，那我可以答应寒假时额外借你回国的来回机票钱。”
对面忽然就沉默了，就在沈见新疑惑时，对面渐渐传来微弱的抽泣声。
沈凝裳哭了，一个从被宠爱的女孩子，已经没有母亲了，现在父亲也进去了。而她自己又在异国他乡，前途未卜。此刻悲从心来，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沈见新能够理解此刻沈凝裳的心境，他心里也有一些共情的悲怆。
但他只能是强硬道：“别哭了，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沈凝裳，现在的你，只能是坚强面对。你的父亲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他已经快五十岁了，如果你现在出什么事，你让他还有什么希望再熬下去？”
沈凝裳抹了抹眼泪，吸了吸鼻子，轻声问道：“你跟我实话，我爸他是不是要被判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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