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裳吓得失声,动也不敢动,冷汗冒出。
她可是见识过陈余等饶手段,深知他们下手杀人狠辣果决,绝非只是威胁而已。
此前陈余等人在渭县附近突袭她的车驾时,她虽没有现身下车,却也从车窗处见到几人绞杀四名锦衣卫的场景。
四名训练有素的锦衣暗卫竟在他们手下被杀,连一声呼喊都来不及发出,下手干净果决,毫不拖泥带水。
倒不是陈余等饶身手有多好,而是他们敢于下手,动即必杀,没有丝毫犹豫。
令少帝陛下不敢心存丝毫侥幸。
陈余突然用刀抵住她的脖子,虽不杀人,但威胁的意味已然明显。
在她看来,陈余肯定是敢下手的,不会只是威胁。
以至于此时定如雕塑,杵在原地不敢动。
车外的慕容政淳却已是满头雾水,微微躬身道:“陛下,微臣确实不知密函中另外暗示了何事,不如请当面示下?”
林少裳汗颜之色,也不敢贸然表态。
直到陈余给了她一个暗示的眼神后,这才故作镇定道:“朕的意思是...速速准备营帐,并安排禧妃见驾!前次你当着锦衣卫的面忤逆朕,公然带走禧妃,如今还不知错吗?”
见陈余出刀,她只能收起自己的心思,按照“剧本”使唤慕容政淳。
慕容政淳神色一沉,似有心虚的样子,赶忙跪下道:“微臣知罪,万请陛下责罚。”
“哼,你确实该罚,但念在你慕容家一门忠烈,现在也未到论罪之时,便暂且搁置。还不快去准备?”
“谢陛下隆恩。微臣刚刚获悉圣驾至此,未及准备,这就亲自去操办,还请到帅帐休息片刻。至于女...”
他话没完。
林少裳就打断道:“怎么?这里是你镇西军营,雪儿是朕的爱妃,难道朕还能在这吃了她不成?且带来相见便是,其他的无需你过问。”
“是。”
慕容政淳还想些什么,但被林少裳打断后,也不好再继续,只能起身亲自去为她准备营帐。
趁此间隙。
陈余这才移开手中的刀尖,将林少裳按回座椅上,声道:“别以为本社长看不出来你在密函中藏字,有意向镇西军透露我们的假身份。就你这点心思,还想瞒过我?听着!”
“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千万别把自己当作真皇帝,老实按我的办,我尚可给你留一条生路。否则,你必死无疑。身前三步之内,是我必杀的距离,西佛祖来了也救不了你。所以,别再耍什么心思,以免枉送性命。”
“我们兄弟等人都是贫苦中农,死不足惜。你若愿陪葬,咱也不亏,大不了玉石俱焚!”
林少裳怔住,难以置信道:“你...你怎会看出?你不是个乡野村夫吗?不该看得懂...书中的藏字...”
陈余冷笑,“不应该的事情太多了,例如那个狗皇帝就不该觊觎我家姨,更不该将她立为贵妃!我既敢冒险前来,就不打算能安全回去。你虽只是个宫女,但好歹是皇帝的替身,命比我们的贵,不想死就老实点。”
“你...”
林少裳蓦然语塞,不出话来。
若她真只是个宫女也就罢了,但她并不是,万一真被陈余给抹了脖子,后果不堪设想。
她一死,社稷将亡。
令她不由呆住,方寸大乱。
原以为书中藏字,可以让镇西军出手助他摆脱陈余的钳制,并安全回归。
却没想到竟被陈余识破,也是意料之外。
这可怎么办啊?
难道朕就没办法摆脱这个逆贼的钳制了?
少帝陛下心如死灰,再次为自己的安危担忧起来。
权衡了片刻后,为求活命,只能狠下决心顺从,期待陈余事后真的会放过她,怯怯开口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办?继续按照你的意思行事,见过慕容雪后,下令慕容政淳伴驾,远去江南?”
这子识破了密函的隐晦,看来镇西军一时也无法助朕摆脱钳制了。
他要去江南也好,反正朕此次出巡,亦有绕道江南再回京都的想法。
唯有到了庆皇叔的地盘,再想办法收拾他!
完话,林少裳深沉想到。
接着,又补充一句:“是先入中帐,让慕容政淳把禧妃带来,还是...”
陈余目光微转,想了想后,道:“不!就留在车上等候,慕容政淳一回来,就要求直去雪儿的营帐。不许任何人在场,包括慕容政淳在内,只带我一人!随后,摆驾灵川县城。”
林少裳委屈的样子,凤眼微蹙,“哦”了一声,再不敢表露异样。
心中却仍在狐疑着,这个逆贼到底是何方人物,能看穿朕的藏字不,思维竟也如此缜密,怎么看都不像乡野村夫啊。
陈余?
徐阳县何时出了这么个胆大包的逆贼?
车外。
王二牛与一众伪装的民兵皆是紧张之色,面对还未散去的镇西军亲卫团队伍略显畏惧。
镇西军,乃是大景的顶尖战力之一。
曾两度征讨西凉,兵围西凉国都,迫使西凉共主割地赔款,麾下士兵皆是悍不惧死之辈,绝非寻常内卫可比。
民兵团在他们面前,可见黯然失色。
片刻后。
车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陈余知道是慕容政淳去而复返,立即暗示林少裳起身:“现在出去,让慕容政淳带我们去见雪儿。别耍花样!我会时刻站在你身后,你若暴露身份,我会先要了你的命!”
林少裳黑着脸,还来不及回应。
车外就传来慕容政淳的拜见:“有请陛下移驾。”
陈余也不容她多,直接示意她走出去。
二人先后走出车外。
慕容政淳的目光落在林少裳身上时,并没有太多意外。
只因...林少裳本就是货真价实的皇帝,慕容政淳一眼就认出她。
反倒是在看到陈余的刹那,慕容政淳神色微变,道:“等等,你是何人?”
他指向陈余,显得有些警惕。
此时的陈余一身太监宫服,脸上还蒙着黑巾。
皇帝身边有太监服侍并不奇怪,但蒙面...就显得不太正常了。
陈余早有所料他会有此一问,转身稍稍改变自己的声线,道:“回世子爷,奴余德春,原属中都行宫的管事。受陛下密令伴驾来此,未曾到过景都皇宫。世子兴许不认识奴,奴却对世子之名如雷贯耳。”
中都,指的便是幽州。
大景太祖皇帝原籍幽州,夺取下后,先是建都幽州。
后来,版图不断扩大,便迁于现在的景都,将幽州定为“中都”,原来的皇宫被改为行宫。
行宫中,素来有宫人太监值守。
陈余借以“中都行宫”太监的身份掩饰,看似也没多大的问题。
“余德春?”
慕容政淳目光闪烁,俨然不好糊弄,紧盯着陈余,道:“五年前,本帅任上中都太守,统管城中一干事宜,包括行宫守卫。但...为何不曾在行宫名册中见过余德春这个宫人名字?”
“还有,把你脸上面巾摘下!”
他语气蓦然冷肃,抬手指向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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