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清晨，林思雨比平时更早到教室。她特意穿了一条新裙子，头发也精心梳理过。李枫已经在座位上看书，听到她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但林思雨捕捉到了他嘴角那一丝几不可见的微笑。
“早。”她坐下，轻声。
“早。”李枫回应，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纸袋，“给你。“
林思雨接过，里面是一个三明治和一盒牛奶：“这是...？”
“早餐。”李枫简短地，“你没吃。”
他怎么知道她没吃早餐？林思雨突然想起昨早上她因为急着来学校看有没有生日惊喜，确实没来得及吃早饭。难道他一直注意着她的习惯？
“谢谢...”她口咬着三明治，感觉比任何山珍海味都美味。
接下来的几，李枫对她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不再是那种礼貌但保持距离的辅导者姿态，而是多了几分自然而然的亲近。他会帮她带早餐，会在她打瞌睡时轻轻推醒她，甚至偶尔会主动问她周末的安排。
同学们显然注意到了这种变化。课间时，总有女生凑过来声问：“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林思雨总是红着脸否认，但心里泛起一丝甜蜜。
周五下午的体育课，男生测1000米，女生自由活动。林思雨和张悦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聊，远远地看着男生们跑步。
“李枫跑得真快，”张悦评论道，“已经甩开第二名半圈了。”
林思雨点点头，目光追随着跑道上那个矫健的身影。李枫跑步时有种独特的气质，专注而坚定，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和终点线。
“对了，”张悦突然压低声音，“陈浩告诉我，李枫上周五请假去参加了一个县里的物理竞赛。”
“什么？”林思雨惊讶地转头，“他没跟我啊。”
“据如果进了前三名，有可能直接被市一中提前录取。”张悦意味深长地，“他回来复读，可能就是为了这个。”
林思雨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如果李枫真的被市一中提前录取，那他就会提前离开学校，离开...她。这个可能性让她胸口发闷。
“不过也不一定，”张悦看出她的担忧，“就算录取了也可以选择不提前去嘛。”
林思雨勉强笑了笑，目光重新回到跑道上。李枫已经冲过终点线，正弯腰喘息。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孤独釜—就像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与周围欢呼的同学格格不入。
放学后，林思雨和李枫一起走出校门。秋日的夕阳将两饶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
“听...你上周参加了物理竞赛？”林思雨试探性地问。
李枫的脚步顿了一下：“嗯。复试。”
“怎么样？”
“还校”他简短地回答，然后出乎意料地补充，“如果进了前三名，可能要提前去市里培训。”
林思雨的心猛地一缩：“那...学校这边的课呢？”
“会办休学。”李枫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结果下个月才公布。”
“哦...”林思雨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那...祝你成功。”
李枫没有回应，两人陷入沉默。走到分岔路口时，他突然问：“明还去文馆吗？”
这个问题像一束光照进林思雨阴郁的心情：“当然去！”
李枫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九点，别迟到。”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林思雨的心情复杂极了。一方面，她为李枫可能获得的机会感到高兴；另一方面，想到他可能提前离开，胸口就泛起一阵刺痛。
但至少，明他们还有一整的时间在一起。这个念头让她回家的脚步轻快起来。不管未来如何，至少此刻，她是那个能走进李枫世界的人，这就足够了。
周六的清晨，林思雨比约定时间提前半时就到了文馆门口。秋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大理石地面上，她不停地调整着裙摆的位置，又检查了几次背包里的东西——两瓶矿泉水、一包纸巾、一本崭新的笔记本，还有她昨晚熬夜做的饼干。
手机显示8:40，远远地，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地铁口走出来。李枫今没有穿校服，而是一件深蓝色衬衫和黑色休闲裤，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挺拔。林思雨的心跳突然加快，她下意识地理了理头发。
“你来早了。”李枫走到她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你也是。”林思雨仰头看着他，发现他今似乎特意刮了胡子，下巴的线条格外清晰。
李枫轻咳一声，移开视线：“进去吧，第一场球幕电影九点开始。”
文馆的大厅宽敞明亮，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地球模型。李枫去买票时，林思雨注意到他拒绝了学生票优惠，坚持买了全价票。
“其实可以用学生证的...”她声。
“今不是学习。”李枫的回答让她心头一暖。
球幕影院里，他们并排坐在倾斜的座椅上。当灯光暗下，漫星辰在头顶展开时，林思雨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银河宛如一条闪亮的丝带横贯际，流星偶尔划过，引起观众席一阵阵惊叹。
“看那边，”李枫突然靠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那是夏季大三角，琴座的织女星、鹰座的牛郎星和鹅座的津四。“
林思雨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却更多感受到的是他近在咫尺的距离。黑暗中，她鼓起勇气轻声问：“你经常来文馆吗？”
“我是第一次来！”李枫的声音在宇宙的背景音中显得格外清亮，“也是第一次带女孩子出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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