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停笔！”
交卷后，李枫长舒一口气。赵宇走过来，两人默契地击掌。
“最后那道题，”赵宇声，“我用了你上次的那个思路。”
李枫惊讶地看着他：“我以为那是错的。”
“错得很妙。”赵宇咧嘴一笑，“标准解法太常规了。”
周浩从他们身边经过，故意撞了下赵宇的肩膀：“别高兴太早，成绩还没出来呢。”
李枫注意到，那位监考老师悄悄塞给周浩一张纸条。
走出考场，林思雨立刻迎了上来：“考得怎么样？”
“还校”李枫谨慎地回答。
周浩突然插到他们中间，一把搂住林思雨的肩膀：“思雨，我爸在'香楼'订了包间，庆祝我竞赛夺冠。你也来吧？”
林思雨挣开他的手：“成绩还没公布...“
“板上钉钉的事。”周浩自信满满地，然后压低声音，“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李枫假装没听见，转身对赵宇：“我们去食堂吧。”
“等等！”林思雨叫住他，“李枫，我有话...”
周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走吧，车在等了。”他强硬地拉着林思雨离开，留下李枫和赵宇站在原地。
“不去追？”赵宇挑眉。
李枫摇摇头：“她有她的选择。”
两人沉默地走向食堂。秋日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枫突然觉得，这阳光太过明媚，与他的心情格格不入。
下午最后一节课，陈老师拿着成绩单走进教室，脸色异常严肃。
“物理竞赛结果出来了。”他的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李枫和赵宇身上，“我们班有两名同学进入市决赛。”
教室里一片哗然。
“赵宇，第二名；李枫，第三名。”陈老师推了推眼镜，“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李枫的实验设计获得了评委一致好评。“
掌声响起，但李枫的注意力全在另一个信息上：“老师，第一名是...”
“116班，周浩。”陈老师的表情有些微妙，“不过评委对某些评分存在...疑问，正在复查。”
赵宇和李枫交换了一个眼神。
下课铃响，同学们纷纷围过来祝贺。李枫勉强应付着，眼睛却不断瞟向窗外——林思雨正站在走廊上，似乎在等谁。
“去吧。”赵宇推了他一把，“别摆出一副苦瓜脸。”
李枫走出教室，林思雨立刻迎上来：“恭喜你！第三名太厉害了！”
“谢谢。”李枫轻声，“周浩是第一名。”
林思雨的笑容僵了一下：“那个...其实我想告诉你，我和周浩...”
“李枫！”赵宇突然冲出来，手里挥舞着手机，“快看飞飞群里！炸锅了！”
李枫疑惑地打开手机，发现班级群已经被一条消息刷屏：【周浩竞赛作弊实锤！监考老师被停职调查！】
林思雨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这不可能...”
赵宇冷笑：“怎么不可能？那位监考老师已经承认了，他收了周浩家的钱，每次都偷偷给他递答案。”
李枫看着林思雨摇摇欲坠的样子，下意识伸手扶住她：“你...不知道？”
林思雨摇摇头，眼泪夺眶而出：“他昨找我...就是要我帮他作弊。我拒绝了，所以我们吵架...”她突然抓住李枫的手，“对不起，我一直没告诉你，周浩他...”
“李枫！”一个愤怒的声音打断了她。周浩气势汹汹地冲过来，身后跟着几个跟班，“你他妈举报我？”
李枫把林思雨护在身后：“我没举报你。”
“少装蒜！”周浩一拳砸在墙上，“除了你还有谁这么恨我？”
赵宇挡在两人中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作的弊，怪谁？”
周浩的脸色突然一顿，突然指着赵宇：“原来是你子啊，有意思，真有意思！”
周浩的脚步突然停住了。他缓缓转身，目光如刀般刺向赵宇，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冷笑：“等等...我认出你了。”
李枫感觉到身旁的赵宇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赵宇，初三二班。”周浩一步步走回来，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张雯的青梅竹马，对吧？”
赵宇的拳头攥得发白，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哦？原来你们认识？”李枫困惑地看向赵宇，却发现同桌的脸色苍白得可怕。
“认识？”周浩夸张地大笑起来，“我们可是老相识了！”他突然一把搂住林思雨的肩膀，“就像现在这样，当初张雯也是先跟他形影不离，后来嘛...”他故意拖长音调，“你猜怎么着？毕业前一个月，她成了我的女朋友。”
李枫震惊地看向赵宇，后者却只是死死盯着地面，仿佛那里有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
“闭嘴。”赵宇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怎么，不敢告诉你的新朋友？”周浩得意地挑眉，“还是，你接近李枫就是为了重演历史？”他凑近李枫耳边，故意压低声音，“心点，这家伙专门收集'我周浩的残羹剩饭'。”
林思雨猛地挣脱周浩的手：“你太过分了！”
周浩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他拍了拍赵宇的脸颊，后者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老对手重逢，多感人啊。”
完，他带着跟班扬长而去，留下走廊里诡异的沉默。
林思雨擦了擦眼泪，怯生生地开口：“我...我先走了。”她看了李枫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快步离开了。
夕阳将两饶影子拉得很长。李枫转向赵宇，发现对方依然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只是眼睛红得可怕。
“赵宇...”
“别问。”赵宇转身就走。
李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他的都是真的？”
赵宇甩开他的手，声音嘶哑：“你想听什么？听我怎么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耍？”他猛地转身，眼中燃烧着李枫从未见过的怒火，“对！我就是认识周浩！初三时他抢了我喜欢了十年的女孩，用的就是现在对付你女朋友林思雨的手段！”
李枫如遭雷击，后退了半步。
“你以为我为什么帮你？”赵宇冷笑，“因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一样的书呆子，一样的暗恋，一样的...”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一样的结局。”
校园广播突然响起，悠扬的下班铃声在此时显得格外刺耳。赵宇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楼梯：“别跟着我。”
李枫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赵宇的话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开他的心脏。那些晨跑、那些特训、那些深夜的物理题...都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复仇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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